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质吗?他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不在意我的性命呗。”
沈青白觉得有点道理,就开始拉着人小幅度的后退,想要直接滚下坡,但魏渊礼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
咻!
一支箭射出。
沈青白侧身,箭射偏了,射在了他的左肩上,然后后退,拉着人一起摔了下去。
————
三个月的时间,沈青白身上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天他带着魏华狼狈的回来,中途差点就被魏华得逞,被她杀死。
所以一到古堡,沈青白把魏华丢给了下面的人,她不是想要长生不老吗?成为吸血鬼她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他专门嘱咐过,让底下的人先把魏华同化,然后再去折磨。
他觉得原主说的折磨他把握不住度,那不如就让原主经历过的事情让魏华也重新经历一遍。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了底下的人来做,他这几个月一直都待在房间里休养和试图把脖子上的项圈给摘掉。
这个项圈一直都摘不下来,咬,砍,切,划,愣是对它造不成任何的伤口,沈青白都快烦死了。
第六个月,他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有奴仆来叫他,因为听说今天有人来拜访他。
沈青白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睡衣就出去了,不过这个衣服刚好可以盖住他脖子上的项圈。
他最近有些嗜睡,刚才被叫醒,现在还很困,此刻打着哈欠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去。
古堡里只住了他一个人,因为他觉得吵和烦,就让其他人和血仆都在另一个古堡里住着,不过平常有客人来,也都是来到他这个古堡里。
走到楼下就看见客厅里的沙发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沈青白有些疑惑,熟悉?
但他倒也不急,迈着长腿慢悠悠的往沙发那边走去。
悠闲的坐到那人的对面,然后才抬起头和那人对视。
…………
沈青白把翘起来的腿放了下来,他是不是睡久了睡傻了。
魏渊礼为什么就在这里?他是客人?他不是吸血鬼猎人吗??
“魏渊礼?”
“好久不见。”
魏渊礼很是平静,像是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变得更加冷漠完美。
沈青白没说话,他现在不知道魏渊礼这是什么情况。
“把我妹妹给我,我可以用领地来给你交换。”
看来客人就是魏渊礼了,但他一个猎人又是如何成为一个贵族吸血鬼的客人呢。
魏渊礼手指轻扣桌面,打断了沈青白跑远的思绪。
“我妹妹。”
沈青白也不知道魏华的情况如何,他把人丢在地牢后就出来了,没去看过一次,人是死是活他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地牢里。”
沈青白看着魏渊礼把手里的水杯给捏碎了,但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带我去见见她。”
“为什么?你觉得我需要和你做交易?你觉得我缺领地吗?”
沈青白又把腿给翘了起来,魏渊礼现在并不能对他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怕他。
“沈青白,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性命还在我的手上?”
“什么?”
魏渊礼连名带姓的叫了他的名字,是生气的表现。
听见他的话沈青白身体顿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衣服下脖子上的东西。
“就是……”
魏渊礼说话速度突然变慢,手也一直伸在衣兜里,沈青白正等着他话的下半句时,就突然感觉脖子有一丝电流划过。
以为是那东西漏电要坏掉了,就没在意,隔着衣服随意碰了碰,就继续等着魏渊礼说话。
但那脖子上的电流似乎越来越大,流过四肢百骸,身体麻木。
电流也到达了脑部,脑子里瞬间就一片空白,但也记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项圈。
“……这样啊。”
迷糊间他似乎听到了魏渊礼的声音。
但他已经分辨不出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反手扣住项圈使劲往后拉,脑子现在浑浑噩噩的,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这个东西给拿下来,不要让它在放电了。
但项圈并不会被他扣烂,反而会因为他用力拽拉项圈,而导致他身体失去平衡,一头狠狠地撞在了大理石台面上。
啪嗒!啪嗒!
有粘稠的血液从脑袋上流出,顺着脸颊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粘稠的声音。
头部剧烈的疼痛,让沈青白短暂的清醒了片刻,他趴在冰凉的桌面上,抬头和魏渊礼对视。
沈青白纯白色的睡衣上沾染了血,脸上也是血,一片狼藉,和对面穿戴整齐,面容冷静的魏渊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他做的。
“可以带我去见我妹妹了吗?”
魏渊礼冷漠开口,仿佛回到了两人刚见面时的样子。
“……可以。”
沈青白从地上爬了起来,膝盖磕的青紫,头撞的也有点晕,扶着沙发缓了缓。
“那走吧。”
魏渊礼从容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都没看沈青白一眼,大步往前走。
沈青白在原地站了会。
他其实是想去楼上换一件衣服的,因为他现在太狼狈了,而去地牢肯定会见到其他人,要是就这样出去绝对会丢脸的。
但他刚抬步往楼梯那边走去,就感觉脖子处有一股电流流过,吓得他又收回了脚步。
然后回头看魏渊礼,试图让他别电他了,让他去换衣服。
“快点。”
但魏渊礼似乎并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沈青白就只能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沈青白靠近魏渊礼,试图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哥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弟弟。”
沈青白死皮白赖的继续开口。
“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
魏渊礼直接就没理他。
“哥哥,好冷,能借我一个你的外套嘛。”
“沈青白,你最好闭上嘴,我现在不想杀你。”
沈青白看人是认真的,就讪讪的闭上了嘴。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些长老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活该,他也没有杀其他人;而魏华就更不用说,他怎么对待原主的他就怎么报复回去,这只是一报还一报。
本来两人在并排往前走,但魏渊礼不知道路,于是沈青白就走在前面带路。
沈青白刚开始还会找话题,但魏渊礼每次都是爱搭不理,时间长了,沈青白也懒得搭理他了。
一路无言。
走着走着就到了地牢门口,地牢门口还有守卫守着。
沈青白虽然现在很狼狈,但因为血脉的压制,那些守卫都不敢抬头看他。
他也隐隐的散发出血族亲王的威压,守卫现在连带路都是低着头的。
沈青白暗暗瞟了眼魏渊礼的反应,发现魏渊礼并不受他的影响,神色如常,看来魏渊礼并没有变成吸血鬼,还算是一个人类。
哐当!
守卫打开门,带着他们两人进去了。
沈青白这里的牢房比魏渊礼那边的牢房要豪华,至少他们有足够的灯,给每个牢房都配了一个吊灯,可以照亮牢房的一片地。
前面有守卫带路,沈青白自然而然的和魏渊礼并排往前走,地牢里有点冷,他用手拢了拢睡衣。
随后微微偏头,眼巴巴的看着魏渊礼,想要让他把衣服给他穿。
魏渊礼侧头看眼。
几个月不见,人好像变瘦了,此时微微瑟缩着,纤细雪白的脖颈也露了出来,像只美丽的天鹅。
但脖子黑色狰狞的项圈却打破了美好,它把美丽的天鹅囚禁了起来,肆意的折辱…………
他配不上天鹅这个美好的称呼,他只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他就应该去死,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继续祸害其他人。
魏渊礼扭过了头,觉得再多看一眼都恶心。
刚要在出言再嘲讽几句,就见前面的守卫停下了,应该是到地方了。
魏渊礼站在牢房外,看不到里面的全部情况,但在灯光所照射的范围里,他并没有看见魏华。
魏渊礼进去了。
但沈青白没进去,他觉得这个牢房有些逼仄,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沈青白就站在牢房外,但他旁边的守卫一直抖个不停,沈青白都害怕他抖着抖着给散架了,就让他先出去,这下走廊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沈青白伸手摸了摸他刚才摔到的头,已经不流血,看样子好像是已经长好了,但头发上还是黏哒哒的,都是血腥味。
魏渊礼真烦人,沈青白在心里默默腹诽。
在衣服上擦了擦血,就摸向了脖子上的项圈,他敢肯定刚才的事情就是魏渊礼做的。
魏渊礼他不需要触碰这个项圈就可以让这个项圈发挥作用。
上次那个扎进他手里的针,他还以为是魏渊礼触碰了项圈的特殊地方才触发了机关,但没想到他压根就不需要触碰项圈。
哐当!
牢房的大门被重重推开,是魏渊礼从里面出来了。
沈青白扬起笑脸迎了上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想再被电了。
“哥哥,你………”
“沈青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渊礼掐着脖子提到了墙上,声音中包含怒气,仿佛要把他撕碎。
“嗬嗬!放……开……我!”
沈青白难受的开口,脸被憋得通红,眼泪砸在魏渊礼的手上,但魏渊礼不但没松开,还加大了几分力气。
沈青白见魏渊礼是真的想要活活的掐死他,他瞬间伸长了指甲挠向魏渊礼的手腕,刺他,想让他因为疼痛而松手。
但直到魏渊礼手腕处的白骨都显露了出来,他也没松手。
“我……死,你也……活不了!”
沈青白急急的开口。
砰!
沈青白被狠狠地摔在了墙壁上。
魏渊礼用了全部的力气,沈青白有些承受不住。
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血,觉得胸口闷闷发疼发酸,眼睛也雾蒙蒙的,看不清地面。
他正要缓缓再站起来时,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鞋,他抬起头看向那双鞋的主人,是魏渊礼。
他正要缓缓再站起来时,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鞋,他抬起头看向那双鞋的主人,是魏渊礼。
沈青白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踩住了,然后狠狠地碾压。
魏渊礼并没有手下留情,所以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可想而知,沈青白努力的想把手缩回来,但一动就觉得很疼。
他想要动用自己的力量,但刚要暴起,魏渊礼就迅速的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他刚聚集起来的力量瞬间消散。
那东西入嘴即化,他想扣也扣不出来,随后就感觉肚子疼,疼得他想在地上打滚,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但他这一动就牵扯住被踩着的手,更疼了。
沈青白很怕疼。
此刻他狼狈的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绞痛的肚子,另一只手被魏渊礼狠狠踩在脚下,沈青白只能低低呜咽恳求。
“哥哥……哥哥,好疼,疼,松开我好不好?嗯呜!……肚子……哥哥!”
“疼?那你欺负魏华的时候都没想过她会疼吗?”
沈青白现在冷汗淋漓,神情恍惚,但还是听清了魏渊礼所说的话。
听清后,沈青白顿时就感觉委屈极了,魏华受过的事情,他也是经历过一遍的,为什么说他欺负她,难道她就没欺负过他?他当时经历这些时就不疼吗?
“呜,哥哥,她也欺负我了啊,我也很疼的!哥哥,……呜,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可以解释的!……哥哥,肚子好疼,手也疼,松开我!”
“疼,那就受着!你还要解释什么?!”
“解释魏华是怎么死的?解释你小时候是如何害死我父母的?还是解释你如何调虎离山,让我全族覆灭的?!啊?”
魏渊礼冷漠的面具完全碎裂,仿佛是一个恶魔。
“呜!疼!”
沈青白蜷缩在地上,手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肚子刚才的疼才只是开始,现在才开始剧烈的疼,他实在是忍不住疼痛。
硬生生的把手从魏渊礼脚底下给拔了出来,手上的皮被蹭掉了一大片,变得可怖。
但手上的疼远远比不上肚子上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