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都看着。
如今两人确定，他们都很高兴。
重曦看着几人：“别在这站着了，进去。”
“好嘞。”几人重新回屋。
回屋后，重曦同蔚衡道：“这附近哪儿没人？”
蔚衡疑惑：“怎么了？”
重曦：“救你姐姐动静有点大，在村子里面会引人注意。”
“可以去附近山上。”蔚衡道：“山里晚上没人。”
“可以。”重曦应下。
…
雪原的晚上很早便降临了。
入夜晚后，重曦带着蔚衡的姐姐离开了村子。
萧玦几人原想跟上去，但被盛世拦下了。
“曦曦不希望你们跟着。”盛世看着几人，淡漠的说了一句。
让人复原的术法虽不像复生那样逆天，却也不是可以随意展露的。
“好吧。”盛世都这么说了，几人没再说去的事。
彼时，雪上山……
重曦将人放下，随后抬手结阵。
女子站在风雪中，被寒风裹挟，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雪地中。
重曦看着她，印法快速变化。
很快，女子脚下出现一个阵法。
阵法范围内，藤蔓破土而出，交织缠绕。
藤蔓遍布阵法各处，开出了淡粉色的花朵。
女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住了。
好美……
这是真实的吗？
她是不是快死了，所以看到了幻觉？
就在女子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时，那些藤蔓缠上她身躯，将她从头到脚包裹。
视线被隔绝的一瞬，女子心中升起了一点害怕，可下一瞬便听到一道让人安心的声音：“睡吧，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听到这声音，再加上藤蔓包裹下并无不适感，女子当真闭上了眼。
很舒服。
像是被温柔的风包裹。
在女子睡着后，包裹住女子的藤蔓开始发光。
无数绿色光点从藤蔓中溢出，进入女子身体。
睡梦中，女子因死气迅速衰老的身体在那些绿色光点注入后开始恢复。
直到女子容貌恢复成少女模样，那些光点才停下。
藤蔓退去，阵法消失。
重曦上前，接住了即将倒下的女子，用灵力隔绝风雪，带着女子回了山下的村子。
……
蔚衡坐在门口，等着重曦归来。
当重曦出现在视线中那一刻，蔚衡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她跑去。
重曦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蔚衡咽回了即将出口的呼喊。
重曦带着女子回屋。
在重曦踏入屋子那一刻，盛世从领域中走出。
重曦看着他笑了笑，随后进入了里屋。
将女子放在床上，又布下一个隔绝结界后，重曦才让蔚衡过来。
蔚衡站在床边，看向床上的人。
姐姐年轻的模样……
为了照顾他，六年老去，从有记事起，姐姐就是妇人容貌，他从未见过姐姐年轻的模样。
不管是妇人容貌，还是迟暮老人，在他心里，姐姐都是最美的。
“重曦姐姐，谢谢你。”蔚衡看向重曦，眼中满是泪水：“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刚好出现，姐姐她……”
“不是白做。”重曦看着蔚衡：“你用自己换的，不用如此。”
蔚衡摇摇头，没说话。
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重曦姐姐刚好出现，他拿自己换都不知道换给谁。
重曦看着他：“蔚衡，你既知道你姐姐迅速老去的根源是你，你便不可能再留在她身边，等她醒来，好好和她告个别。”
“好。”蔚衡点头。
重曦没再多言，起身出了里屋，将空间留给这对很快便要分开的姐弟。
……
第二天中午，蔚衡姐姐才醒来。
见到人醒了，蔚衡来找重曦：“重曦姐姐，能把结界撤掉吗？”
重曦点头：“可以。”
说完，便去将结界撤掉了。
“重曦姑娘，谢谢你。”女子看着重曦，满心都是感激之意。
“不必谢我。”重曦看了蔚衡一眼，随后出了屋子。
“阿衡。”重曦离开后，女子看向蔚衡：“过来些。”
蔚衡靠近了一些。
女子伸手摸摸蔚衡的脸，温声道；“阿衡，谢谢你。”
如果不是阿衡拿玉去拍卖，引来寻玉的他们，她不可能恢复。
“为什么要谢我？”
蔚衡：“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不会变成那样。”
女子闻言叹了口气：“不怨你，是我自己选择的。”
她自己选择照顾阿衡，哪怕在发现迅速变老崩溃时也不曾放弃。
她做不到不管阿衡。
他那么小。
“姐姐，我答应重曦姐姐跟他们走。”蔚衡看着女子，认真道：“以后姐姐一人生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跟他们走？”
听到这话，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为什么？”
“是为了救我吗？”
“不行！”
女子抓住蔚衡的手：“阿衡，如果恢复的代价是你离开，姐姐宁愿不恢复。”
“姐姐。”蔚衡与女子对视：“我不能留在你身边，我若是继续留在你身边，只需要一个六年，你又会走向死亡。”
“我不想那样。”蔚衡道：“我想姐姐活着，像其他女子那样正常的活着。”
“只要是人就会有死亡的那天。”女子说什么都不同意蔚衡离开：“我可以用这六年好好陪你。”
再一个六年，阿衡便十二了。
到了那时，便是死，也无憾了。
“可我不想这样。”蔚衡看着女子：“姐姐，你为我付出如此之多，可曾想过自己？”
“你也是活着的人啊。”
“姐姐，我六岁了，我能上山采药，我便能照顾好自己。”蔚衡温柔道：“姐姐不用担心我，重曦姐姐他们是好人。”
女子看着蔚衡，眼泪从眼眶溢出：“一定要走吗？”
“要走。”蔚衡伸手，为姐姐擦去眼泪：“姐姐，重曦姐姐他们说，等我能控制自己身体里面的东西了，便不会影响你，到时候我就回来看你。”
“姐姐，为了我，为自己活一次吧。”
没有办法拒绝。
只能伸手抱住即将离开的亲人。
“好。”
“姐姐答应你。”
“嗯。”蔚衡放心了。
……
姐弟俩告别之后，重曦便要带蔚衡走了。
临离开之前，云景夜建议蔚衡姐姐离开这。
容貌恢复，会引人注意，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换一个地方更好。
蔚衡非常赞同：“姐姐，离开这吧。”
女子点头：“好。”
他们是一年前来这个地方的人，离开不会不舍。
云景夜：“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若没有，我可为姑娘推荐一个地方。”云景夜道：“我家在苍雪城有点生意，姑娘可去苍雪城生活，如此蔚衡也能得知你的消息，会放心。”
女子看看蔚衡，没拒绝：“如此便麻烦云公子了。”
“不麻烦。”云景夜说完，联系和他们一起来的拍卖行的人，让他带蔚衡姐姐回拍卖行，再联系拍卖行那边的人送人去苍雪城。
拍卖行的人得了吩咐后，带着女子离开了。
云景夜在他们离开后，立刻联系了府中的管家，将此事告知了管家。
管家回：“少爷放心，会为蔚姑娘安排好一切。”
“嗯。”安排后这些后，云景夜断了和管家的联系，看向蔚衡：“从告别之后就一直皱着一张脸，现在可放心了？”
蔚衡此时不皱着脸了：“放心。”
“多谢你。”
“客气了。”云景夜看着他：“跟着我们没那么轻松，回去后好好修炼。”
蔚衡不怕辛苦：“好。”
小乖看着蔚衡，哼了一声。
蔚衡听到哼声，也不和小乖吵了，开心的不行。
“好了，接下来该忙我们的了。”重曦说着，拿出了月牙玉和罗盘。
蔚衡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因此只是看着。
将月牙玉放在罗盘上后，罗盘给出了指引。
云景夜将蔚衡捞起，一行人往罗盘指引的方向而去。
……
罗盘指引的方向很远。
远到……重曦一行人从百令城回到了苍雪城。
云景夜：“早知如此，就让蔚衡姐姐和我们一起了。”
重曦没说话，继续往罗盘指引的方向赶去。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一处雪林。
进入雪林后，罗盘指引变强，且月牙玉开始闪烁光芒。
蔚衡看到这一幕，惊讶极了：“这玉还会发光啊。”
他戴着这玉六年，从未看到过。
“这算什么。”小乖哼一声：“接下来还有更让你惊讶的。”
蔚衡闻言乖乖等着。
重曦将月牙玉从罗盘上取下，合拢后高举，并同小乖道；“小乖，抓住蔚衡。”
小乖：“……”想拒绝。
“好。”但这是姐姐说的，怎么可以拒绝！
乖巧应声后，小乖抓住了蔚衡。
蔚衡一脸疑惑。
就在此时，几人面前出现一道裂痕。
那裂痕出现后，迅速变大，随着裂痕变大，一股吸力从裂痕里面传出。
云景夜和已经有经验的萧玦同时伸手抓住了明昼，三人瞬间被吸了进去。
小乖在他们进去后，带着蔚衡主动进去。
重曦和盛世紧随其后。
……
“吼！”
“嗷呜！”
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狂暴的力量冲向半空中的几人。
空中几人有些慌张的避开了那力量。
重曦出现后，抬手结印，强悍的力量将冲来的力量拦下，抬手一拍，反压下去。
重曦飞身向下，落在一头身体壮如小山般的兽身上。
“砰”
魔兽四肢跪地。
重曦站在魔兽背上，看向另一头魔兽。
那魔兽对上重曦的眼，嗷呜一声，转身就往森林跑去。
重曦抬手，灵力化作长鞭，抬手一挥，朝着跑路的魔兽追去。
魔兽速度快，重曦速度更快，长鞭缠上魔兽身体，重曦一拉，魔兽被拉回来，摔在重曦面前。
重曦身形一动，站在魔兽头上，垂眸看向摔在面前的魔兽。
那魔兽：“嗷嗷……”
重曦俯视着它：“又不是狗，学什么狗叫？”
魔兽：“嗷嗷，汪……”
仿佛是在告诉重曦，刚才那不是狗叫，后面这才是。
其他人；“……”
重曦冷笑一声：“这么想当狗？”
“我可以成全你。”
“嗷呜！”
魔兽听到这话，正儿八经叫了一声，表示它一点都不想变成狗。
重曦看它一眼，不再搭理它，看向四周。
这是第六个封魔空间。
这个封魔空间的魔气比之前的都要浓郁。
这一看，重曦便发现了不少蠢蠢欲动的魔植。
见此，重曦冷笑一声：“饿了？”
魔植们不敢动。
重曦：“饿了忍着。”
魔植们：“……”
瞧这话说的……
就是哈喇子流一地它们也不敢动啊。
重曦看向躺在地上装死的魔兽：“那块石碑在哪儿？”
魔兽眨眼。
重曦：“这空间里面就那一块特殊石碑，没见过？”
“吼”被重曦踩着的魔兽发出了一声低吼，表示它见过。
它可以带他们去，能不能让它站起来？
重曦收了力量。
感受到力量消失，跪着的魔兽立刻站了起来。
“啊呸。”就在此时，小乖带着吃了一嘴草的蔚衡回来了。
重曦看了过去，这一看，发现蔚衡嘴角那棵草是毒草。
蔚衡没事人一样将嘴里的草吐了出来，看着小乖没好气道：“你就是故意的。”
小乖：“我不是，我手这么小，你刚刚乱动，我没抓住很正常。”
蔚衡：“我才不信你。”
小乖：“你爱信不信。”
两小孩：“哼。”
谁也不理谁了。
重曦看着蔚衡，笑的意味深长：“南衍一定会喜欢他。”
云景夜和明昼：“……”
天然的试毒体，怎么可能不喜欢？
萧玦还是那句话：“挺难杀……”
“好了。”重曦看着几人：“都上来。”
几人听到这话，就往魔兽背上去。
小乖正准备飞上去，却发现衣服被人抓住了。
扭头看去：“干什么？”
蔚衡：“我不会飞。”
小乖哼一声：“啥都不会就会和我吵了。”
说完，抓着人到了魔兽背上。
重曦看着他俩：“挺好的。”
听澜已经过了这个年纪，小乖和蔚衡凑一块刚好，都是孩子。
“走吧。”重曦同两头魔兽道：“带我们去石碑那边。”
“嗷呜？”
魔兽表示，一头就够了，它为什么也要跟着去？
重曦看着它：“我想你跟着去，你不想去？”
“嗷嗷……”哪敢不想啊。
嗷完，两头魔兽便朝着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