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穗子一看这封面,差点没绷住,他可真是......损啊。
“这本《华夏无神论史》,副厂长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等清明节过后,在全厂职工大会上,可以发表下心得。”
沈凉吟的脸都绿了,配上这大红嘴唇,看着跟刚从湖底爬上来的女鬼似的,这头顶上再来点水草,就更传神了。
“于厂长,你这什么意思?!”
“哦,你千万别多想,现在呢,是有些传闻——你大概也听到一些。”
就是关于沈凉吟有了出马仙,准备给人看事儿的谣言,于敬亭一边拿腔拿调,一边用眼神疯狂跟穗子秀自己的高智商。
咋样,不让他散播谣言说沈凉吟是鸡精附体,他听话吧?
换个思路,不一样收拾的沈凉吟乖乖的?
“于厂长,外面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他们根本没有证据,那是有些人别有用心的污蔑我!”沈凉吟看着穗子,眼圈都是红的。
就仿佛控诉,穗子就是那个幕后主谋似的。
“唉,年轻的同志不怕犯错误,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的,沈厂长你有时间说这些无意义的诡辩,不如回去好好研读,周一好好读心得,我看好你哦。”
于敬亭打起官腔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如果把他手里的奶杯换上大茶缸子,就更传神了。
沈凉吟气得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身后飞来一物,咣当一声,吓了她一跳。
这才发现,是那本伤害不大羞辱极强的书。
再转身,于敬亭一闪而过的煞气仿佛不存在似的,对着穗子笑,俩人就跟没事人似的吃点心。
沈凉吟压下即将决堤的泪,抓起书头也不回的离去,这份羞辱,她牢记在心。
“会不会有点太过了?”穗子看沈凉吟受打击不轻。
“同情她?我看你一天一套衣服,气她挺勤的么,啧啧,孔雀开屏都没你这么浪,这腰一阵风都能吹断吧?我搂搂试试。”
于敬亭色气地瞅了眼她的腰,伸手还想摸,被穗子一巴掌拍掉,借机揩油,臭不要脸!
“其实这种打压方式,是我老妈的风格,根本不是我的。”
陈丽君把沈凉吟调到于敬亭身边,还给穗子弄了这么多套“战袍”,就是要这种效果。
一步步瓦解沈凉吟的自信,在沈凉吟最骄傲的领域打败她。
大概在陈丽君女士的心里,对待竞争对手,不留余地的全方位碾压,摧毁对方的一切尊严,连个渣都不留,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穗子之前对老妈一直颇有微词,觉得她教育子女的方式太过狠了,现在看来,陈丽君女士对她已经很温柔了,她对敌人才是真的很。
“哦,岳母的风格.......”于敬亭捕捉到关键词,破案了。
他说沈凉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调过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樊家鼓捣的。
可是这些天,他旁敲侧击的给樊煌打电话,拍未来老丈人的马屁同时,顺便套了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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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煌明显是知情的,提及这个问题却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的。
原来是丈母娘搞的鬼!
“我可啥都没说,你自己猜的。”穗子缩脖子,低头装很认真地吃点心,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她把自己老妈出卖了的事实。
“我这丈母娘可真是够虎的,这都图啥玩意。”于敬亭知道了也没多生气,毕竟陈丽君女士素来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于敬亭凭借社牛属性,以及针对穗子娘家人独有的舔狗技能,跟樊煌已经打成一片了。
樊煌有时候也会跟他说点家常,话里话外的,都透出一股疲惫又乐在其中的感觉,陈丽君女士没少折腾他。
于敬亭甚至有点庆幸,亏得有樊煌分担了一部分火力,陈丽君那个劲儿要是都用在穗子身上,就他媳妇这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娘俩得天天干架。
“我妈吧,她倒也不是个坏人——起码对我来说,她不是个坏人。”
穗子咬着叉子,努力地想着该如何评价这样一位狼妈。
“她的初衷都是为了我好,这我都知道。但她的方法有时候真的让我挺难受的,她又特别专制,她觉得对她就做,可能这就是大部分家长的写照吧。”
仔细想想,身边好多家长也是这样的,即便是婆婆那么好的人,对于敬亭的教育也是以打为主,亏得于敬亭天生脸皮厚性格好,没让她打出抑郁症来。
只不过大部分家长都没陈丽君这么强的战斗能力,又聪明又能作妖,手里还有权利,当这种人的小孩还是蛮辛苦的,穗子前世就没抗住。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养孩子,我暂时没办法评价她这种教育方法到底对不对,不过我还是想提醒自己还有你,希望我们不要成为这样专制的家长。”
教育小孩真是挺复杂的事,姣姣和小萝卜,仨个孩子三种性格。
对待性格不同的孩子,教育方法也不一样,这可比考试还难,好多时候都是摸索着来。
穗子庆幸家里的孩子们性格都蛮好,沟通起来不费劲,如果是金娃那种性格的孩子给她教育,她也不是太有信心能管好。
“你既然不认同咱妈的手段,干嘛还照做?”于敬亭问。
“我想证明给她看。”这是穗子心中的执念,一直都有。
“你这哪里是证明给她看,你是想证明给我看——来,衣服脱了,我看仔细点。”
“滚!”
俩人闹了一会,穗子整理衣服,痛心疾首地看到自己新衣服的挂钩都被拽下来了。
“我这可是新衣服啊!”她用看大牲口的眼神怒瞪他。
“再找四姨姥修一下好了。”于敬亭吃饱喝足,吹着小曲开始工作。
“你好意思拎着这衣服过去找她?我可没有那个脸!啊,我可怎么出门?!”
穗子的肩头一暖,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他的外套就这么披了过来。
“一会要刮风,天都阴了,降温你穿暖和点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于敬亭满意地点头,嗯,动人的曲线都被遮起来了,还是这样好。
穗子翻了个白眼,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