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叶子悠一直心事重重,说真的她挺羡慕秦语梦的。
她也好想去隐居啊,就只有她跟南宫景两个人,两个人并肩看日出日落,不用再去管那些仇恨、权势和地位。可惜南宫景跟崔云巅不一样,它肩上担负的东西太多,没办的说放下就放下,隐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南宫景很少见到叶子悠这么无精打采。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没有生病,就是想事情而已。”叶子悠拿开他的手。
“什么事情想的这么专注?”南宫景问。
“今天秦语梦回来了。”叶子悠欲言又止。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她会跟崔云巅一起去隐居。”其实这个事情叶子悠并不是今天第一次听说,但是以前她还不明白自己对南宫景的心意,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也不甚在乎。但是现在她已经确定喜欢上他了,对这些事情也就变得敏感起来。
南宫景何等聪明,虽然叶子悠没说什么,但是他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可是他该怎么办,他做不到崔云巅那样不顾一切,他说不出她想要听到的话。
良久,南宫景才冒出一句,“对不起,我做不到。”他的眼底全是歉意。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道歉叶子悠却是懂得他的意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她不能强求他为了她放弃自己一直努力的目标。
调成好心情,叶子悠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说什么呢?我是在想隐居多无聊啊,窝在一个小山村里,繁华的大千世界都看不到,太没有意思了。要是让我去过那样的生活,非得把我闷死不可。”
“有我陪着你,不会让你闷得。”南宫景握起她的手温柔的说。
他的温柔让叶子悠鼻酸,眼前的男人已经在尽他最大的努力给她一切了,她真的不应该想太多。“嗯,我知道。”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南宫景牵着叶子悠的手来到书桌前,然后递给她一叠纸张。
“什么东西?这么多!”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纸叶子悠直皱眉,这得多久才能看完啊。她的耐心欠佳啊。
“这只是调查过程中的资料,你直接看最后一张的结果就可以了。”南宫景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就是喜欢这股毫不造作的真诚。
“到底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叶子悠明显兴致不高。
“无忧的身世。”
“真的查到了?”闻言叶子悠顿时来了兴致,找到最后一张纸仔细的看了起来,可是越看她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震惊,直到全部看完后她差点跳了起来,“无忧是皇子?是南宫醒的儿子?”
“嗯。”南宫景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这怎么可能呢?”叶子悠都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事实了。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纸,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十年前方家被冤犯了谋逆之罪满门抄斩,当时方家的大小姐方静娴是宫里的娴妃娘娘,她被南宫醒特批免除一死只打入冷宫。进了冷宫后,方静娴才发现自己怀了孕,但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对南宫醒心灰意冷,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而是让昔日里忠心的奴婢们帮助策划了一场大火,造成自己已葬身火海的假象,而她则趁乱逃出了皇宫。
她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生下无忧后独自抚养。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皇子,也不想让他知道方家的仇恨,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所以给他取名叫做无忧。
“那他不就是你的仇敌了,你不会把他怎么样吧?”叶子悠突发奇想。
“当年的事情发生时他还没有出生呢,不关他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叶子悠揉着眉心,这些跟电视剧一样的戏码怎么就老是让她遇到呢。
“我不打算做什么,只是要让南宫醒知道这件事情,看看他会怎么办。”南宫景冷笑。对于这么一个意外出现的儿子,流着方家血脉的儿子,南宫醒到底是会高兴呢还是会震惊呢?
“不行,你不能这样!”叶子悠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无忧就会知道这个秘密了,不能让无忧知道这件事。”
要是无忧知道自己的父皇杀了母妃满门,他该如何自处。若是为母家报仇他就得背上弑父的罪名,若是安然自处又会对不起母家。到时候只怕他再也没有快乐了,何谈无忧?方静娴为他取名无忧不就是希望他能够不去掺和这些事情吗。
“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南宫景淡淡的道。
无忧现在还小,但总会有长大的时候,那时自己也会去寻根究底挖掘自己的身世,与其那个时候才知道,还不如让他早点知道。
“不行,他只是个孩子,不要把他牵扯到你跟南宫醒的是非恩怨中去。”叶子悠直觉的就是想要保护这个孩子,保护好这份她跟南宫景都没能够拥有的无忧时光。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跟南宫醒的仇怨,也是他的宿命,他的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液,他就不可能逃避的了。皇室斗争中没有孩子,从还未出生就已经争斗了。”他母妃被杀背井离乡之时比无忧小太多了。作为一个皇子,无忧能够享受这么多年安安静静的快乐时光,已经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了。
“可他从未在皇室生活过,他也可以一辈子不踏足。”
“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不能帮他做选择。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自己做选择如何?”南宫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可是这样会伤害他……”
“子悠,你冷静点想一想,若是日后他长大了知道你对他隐瞒了这件事情,他会不会怪你。他有他的思想,也许他喜欢皇室的生活也不一定。”
“谁会喜欢皇室的生活?那就是一个大牢笼!”叶子悠没好气的说道。
“是啊,的确是一个大牢笼。”南宫景喃喃的重复。他现在还没有走进去,就已经深陷牢笼了,很多事情都已经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