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风托起落叶,砖墙爬满枝头。当暴风来临时,再坚耸的城墙,也显得摇摇欲坠。
离城北——离弦堡庭院。
“爸,都准备好了。”一道温婉的声音低沉的响起,言语中似有不甘。
微微鞠躬的女人名叫谢诗槐,在谢家中手握重权。
“从今晚后,离城再无谢家……”望向圆月的背影发出悲悯的嗓音。迟暮的老年魂师,凋零白发。
“安儿那边,之后要怎么跟他说。”谢诗槐抬头询问,美眸中满是复杂神色。
“安儿……他是我们谢家最后的希望了。”谢梁用棉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擦不去上面的枯瘦与憔悴。
脑海中回荡的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
“生了?生了!”
“是个男孩!”婴儿的哭啼环绕,没有规律却又仿佛是这个世界最美妙的声音。
“哎呦……”人群中央的男人抱起襁褓中的婴儿,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一旁床上的母亲露出笑意,满是欣慰。
“……生于世间,你不用一鸣惊人,只需平平安安就好。”男人想起自己如履薄冰的半生,念叨着心声。
“谢家世代长子都是单字。”一旁拄杖的老人皓首苍颜:“就叫他……谢安吧。”
……
魂兽师中心。
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外,流露着繁华绚丽的夜景。
一人的单间内,桌上摆放着刚吃完的盒饭外卖。还有兽粮盒子。
身着锦衣的少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思索着未来。
在他旁边,一只孤傲的五彩凤羽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而床上还躺着一只呼呼大睡的虎兽。
最近的离城有些奇怪,各大家族和官方之间仿佛闹出了不小动静。
对此,叶阳都是置若罔闻,一心将重心放在赛场上。
毕竟在拿到高阶魂技书后,自己便会前往下一个城市。这个城市会发生什么,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特阿斯城……”叶阳站在玻璃窗前,喝下杯中茶水,微涩无味。
……
魂兽街。
“今晚决赛,赛场全部爆满!”
“怎么办,我们只能坐在后排。”
“没事,能抢到票就很满足了。”
擂台外的广场人流涌动,走在路上,甚至看不到一点路,只能望到满世界的人头。
不仅是赛场的观众席,就连擂台赛场之外都望不到边。
好在赛场有单独的选手通道,叶阳才堪堪走了进来。
不知道为何,今晚他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我在担心比赛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
谢安确实是叶阳到现在见过的同辈强选手,但再怎么强,也就那样。
他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也不会轻易的输给对方。
叶阳调整了下心态,缓慢走入赛场中。
而裁判和许多负责维持秩序的白袍魂师也纷纷入场,安排着各项事宜。
今晚的赛场来了离城的大部分高官。包括离城城主,副城主和许多部门的部长。
叶阳望着犹如人海的观众席,难免有些紧张。
自己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实属不易。那本高阶魂技书。他势在必得。
而在选手席的另一个位置上叶阳却并没有看到谢安。
“还没来么?”比赛虽是晚上8点开始,但选手都要提早半小时入场的。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叶阳却没有看到谢安的影子。
印象中他之前来的都挺早,怎么到今天的决赛反而来的更迟了?
叶阳没有想太多,而是独自坐在席位上闭目养神。
现如今自己能用天赋召唤的魂兽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量。
叶阳越来越觉得,这个天赋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制一般。自己从小熟读魂兽百科,了解许多魂兽的基本信息。
几乎只要见到实体,再多接触一下,就能达到深度了解的行列。
通灵模板内,整整齐齐刻画着不少魂兽的印子。
每一道印子都代表着叶阳可以召唤出来的魂兽,及其形态。
花斑蟹、天尾弧蝠、藤条巨蟒、木蜥怪、小石怪、科莫多巨蜥、黑羽白鹫、灰灰狼、千黑蝎、血翼蝠、小泰象、轻羽鹫……
以叶阳目前的魂力,最多能一次召唤出两只进阶体一段的魂兽。
而元灵体的魂兽一次召唤十只也不在话下。
加上赤云虎和五彩凤羽,自己的战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获得了恐怖的提升。
他能感觉到自己离星火院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
城西——西街口。
“老大,时间差不多了。”一名身着姚字礼服的魂师透过半透明的轿帘,向薄纱内的人影汇报着。
“再等等。”薄纱内是满面油光的姚建天。他摆了摆刁着雪茄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雪茄的烟灰恰好透过纱帘,被抖入轿外的地面,和凛冬融为一体。
“老大在等什么……”手下十分不解,鼠眼露出焦色。
“等演出。”姚建天仰头,吐出长白的烟霾:“一场盛大的演出。”
他们的身后是众多的姚家精锐,和一辆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马车前排的奔波亚马毛色茂密,富有光泽。体格健壮,属上等好马。
……
离弦堡——正南门。
“你们什么意思,这可是我们谢家的大门!”两名身着金纹白衣的魂师大声呵斥着,只因他们离弦堡的东南西北门都被悉数白袍魂师围了起来。
“这里是离城的街道,我们是离城的执法魂师。”罗尚紧紧了领口,一脸板正的走来。
“我们一没有进入你们的地界,二没有干扰你们的商务行动。”
“怎么……违法吗?”罗尚快将脸贴到谢家守卫的额头上了,对方后退半步,没了声音。
“哼!”接着冷哼一声,回到自己门前的岗位上。
罗尚见危机解除,重新走过马路,和身旁的队友汇合。
“老大究竟是什么意思?谢家明显是个烟雾弹。”
“派我们到这来又没有安排任务,到底在演给谁看?”罗尚旁边的年轻魂师跺了跺脚,心浮气躁的开口。
“演给谁看?”罗尚摸了摸右手的指环,若有所思道:“谁爱看,就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