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谈妥后,南宫景不再多做逗留,带着叶子悠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崔云巅和秦语梦,不再去打扰他们。二人多年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他们这次见面的时间并不长。
屋外月色朦胧,月光将南宫景和叶子悠的身影拉的老长,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许久,南宫景轻轻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什么?”叶子悠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她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月光在她的小脸上洒上一层荧光,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清丽。
“崔云巅的话。你是否也是那么觉得的?”南宫景的语气里含有期待却又小心翼翼,希望她能理解自己,却又害怕她不赞同自己。
叶子悠看向南宫景,意外的在他脸上看到了满满的忧伤。这个坚强的冷情的男人,居然也会有着这么脆弱的一面。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泛起一股奇异的感受,那是一种心疼。
“崔云巅没有说错。”叶子悠开口道,然后便看见南宫景脸上的忧伤更甚了,让她有种伸手去为他抹掉的冲动。
“不过有几人能做到不牵连无辜的人呢。”叶子悠并不是单纯的安慰南宫景,想她当初在火云里执行了那么多的任务,杀了那么多的人,真的是每个人都该死吗?当然不是,有些只是跟火云起了利益冲突而已。崔云巅的话其实也点到了她的痛处。
“我们都不是圣人,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既然做不到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目标,那就好好的实现不要让自己失望。”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么她起码得得到一样才行。
是的,他必须做到一样才行。若说无辜,母妃何尝不无辜,那些族人何尝不无辜,可是那些当权者还不是没有放过他们。
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去拯救那些无辜的人,就算没有他,那些争权夺势的事情还是每天都在上演,那些被牵连的人还是不能幸免。等他站上高位,他才有资本赦免那些无辜的人。
闻言南宫景的忧伤慢慢的散去,还好她没有讨厌自己。
看见又恢复过来的南宫景,叶子悠心里也暖暖的。相对于那悲伤,她还是宁愿看他的面瘫冰山脸。
“对了,语梦现在和崔云巅见面了,我要把他们的定情之物还给他们。”叶子悠从腰间摸出语梦托付给她的玉石,突然却顿住了,然后又在腰间、袖袋和怀里一阵猛找。
南宫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玉石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她还在找什么呢?
一阵找寻过后,叶子悠哭丧着脸道:“完了,丢了!我记得出门前明明带在身上的啊。”
突然她惊慌的叫道:“不会掉到北苍驿站了吧。这下可真完了。”
“什么东西?”南宫景实在看不下去了,若是什么重要物品落在了北苍驿站,那还真是有点麻烦了。
叶子悠不敢看南宫景,毕竟这次她可能真的惹大麻烦了,她期期艾艾的说道:“王府……令牌……”
果不其然,南宫景脸色顿时变了。居然是景王府的令牌,他该说什么好,她还真是会给他惹麻烦啊。
本就不让她去,她不依不饶软磨硬泡的一定要去。去就去吧,为什么还要带着王府令牌。带着也就算了,居然还丢在了现场。他真是问一句她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用了,还是想办法解决吧,南宫景大喝道:“来人!”
“属下在!”黑煞从黑暗中急射而来。
“立刻派人密切关注北苍驿站,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报告。明日用尽一切办法阻止苍玉树进宫。”如果苍玉树真的得到了令牌,他一定不能让他呈到南宫醒面前。
“是!”黑煞立刻领命去了。
“我们必须马上回王府!”南宫景对叶子悠说道,他们现在还在城外,有什么状况也不好应对。
“可是现在城门不是已经关闭了吗?我们怎么回去?”叶子悠此时也很心急,怎么穿越到了这里后智商也变低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犯得错,比自己以前二十八年犯的错加起来还要多。
“这里是本王的地方,本王自然有回去的方法。”南宫景率先走出院子,叶子悠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行至大殿门前,匾额上“清心寺”三个大字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没错,这里就是在南行皇城中都赫赫有名的清心寺,每天都有大量的香客前来进香。清心寺有个规定,就是不留香客夜宿,这里只有寺里修行之人的住房。如此规定,反倒让清心寺更受追捧了,这就是人们的心态,姿态放得越高他们就越觉得好。
没人知道这个清心寺其实是南宫景的一个据点。寺里的人,上到方丈主持,下到挑水打扫的小僧,全都是他们自己人。而不留香客夜宿的规定也是为了他们自己方便,因为到了晚上,除了警戒的人,其余的都要去训练了。所以这里才会这么安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南宫景步入大殿,直接进入后堂找到一个房间,敲了敲门。
门开后,一个看起来面容和善的和尚走了出来,看服侍应该是清心寺的方丈。
叶子悠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方丈的身上有一股戾气,这是她作为一个杀手的直觉。
方丈看见南宫景时,眼神里分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不过他随后又看到了后面的叶子悠,于是垂下眉眼温和的道:“不知施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黎叔不必如此客气,这些年你辛苦了。”南宫景真心道。黎叔原名黎守忝,是母妃临终托付照顾自己的人,这些年在这里为他打探情报训练死士,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见黎守忝还是一副很谨慎的模样,南宫景又说道:“黎叔放心,自己人!”
黎守忝这才卸下防备,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股凌厉之气,“少主多虑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说完又看了叶子悠一眼,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少主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