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递给袁月亮的银行卡,她一分都没有动,但那份真挚的友情,让她心动。
阿尔斯楞:乌云这人,真够意思。
袁月亮:是啊。要不,我一听袁野挖苦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算她有一千个一万不对,当初能借钱帮助咱们,这份情就不能断。
“这些年,‘断舍离’挺时兴的,但是,不该断的、不该舍的、不该离的,还不能搞一刀切啊。”
袁月亮深情地望了阿尔斯楞一眼,说:是啊。乌云帮助我很多,伤害我也很大。但是,如今想来还算是正常吧,谁不想把自己的成绩提升上去呢?至于手段嘛——龌龊的事情多了去了,她这种还算好的呢。这一次,她打听到咱们结婚的消息,主动给我打电话,而且专程赶来,不用说太多,我心里就明白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忘掉过去,努力面前,珍惜当下吧。她,乌云,就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有过不快、有过误会,她这次主动来为我们的婚礼送上祝福,所有的矛盾就都化解了。我必须照顾好这位朋友、姐妹……
…………
婚礼正式举行。
袁月亮嫁给了爱情,阿尔斯楞娶回了最爱。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羡煞多少青年男女?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金玉良缘,天作之合……人们搜肠刮肚地挑拣最好听的词语来评论、祝贺。
远在孔雀屏草原的于秀兰带着儿子鲍锁柱、鲍锁链,带着特殊感情前来参加阿尔斯楞的婚礼。鲍青山没有来,还在固执地恪守“不跨进月牙河村半步”的承诺。
如果单从其其格和包牧仁的关系论,袁月亮应该称包牧仁为舅舅、乌兰图雅为舅妈,阿尔斯楞应该称其其格为姑姑、袁振富为姑父,后来,两家孩子就叫乱了,包括大人们也默许——袁月亮称包牧仁为大伯、乌兰图雅为大娘,阿尔斯楞称其其格和袁振富为婶儿和叔。婚礼这天,袁月亮和阿尔斯楞一时不好意思改口,还按日常生活中习惯性地称呼,众人可不干了,被“逼迫”着改口,“讨要”改口费,现场一片欢笑。
青河市环投集团虽然没有派人来参加婚礼,却送来了鲜花与贺礼。
…………
“月牙河蒙古族特色饭庄”一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
婚礼现场,苏合突然起哄,非得让袁野和孟静上台表演节目。两人就是一怔,袁野反应过来要往外跑,被伙伴牢牢抓住。
苏合:袁野——来一个!铃铃——来一个!
年轻人大喊大叫,不依不饶。
孟国忠、刘萍以及包家人都在台下,袁野和孟静只得红着脸上台了。袁野表达了祝福后,由孟静主唱他配合,共同完成了一首原创歌曲——《家在月牙河》。
一条河
从记忆的深处淌过
一条河
承载着祖辈的传说
一条河
奔涌着岁月的欢乐
一条河
唱着欢乐吉祥的歌
你在月牙河
我在月牙河
家在月牙河
爱在月牙河
……
两人唱得动情,歌罢,现场掌声雷动。
“游手好闲四金刚”谷满仓、吴仁青、王守会、李三福自然坐在一桌,阿来夫有意远离四人,却被李三福硬拉过来,非要他敬上一杯。
“哥儿几个,阿来夫,大名鼎鼎的阿老板,现在是发了大财了,估计是忘了我们的穷苦兄弟了。这可不行,我不答应!他是月亮的舅舅,我们来祝贺月亮新婚之喜,他这个当舅舅的敬我们一杯酒,不过分吧?”
奇馋无比的谷满仓大口嚼着肉,赶紧硬咽下,说:不过分。阿来夫,今天我不翻小肠儿,否则的话你得请我一顿才行。头一段时间,你老婆骂大街,可把我们整够呛啊。
阿来夫笑着说:这还不翻小肠儿啊,都翻好几个来回啦。
大家笑。
李三福:你陪我们喝一杯,今天算饶过,至于请不请——那看你的表现啦。来,干一个……
几人喝得热闹。
苏合自己不会放过袁野,非要逼他喝酒,袁野说什么都没答应,因为一会儿还有好多事儿,他要动车的。
苏合:那就欠着啊。改天你重新请,必须陪我们喝一杯。还有啊,没想到,你这破锣嗓子,五音都丢了四音的家伙,今天唱得还行啊。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笑话才起的哄?”袁野这才明白过味儿来,大声喊道。
苏合: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和铃铃好好地——秀一把恩爱。让村子里的单身狗们受受刺激。你得感谢我才对。还有,你得感谢铃铃,要不是她带着你,你的调儿早跑到爪洼国嘎嘎县去啦。
又是一阵大笑。
…………
婚礼结束,袁月亮住进了红楼市区里的新房,开始了二人世界的小生活。
和袁野一同送乌云到机场登机,返回袁家后,孟静非要和爸妈赶回红楼市区,其其格见挽留不住,便由她去了。回到自己家之后,孟静便闷闷不乐。
孟国忠悄悄问刘萍:闺女怎么了?瞅着好像不高兴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你这宝贝闺女,我是整不明白了,猫一天狗一天的。”
孟国忠:不会是你又和她说什么了,逼着她回来的?
刘萍赶紧解释:绝对没有,我就怕说错哪句话,伤了人家的神经,根本没往她身边靠。你想赖我,那可赖不着。
孟国忠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了。
原来,孟静有自己的困惑:月亮姐已经结婚嫁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住在袁家很不方便,却又舍不得离开……
…………
女儿出嫁了,孟静又回家了,其其格突然感觉到家里冷清了好多。她盘腿坐在炕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
袁振富有一段时间没创作了,这回静下心来,把稿子、资料又铺满了一桌子,稀里哗啦地翻动。
“你咋那么闹心呢?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袁振富嘿嘿一笑,说:你可真有意思,我写我的,碍你事了?这几天我都耽误了……
其其格:写写写,写那破玩意儿能当饭吃啊?浪费纸!
“你这是——怎么了?”
袁振富还想回搥其其格几句,却发现她的眼里有泪,便关心起来。
“不用你管!猫哭耗子——假慈悲!”其其格说完,穿鞋下地就往外走。
袁振富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嘴硬呢。闺女嫁出去了,总说自己不在乎,不在乎哭个什么劲儿?
然而,只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院外其其格大喊大叫。袁振富一听便知道,她这是同别人吵架了,撂下笔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