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当然见过朱元璋,也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在对方死了几十年后,还能见到。
这就有点恐怖了!
朱高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条腿不断打着哆嗦。
陆宁拍拍朱元璋肩膀,一摊手,“来吧,展示!”
朱元璋点头,直接走上前去说了一大通。
什么穿越时间长河啊,什么陆先生带着他来的啊。
整个过程,朱元璋讲没讲明白不一定。
但朱高炽,却是听的晕晕乎乎。
良久。
“也就是说皇爷爷你不是鬼魂,而是跟着这位陆先生跨越时间长河,来到了永乐?”
朱高炽强行镇定,将听到的事情做了个总结。
看到对方点头,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说此事过于匪夷所思,但能说清楚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皇爷爷你不怪父皇?”
朱高炽冷静下来后,想起自家老爹做过的事情,怯生生发问。
朱元璋沉默,过了好久才摇头道:“一开始,咱也不自在。”
“但听陆先生说过,老四做了什么事情后,咱就看开了。”
朱元璋回答的还算坦然,将实际情况告知。
陆先生……
朱高炽挑目望去,果然瞧见了一个样貌年轻的男人。
同时,在心中将这个陆先生的重视度悄悄拉高。
朱元璋到没有在意这些,他说完这一切后反而对着朱高炽开始皱眉。
说实话,他看到这孙儿的第一感觉,就是胖!
朱元璋皱眉,转身盯着朱棣道:“老四,咱这孙儿的体型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刚才在远处还好,但现在走近一看好家伙。
胖的像个球一样,这还能当好下一任皇帝么。
朱棣无奈,表示他也说过也打过,可都没用啊。
孩子就是胖,总不能直接用刀割肉吧。
“嗯,也对,减肥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朱元璋接受了这个想法。
暂时避开了朱高炽的身体问题。
朱棣转瞬间,又是一脸正色。
他将那两沓A4纸从怀中拿出来,向前递过,“高炽,你先看看这个。”
“啊?”
一直没插上嘴的朱高炽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将那些纸张接在手中。
随着一页页查看下去。
朱高炽的脸色又开始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看完所有的纸张,才开口询问,“父皇,您这是想在出征前,将这燧发枪制造完毕?”
“嗯,不错!”
“那,请恕儿臣问上一句,父皇想要造出多少支?”
朱高炽抱着双手,在心中开始计算起来。
修建北平皇宫时,他就跟工部打过交道,对于这些图纸什么的也能看懂一二。
因此,才会相信询问。
朱棣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稍微掐了掐手指头便比出个数字。
“5万支?”
朱高炽猜测了一个数字,觉得倒是不难。
以大明的工将,想要打造五万支燧发枪,还是能够做到的。
可下一秒,朱棣却是摇头,“朕说的,是五十万支,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朱高炽:???
五十万支,还有没有把握?
这不是开玩笑么?
“父皇,这五十万支燧发枪,是万万没有可能完成的啊。”
朱高炽露出一副苦瓜脸,感觉自家父皇真会说笑。
这个数量级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数字好不好。
朱棣升起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工匠不够,还是铁不够?”
“都不够!”
朱高炽手一挥,开口解释道,“此等精密火器,必须要能工巧匠才能制造。”
“以朝廷现有的工将,五十万支的任务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完成。”
朱高炽实话实说,将事情一一摆在眼前。
朱棣一个月后举行阅兵,这中间的时间实在太短。
“工匠,这的确是个问题。”
朱棣皱起眉头,也明白能工巧匠的稀缺性。
心中不禁在想,难道这件事情就要终止于人手短缺?
而就在他踌躇时,朱元璋却突然开了口。
“缺少能工巧匠和时间,那用陆先生所说的流水线作业不就行了?”
朱棣茫然抬头,流水线又是个什么东西。
朱元璋没有卖关子的习惯,便将陆宁在洪武年间安置灾民,并且搞出两厂的事情说了一遍。
“嘿!老四你别说,咱还亲自去那个生产间看了。”
“流水线的那个工作速度,的确不凡哪!”
朱元璋说到最后,语气众还带了些许感叹。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那些砖块水泥如同江河一般,从流水线模式上出来。
朱棣眼神瞪大,脸上带着信息,“高炽,用此法可行?”
朱棣的脸上带着期盼,见识过后世的枪支。
他可不想带着那三眼铳出征,哪怕是能改进一些,也是好的嘛!
朱高炽沉吟了一会,点点头确又摇摇头,“父皇,如果真如皇爷爷所说,工匠的问题的确能够解决。”
“可是……”
朱高炽面露难色,摊开手道:“我们产铁不够啊。”
“怎么可能!”
朱棣一听产铁不够,当场摇头表示不信。
他作为皇帝,对于自家产铁自然是心中有数。
永乐年间,平均产铁两千万斤左右,这怎么可能不够呢?
区区50万只燧发枪,能用多少铁?
朱高炽听言苦笑摇头,解释道:“父皇,我们产铁2000万斤的确不假,可你也说了那是总量啊!”
“按照这燧发枪图纸所言,为了防止炸膛,用的都是好铁精铁。”
“我们大明国库,现在的确没有那么多库存。”
朱高炽跟工部打交道时学了很多,其中铁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铁能造兵器,什么铁能造农具,他都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他才直接告诉朱棣,50万只燧发枪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朱棣不是不谙世事的昏君,当然也明白铁的质量很重要。
只不过,再次听到朱高炽的话,让他感觉有些失望。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他就只能带着三眼铳出征了。
而就在此时,一阵奇怪的语调突然想起。
“我说,不就是铁么,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