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悠回到驿站时,南宫景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房中等她。
他难得来到北苍一次,很多事情都需要在暗中处理,所以并不得空闲,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事情办的如何了?”南宫景开口询问。
他没有问她去干什么了,而是直接问进展,说明他很清楚叶子悠做了什么。
叶子悠展演一笑,“很顺利。”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导演的一出好戏。
早时听苍玉萝说起宁王觉得苍玉树未行德行有亏之事,她就决定让苍玉树名声尽毁并且人尽皆知,这样宁王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伶儿和老汉并不是父女,都只是南宫景手底下的人。
伶儿本就是特别培养用来使美人计的,她长得漂亮桑音也好听,就被挑来办事了。而那老汉年岁已高,办事力不从心,且身有病痛,所以自愿请了这份差事,要了一笔银两留给妻小。
夜冷打听到苍玉树去了雅轩楼,就安排伶儿过去唱曲,而苍玉树果然是色迷心窍,一头就栽进了这温柔陷阱,后面的一切就如叶子悠预料的一样发展。
那些人群中冒头说话的,带头围困苍玉树的,大街小巷中奔走相告的,以及通知苍玉彦的,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人。
“顺利就好。”南宫景看叶子悠的目光深情的能滴出水来。
“伶儿已经安排好送走了,老汉也已经下葬,辛皇后就是想查也查不到什么。”叶子悠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伶儿和老汉本来就是用来做线人的,所以身份一早就是安排好的,绝对干净清白,根本就不怕他们查。
“经过此事,宁王和哈将军,以及那些顽固遵循祖制的老臣,应该都会要好好思量思量了,相信他们不会仅仅为了遵循古训就至北苍的基业于不顾。”
这些顽固老臣本是最费时费力的,如今却如此轻松的就被叶子悠解决了。
南宫景将叶子悠搂进怀里,“子悠,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你是有大智慧的。”他的子悠智谋不输于男儿,对于朝政也如此敏锐,她就应该站在万人之上的。
叶子悠明白南宫景的意思,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能说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她不过就是前世的时候宫斗剧看多了吗?
御书房里,苍玉彦将堂审的结果和过程一五一十的禀告给皇上。
苍思朗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关乎到皇家的颜面,就到此为止了。”他这是在警告苍玉彦,不要妄想试图利用这件事情来做文章打击苍玉树。
“儿臣明白。”苍玉彦本也没想利用这件事,苍玉树的名声已经是一塌糊涂,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你先退下吧。”
“儿臣还有一件事想求父皇成全。”苍玉彦突然跪了下来。
“什么事?”苍思朗漫不经心的问。
“儿臣在上月的冬至宴上,与倪丞相府上的大小姐一见倾心,相谈甚欢,所以儿臣肯定父皇能够为我们赐婚。”苍玉彦此举就是为了安稳倪丞相的心,他是皇子。
他的正妃之位不是由自己做主的,必须由皇上同意,所以他必须请皇上赐婚。
“倪丞相之女?”苍思朗眯起了眼睛紧盯着苍玉彦。
倪妄瑜位居丞相,在朝堂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影响力很大。苍玉彦要跟倪家结亲,真的是跟倪家小姐情投意合,还是另有目的?
苍玉彦跪的笔直,面对着苍思朗的审视一派平静,眼底也没有一丝浮动。
苍思朗暗暗心惊,他竟已看不透这个儿子了。
其实他也明白苍玉树不成器,反倒是苍玉彦努力上进,颇有点自己的风范。可是苍玉树毕竟是嫡长子,他不想违背了祖训,所以为了防止他们兄弟俩争斗残杀,他一直在暗地里打压着苍玉彦。
可即便如此,苍玉彦还是在一步步的成长,反观苍玉树却是越来越难当大任,或许他也该另做打算了。
“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既然你与倪家小姐情投意合,朕就下旨为你们赐婚,等你皇兄大婚后,再则个好日子将婚事办了。”
“多谢父皇!”苍玉彦叩头谢恩,在趴下去的时候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他今天提出让父皇赐婚也是一种试探,若是父皇还是倾向于苍玉树,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可如今看来,父皇可能已经在做两手准备了,这对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消息。
圣旨颁发后,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消息传到永和宫时,苍玉树正在向辛皇后诉苦,原来还算平静的辛皇后听闻后脸色大变。
她与皇上夫妻多年,早已摸透了皇上的性子,所以这么多年来就算苍玉树胡作非为,她也有恃无恐,她明白皇上根本无心扶持苍玉彦。
可今天皇上竟然准了苍玉彦和倪家的婚事,这说明皇上的心思起了变化,她怎么能够不着急。
苍玉树却不明就里,“母后,你怎么了?不过是那个贱种要成亲,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看来苍玉彦不过就是娶个妻罢了,而且婚期也是安排在他的后面,抢不了他的风头,根本就没什么可紧张的。
不成想辛皇后却指着苍玉树破口大骂:“你这个不长进的混账东西!本宫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像个白痴一般不明事理,简直是不知所谓。”
苍玉树从来未曾见过母后发这么大脾气,以往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错,母后也只是平静的安排人手帮他善后,何曾露过如此狰容。“母后息怒,儿臣知道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辛皇后厉声喝问。
“儿臣不该强抢那民歌女的……”苍玉树觉得自己今天就只干了这么一件缺德事,要说错肯定就是这事了。
“你错了!你错在耗尽了你父皇的耐心,他现在有心要去扶持那个贱种了!”说到这里,辛皇后更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早知道苍玉彦会成为祸患,当年除掉他母妃时就应该连同他一起除去的。
“父皇要扶持那个小贱种?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才是父皇的嫡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