顾泽铭看着自家妹妹小心翼翼的模样,眸子一眯,不动声色地剜了穆莳一眼。
好家伙,挺会装啊?
搁他面前整这些玩意,也太瞧不起他这个大舅子了吧?
“没事潇潇。”在顾俟潇还想说话之前,顾泽铭开口阻止了她。
一边对侍候在一旁的老管家说:“管家,去倒一杯水来。”
“是,家主。”老管家微微躬身,道。
穆莳动作一顿,下一刻,他的手边就多出了一杯水来。
“既然觉得菜味道太重了呢,就多喝点水,多喝水就不重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不能浪费粮食,就请穆神见谅了。”顾泽铭在一旁凉凉出声道。
顾俟潇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啊!
哥哥真是英雄豪杰啊,居然敢直接怼队长!
嗷,佩服!
穆莳盯着自己手边的水,蓦地笑了。
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不能浪费粮食?
华夏第一商贾,顾氏的家主跟他说他们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那请问,这世界上还有富裕人家么?
果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是一家子流传下来的。
男人每笑一下,顾俟潇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顾泽铭跟穆莳见面,都弄得她心惊肉跳,生怕一个不小心俩人就打起来了!
话说,为什么她要担心?
这叫什么事儿嘛!
本以为下一秒就会掀桌和顾泽铭正面对上的穆莳却一反常态,竟然直接端起杯子,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顾泽铭看他的举动,眯起了眸子,心里冷笑一声。
还行,比他预想得要好那么一丢丢,没有世家子弟的心浮气躁,能忍,不错。
穆莳喝完水后,又慢悠悠地吃了一口菜,而后挑眉,道:“哥哥说得果然不错呢,这喝了水,菜也淡了。”
优哉游哉的语气,听得就让人觉得他欠揍。
顾泽铭也这么觉得,尤其对象还是这个想要跟自己抢妹妹的家伙。
“既然这样,那就多喝点,管家。”
“是,家主。”
听到吩咐的老管家开始一杯一杯地给穆莳倒水,只要水杯一空,就会立刻满上,连提醒都不用一下的,甚至有时候穆莳超过五分钟不喝,管家还会“贴心”地告诉他,该喝水了。
穆莳很憋屈。
真的很憋屈。
从小到大,除了他家的那位太后,从来没有人敢让他受这样的罪。
但偏偏,他现在得受着,还不能反抗。
因为,给他这罪的,是他未来的大舅子。
论讨好媳妇的娘家人有多么重要,华夏京城找莳爷。
一顿饭吃下来,穆莳喝了足足有四五升的水。
饶是他再怎么能忍,一顿下来,也很难面不改色了。
“抱歉,我去一下。”穆莳的脸色有些难看,没办法,憋得实在辛苦。
顾泽铭则悠闲得用餐巾擦了擦嘴,摆摆手道:“去吧。”
就是局外人的乔楠楠看得都有些不忍心了:“潇潇,穆先生他没事吧?”
一顿饭喝了那么多水,期间还没有去过卫生间,这得多大的肚子才能装下啊。
顾俟潇也有点担心,抿抿唇,还是站起了身,道:“哥,我去看看队长。”
顾泽铭蹙眉,有些不乐意了。
不就是一些水吗?能把他咋地?
看出自家哥哥的情绪不满,顾俟潇声音放软。
“哥,我去看看~”
妹妹都撒娇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心里对穆莳的小意见又悄悄地多了一些。
得到顾泽铭的首肯,顾俟潇马不停蹄地去找穆莳。
顾泽铭看着少年的背影,叹了口气。
唉,女大不中留啊。
管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家主,这是好事,你该开心才对。”
顾泽铭轻扯下唇。
好事?他自然知道这是好事。
可,舍不得啊。
怎么能说舍得就舍得把自己捧在手心上那么多年的宝贝就和么拱手让人了呢?
今天的这事,是他做得小心眼了点,可看着穆莳就来气,能怎么办?
“唉。”顾泽铭叹了口气。
乔楠楠听着二人的对话,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
顾家老宅的卫生间不分男女,除了每个房间自带的,两层楼的走廊尽头都有一个。
顾俟潇站在紧闭的洗手间外,抬手,想敲门。
可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水声,联想到一些画面,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蓦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拉住少年的手,将人扯了进去。
而后,门重新关上。
静悄悄的走廊,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门的另一边,却是一片火热。
穆莳吻着顾俟潇。
这吻来得太快,太急促,还夹杂着一股怒气,穆莳咬得有些重。
“唔……”顾俟潇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嘤。
她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将她拽进来强吻。
卫生间的水龙头还在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啧啧”的水声。
微黄的灯光倾泻而下,落在两人相拥着的肩头。
高一些的男人低头亲吻,而少年白皙如葱的手指则紧紧地攥着他的上衣。
揪成一团。
一吻结束,两唇分离,隐隐有银丝被扯断,少年的脸上多了抹红晕。
那股从尾骨升上来的酥麻感让顾俟潇身体里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只能攀扶在穆莳的身上。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潇潇……”穆莳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将少年抱得更紧了些。
顾俟潇想要挣扎,却暂时没力气挣脱。
“队长!”顾俟潇嗔怪了一句,“放开我。”
闻言,穆莳眉头轻挑,轻笑一声,道:“放开你?你确定么,潇潇,现在还有力气站得住?”
少年气急,却也知道对方说得是事实。
这不禁让她怀疑,男人的吻是不是有什么奇特的力量,能剥夺自己体内的力量。
要知道,放在平时,她可以举得起一个正常体重的男人。
可现在,她却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潇潇,你哥哥那么为难我,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呢。”男人的语气突然软了许多,甚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