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堇声疾厉色的一通质问。
赫舍里庶妃、兆佳庶妃,齐齐愣住了,面上瞠目结舌,微微张着嘴。
昭妃鄙夷的看了赫舍里庶妃、兆佳庶妃一眼,沉声道:“毓嫔妹妹言重了,不过是咱们姐妹之间的玩笑话,与后宫祥和安宁,是没有关系的。”
“赫舍里庶妃、兆佳庶妃,虽然言语有失,但也是为了本宫与毓嫔妹妹你的关系考虑,毓嫔妹妹大人有大量,就不与她们一般计较了。”
赫舍里庶妃、兆佳庶妃,一颗心悬到嗓子眼,望向徐乐堇的目光,充满了期盼。
悠悠叹了口气,徐乐堇慢慢悠悠的看了一眼赫舍里庶妃、兆佳庶妃。
轻声开口,徐乐堇道,“既然昭妃娘娘,替她们求情,那嫔妾便不与她们一般计较了,只是、”
“昭妃娘娘,嫔妾隐约记得,后宫妃嫔需谨言慎行。赫舍里庶妃、兆佳庶妃,口无遮拦,嫔妾觉得还是让教养嬷嬷,好生教导一番为好。”
“咱们后宫姐妹之间,开着玩笑,倒也就罢了,可若是在皇上、太皇太后跟前,也是如此这般的口无遮拦,只怕是不仅自个儿受罚,便是宫外的家族,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徐乐堇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昭妃面色变了变,微微颔首沉吟不语。
赫舍里庶妃、兆佳庶妃面色惶恐,心有余悸在宫女搀扶下,站起身来,躬身道:“毓嫔娘娘教诲的是。婢妾等,日后定当谨言慎行,谨记毓嫔娘娘教诲。”
半个时辰后。
储秀宫外
兆佳庶妃自从当日不顾皇嗣安危,意图拖延皇嗣出生时间,诞下皇七女之后,便彻底失了康熙的恩宠。
大半年的时间,一次都没有被召幸。
今日在储秀宫里,丢了这么大的脸,此刻面色凄苦,灰头土脸的向其余几位庶妃们行了半礼,便带着宫女,逃也似的仓皇离去。
“赫舍里妹妹,说起来,你还是先皇后的族妹,如今倒好?”
“毓嫔娘娘从前是伺候先皇后的宫女,如今封了嫔位,对赫舍里妹妹你一番训斥,姐姐我瞧着,也替赫舍里妹妹不平啊。”
“先皇后的祖父,可是先帝钦点的四大辅政大臣之一,先皇后诞下皇六女后崩逝,赫舍里妹妹你便是如今赫舍里家在宫中唯一的妃嫔,代表着的可是赫舍里家的体面,如今被毓嫔娘娘当着众姐妹的面训斥。”
“若换做是姐姐我,出身赫舍里家,满洲大姓,被如此羞辱,索性一头撞死,以死明志算了。”
扭着杨柳腰、身段妖娆的张庶妃,在呐喇庶妃的眼神示意之下,面露嘲讽不屑,颐指气使的掐着腰,微昂着下巴,对赫舍里庶妃,一顿冷嘲热讽。
赫舍里庶妃,心中本就不悦,此时被张庶妃一通夹枪带棒的讽刺,面色涨得通红,双目通红,里头怒火滔天。
贱人,都是贱人!
呐喇庶妃,轻轻掩着嘴,瞟了一眼张庶妃、兆佳庶妃。
神色淡淡的开口,“张姐姐,赫舍里妹妹膝下无儿无女,自先皇后崩逝之后,便不得皇上宠爱,如今哪里敢与如日中天,诞下皇六子、皇八女和皇九女的毓嫔娘娘争执呢。”
“不过,不管怎样,赫舍里妹妹终究是先皇后的族妹,是出身赫舍里家的。”
张庶妃轻轻颔首。
柔弱无骨的小手,捂住嘴,“呐喇妹妹言之有理,是我糊涂了,只看到今日毓嫔娘娘,训诫赫舍里妹妹,不曾想到赫舍里妹妹,无儿无女,没有恩宠。”
“在宫中啊,没有儿女,没有恩宠,活得连宫女都不如。”
语毕,张庶妃面露鄙夷不屑的望了一眼赫舍里庶妃身后的尚佳庶妃和范佳庶妃二人。
神色倨傲,张庶妃转身与呐喇庶妃相携着离去。
徐乐堇远远的瞧着呐喇庶妃、张庶妃一唱一和的挤兑、嘲讽赫舍里庶妃。
面上神色淡淡,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呐喇庶妃、张庶妃,当真是好算计,夹枪带棒的一席话,明面上是替赫舍里庶妃打抱不平,其实是想撺掇着赫舍里庶妃,与她彻底对立。
“娘娘,呐喇庶妃、张庶妃,好生无礼,公然在长街之上,挑拨娘娘您和赫舍里庶妃的关系。”
“依奴婢之见,娘娘您如今是嫔位娘娘,是有资格责罚呐喇庶妃、张庶妃的。”
莲芝低眉颔首,轻声开口。
徐乐堇抬起手,抚着发髻上的紫金流苏,神色淡淡。
“无妨,此处是昭妃娘娘的寝宫外,她们在昭妃娘娘宫外,大放厥词,自有昭妃娘娘责罚她们。”
“本宫初封嫔位,静观其变便可。”
莲芝抬头,眼角余光望了徐乐堇一眼,低下头去沉吟不语。
一旁的入画,斟酌了片刻,恭声道,“娘娘圣明,呐喇庶妃、张庶妃,虽然如今只是庶妃,但是伺候皇上已久,且膝下有阿哥、公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娘娘宽厚仁善,不与她们一般计较,皇上知晓后,定会称赞娘娘您的。”
徐乐堇点了点头。
“入画的小嘴,越发的会说好听的了。”
“本宫如今啊,只希望后宫能祥和安静,皇上龙体康健、子嗣昌茂,太皇太后、太后娘娘,身子祥康安泰,福寿绵长。”
入画、莲芝躬身低下头。
徐乐堇扬了扬手,紧接着开口,“时辰不早了,回翊坤宫吧!”
“是,娘娘。”
午后,慈宁宫
太皇太后跪坐在佛堂之中,苏麻喇姑恭声向太皇太后禀报。
老态龙钟的脸上愣了一下,太皇太后睁开年迈浑浊,但是不失睿智的双眼。
沉吟许久后,太皇太后沉声道:“毓嫔在储秀宫外,当真那样说的吗?”
“回太皇太后,千真万确。”
苏麻喇姑面色恭敬,心中暗自思量,毓嫔娘娘虽然出身不高,从前是伺候先皇后的宫女,但是聪慧机灵,知道太皇太后最注重的便是皇嗣。
毓嫔娘娘若是一如既往的这般,懂礼知趣识时务,将来定会前程似锦的。
太皇太后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再次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苏麻喇姑不动声色的与一旁的太后,对视了一眼,躬身准备退下。
这时,传来太皇太后沧桑的声音。
“毓嫔还算不错,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是心怀宽广,知道以皇嗣为重。”
“苏麻,回头让宫里的奴才,都小心伺候着阿哥所里的皇六子、皇八女和皇九女。”
苏麻喇姑愣了一下,恭声应‘是’。
佛堂里,只传来传动佛珠、以及太皇太后念念有词的声音,太后几次欲言又止,但话到了嘴边都生生咽了下去。
许久,太皇太后沉声道,“哀家知道你的想法。毓嫔为皇帝诞下一子二女,是有功之臣,咱们科尔沁的格格是不少,但是皇帝不曾点头,哀家也不能强硬的召进宫中。”
“先帝一朝,便是因为哀家的强硬,将福临与哀家越推越远。皇帝登基后,慧妃幼年入宫,待诏多年,皇帝也不喜欢。”
“哀家年纪大了,赌不起了,科尔沁也赌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