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看着朱由校那狗爬一样的字,心中不免带有了几分鄙视。
但是他脸上却是一副震惊的模样,“陛下的这一手字,何止是大有长进啊!简直就是神鬼莫测了,真真是透露出了帝王的霸气。”
“我们这些庸人,就算是练十辈子,所写出来的字,也不如陛下的万一啊!
朱由校笑了一下,随手就把那笔扔在了纸上。
他知道魏忠贤有一些特殊的习惯,也是存心恶心一下对方。
果然,这魏忠贤看到这一幕,心里只感觉到万分难受。
他稍微有点强迫症,朱由校这笔扔在纸上,比扔在他的脸上,还要让他难受。
但是他只能够忍受着心理上的不适,仍然是一副低眉顺耳的样子。
“朕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一些事情让你去做。”
“西山知道是谁的吗?”
这个地方魏忠贤还真的知道。
京城的边上那么多大一块地,魏忠贤不可能不了解,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好的,他恐怕早已经收入囊中了。
但是那西山上面的土地十分贫瘠,一年到晚也种不出什么太多的东西。
魏忠贤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对那西山也不是很感兴趣了,所以才没有下手。
“回禀陛下,奴婢知道那。地就掌握在张家的手里。”
话说,这张家的到也不得了,倒还是跟朱由校有一点渊源的。
张家就是孝成敬皇后张氏的娘家,而这张皇后也就是明孝宗弘治帝的皇后,武宗朱厚照的生母。
魏忠贤肯定是看不上那块地的,但是这块地朱由校可看得上。
因为朱由校也知道,那西山上有什么好东西。
要说这西山首先的第一重宝,就是那颗歪脖子树。
没错,就是历史上崇祯皇帝自挂东南枝的那一颗。
但是显然朱由校并不是,对那一颗传说中的歪脖子树,有什么兴趣?
反正这一辈子,他是不打算自挂东南枝的。
“朕看上去西山那块地了,可朕是皇帝,这种事情朕不好下手。”
“你想办法把这块地从张家的手里买下来。”
魏忠贤想听到这话,倒也有点惊讶。
“陛下,这个事情你有所不知,那西山可不是一块好地,就是把那西山拿回来,也种不出什么东西。”
“如果陛下真的想扩充皇庄了,那奴婢倒是有一些好选择,不如奴婢给您推荐一些地方,保证比那西山好千倍万倍。”
朱由校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朕的事情你不必管,朕要你去做什么事情,你就去做好了。”
魏忠贤看到朱由校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明白自己这是有些多嘴了。
“陛下放心,奴婢待会就去办这个事情,绝对会让您得心称意。”
张家早已不如之前辉煌了。
自从嘉靖年间,他们张家两个老祖宗被处死之后,他们张家也被夺了爵。
不过,嘉靖皇帝看着张太后的份上,没有把他们张家给抄家灭门,就已经是万幸了。
张家人也不图什么东山再起了,就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家的田地,日子倒也算是过得不错。
只是今天,张家倒是来了一个稀客。
张润急匆匆地跑出来迎接魏忠贤,脸上还带着几分巴结。
“九千岁,要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派人通传一声那就是了,怎么还劳你老人家亲自跑一趟?”
“只要有我们用得上的地方,那我们肯定鼎力支持,哦……不!……是唯您马首是瞻!”
魏忠贤也懒得再跟他们多说什么废话。
“咱家看上了你们西山的那块地,打算把它买下来,开个价吧!”
魏忠贤一听到这话,倒有点惊讶了。
这么多年来了,也没人看得上他们西山那块地,怎么如今这魏忠贤就看上了?
“九千岁说笑了,说什么买卖,您要是看上了西山那块地,送给您就是了。”
魏忠贤一摆手,当场拒绝了,“不用说了,咱魏忠贤如今也已经受到陛下的感召,从此以后,遵纪守法,不再巧取豪夺。”
“咱说是跟你们买,那就肯定是跟你们买,一两银子也不会少给你们的,开个价吧!”
张润听说这话,再看到魏忠贤脸上都会认真的样子,心里倒是纳闷了。
难道今天的太阳出西边升起来了吗?
可是现在对方显然不打算收受他们的贿赂,那他们也不好强行给人家手里塞银子。
张润估摸了一下西山的一块地的价值,再看了看魏忠贤的脸色。但也不敢狮子大开口。
“九千岁既然这样说,那一万两银子如何?”
魏忠贤大手一挥,“一万两银子就一万两银子!”
“咱的管家明天会上门,到你们去官府把这个户给过了。”
这张润就更加惊讶了。
九千岁办事现在也那么讲究的吗?
竟然还真按照规矩来。
魏忠贤走了。
当天下午魏忠贤的管家就来了,跟张润跑到官府去,把整个西山都给过户到了魏忠贤的名下。
与此同时,魏忠贤的管家还把银子一两不少地给了张家。
这张润光是有着一万两银子入手,就足以让他们眉开眼笑半个月了。
这也是张家的传统技能了,贪得无厌,见利忘义。
他们心里甚至对这魏忠贤有点鄙夷。
都说这魏忠贤眼光老辣,凡是没占到便宜的,那都算是自己亏了。
如今张润一看,那也不过如此。
张润甚至忍不住把这个事情炫耀了好几天。
他们也不敢明面上嘲笑魏忠贤,只是不停地对外人说,这九千岁买卖公平实在,一两银子都不少。
张润明面上这是在夸赞魏忠贤,但是暗地里的意思,谁人都能够明白。
甚至整个京城都知道那九千岁魏忠贤,竟然吃了猪油蒙了心,用一万两银子买了西山那块,啥粮食都种不出来的荒地。
这个事情一时之间传为笑谈。
甚至上朝之前,文武百官都暗地里拿了这个事情,指指点点魏忠贤。
甚至魏忠贤自家的阉党,也拿着怪异的目光看着魏忠贤。
这是个冤大头啊!
有一万两银子花到哪里去不好,偏要白白送给张家。
这魏忠贤看了这一幕,心里也感觉到十分不痛快。
问题是这个事情,他就算心里再不痛快,那也没办法找人出气。
毕竟整个朝廷之上都在讨论此事,魏忠贤总不能够把整个朝廷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