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取出来的,是那些最外面的陶币。
陶币是所有陶器里面,制作最简单的东西。
王伟特意打造的一个空心铜管,将厚薄均匀的陶泥截断成一个个圆形的泥片。
接着,在泥片的正反两面,都会印上简易的文字。
正面印的是王,而背面,则印的是用来防伪的批号。
例如这一批的陶币,一共烧了八百枚,所以批号就是一,而后面跟的数字则是八百。
族人暂时并不明白陶币的用途,对其自然也不会重视。
在他们看来,烧制的这一批陶币,应该是王伟做的小玩具。
否则的话,这种形状的陶器又有何用。
但等到将来,陶币的作用逐渐明显起来的时候,它们的价值肯定也会随之升高。
那个时候,不乏会有人冒险自己烧制。
而这些批号和数量,就是王伟为了提前预防那种情况所制作的防伪标志。
陶币被清点装筐,王伟是需要带回去的。
等到王伟清点完所有的陶币后,陶窑里面其余的东西也都被拿了出来。
王伟亲自捏制的陶缸被摆放在正中间,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其余的陶器摆放在两侧,延伸出去很远的距离。
旁边的族人看着如此多的的陶器,激动的直搓手。
有了陶窑,和火道就是不一样。
以前的火道,一批只能烧制几十个陶器。
若是占地方的陶罐烧的多了,那总体数量就会下降。
而且火道的空间有限,能够烧的最大的陶器,也不过是上次合欢节的时候,她们所尝试的那种小半人高的小陶缸了。
相对于王伟烧制的陶缸,女奴们烧制的算是矮冬瓜了。
尽管如此,她们烧的陶缸,最终也只有一个勉强能用。
而经过检验,王伟所烧制的这些陶缸,没有一个损坏的,全部合格。
不仅如此,其余的陶罐陶碗损坏率也极低,相比于火道烧制的陶器来说,合格率要高上很多。
看到了这次的收获,今后专门负责烧陶的这些人恨不得现在就开工,继续烧制陶器。
只可惜,现在大雨倾盆,封闭式的陶厂尚未建好,草棚里面的空间太小,根本无法制陶,众人只能将烧制出来的陶器收好,各自去休息,等待着雨停了。
大雨下了一整夜的时间,次日清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王伟看了手环里面的天气预报,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面,将有五天都会有雨。
虽然雨水很大,但温度并不低。
白天在草棚里面吃过早饭,王伟留下来了一部分人挖掘排水渠,修缮漏水的草棚,随后便带着一部分陶器,朝着部落走去。
大雨过后,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一脚下去,踩入黄泥中去,想要将脚抽回来就很是费力了。
到了最后,王伟他们干脆将草鞋脱掉,用草绳挂在脖子上,赤着脚朝前走。
天上电闪雷鸣,地上暴雨倾盆。
毒虫毒蛇这个时候也早就找好了避雨的地方躲了起来。
没有找到的,大雨下了一夜现在也差不多都被淹死了。
终于,到了小河边上。
隔着老远,王伟便看到了小河的河水上涨了不少。
原来最宽处不过六七米宽的小河,现在变成了十来米宽。
而且水流浑浊湍急,谁也不知道水下是个什么情况。
原本架在河岸上的独木桥早已经被水淹没了。
现在指不定被冲到哪去了。
隔着小河,王伟看到了河对岸,一脸焦急的老妪。
虽然下着大雨,但老妪却淋着雨一直在这等着自己。
看到王伟他们,老妪连忙上前,走到河边大喊道:“伟,水深,又急,千万别下水啊!”
喊完了,老妪又担心王伟没有听见,又让旁边的王壮等人帮忙喊了起来。
王伟摸了摸鼻子,自己是那么傻的人吗。
这么湍急的水流,人下去了根本就不可能站得稳,自己好端端的干嘛要下水呢。
看到王伟没有冒险涉水过河,王壮在老妪的示意下又开始喊了起来。
“伟,我这就让鳄鱼他们上船,将你们接过来!”
听了王壮的话,王伟猛然一惊道:“别,千万别动船,水流太大,根本控不了船,你们把船拉到岸上来,千万别让船被冲走了,我在窑厂那边什么都有,你们不用担心,等到雨停了我再过来!”
双方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风雨声太大,天上又电闪雷鸣的,王伟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话给说清楚了。
接下来,王伟又交代了他们一些事情。
例如趁着这场大雨,好好的查漏补缺,看看哪些屋子漏水。
另外,也要检验院落的排水系统,需要拓宽的拓宽,需要疏通的立刻疏通,丝毫不能懈怠。
而最重要的,自然是鹿圈和猪圈了。
草鹿和草猪有木棚遮风挡雨,又地势颇高,自然不用担心它们被淹了。
但鹿粪和猪粪排的是一个坑,那个坑的地势稍低,若是粪水漫上来了,那画面太美,王伟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风雨声太大,双方交谈太过麻烦。
老妪年纪又大了,王伟担心她不能淋,干脆不再多说,选择了相信他们。
毕竟,以前没有自己的时候,部落几十数百年不也一代代的传承下来了么。
现在不能说少了自己,他们什么都做不成吧。
陶厂那边食物齐全,武器什么的都有,住的草棚虽然简陋,但现在窑室也开不了火,用砖头垫着木板就是床,自己和陶厂的人倒是可以先体验一下砖房的感觉。
所以王伟干脆不再多说,跟老妪她们打了个招呼后直接转身,朝着陶厂走回去。
唯一让王伟比较蛋疼的就是这次不该带这么多陶罐陶碗的,一个个都死沉死沉的,路又不好走,实在是费力的很。
一路上几人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天阴沉沉的,头顶连个鸟都没有。
举目四望,在雨帘之中最多只能看出去百来米的距离,啥玩意都看不到。
等到他们几人费力的又回到窑厂后,发现留在窑厂里面的人都缩在窑室里面聊天的。
窑厂地势较高,这里的建筑又不多,不存在积水的可能。
窑室的排水沟又宽又顺,根本就不用处理。
所以他们一个个的都闲着没事干了。
在窑室里面,一团炭火生了起来。
王伟他们在雨水里面将身上冲刷干净后,便进来烤火了。
很快,他们身上的草裙和头发都烘干了。
走到陶室的门口,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王伟叹了口气。
可以确定了,这么大的雨,啥玩意都干不了。
有了王伟在陶室,其余的人都有些拘束。
看着大家小心翼翼的样子,王伟自己也有些尴尬。
事情基本上没有需要安排的地方了。
武器,食物等东西早已经拿到了陶室中来。
一张张的木板都被铺好了,这是大家夜晚休息的地方。
陶室的地面经过高温的灼烧,并不会像普通的泥地那样遇到水就起浆。
看了看天气预报,自己接下来至少会被困在这里一个星期的时间。
既然如此,总不能和他们总是如此尴尬的面对吧。
想到这,王伟笑了起来道:“在这待着挺无聊的,我来教大家打牌吧!”
“打牌?”有人重复着这个新的名词,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而王伟则是笑道:“谁去把我们烧的那些陶币拿过来,顺便找几块比较尖锐的石头过来,要那种能够在陶币上刻出划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