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方不远处乃风柳坡,过了风柳坡再往前行军七八里,便是北征大军的驻扎营地,白雪坪,小的已经跟北征大军外派出来的斥候照过面,对方现已快马加鞭回白雪坪通传咱们即将抵达的消息了!”
通往太原的官道上,段志玄、秦勇、尉迟宝林等将领正率领运输队有条不紊的赶着路,突然,带领斥候队先行一步在前开路的章云策马而返大声汇报道。
“很好,本以为越接近太原城,就越危险,不曾想这三天竟一点意外也没有发生,行军半个来月,总算有惊无险赶到了目的地,你刚才说风柳坡...这地名听着很耳熟啊...”
短暂思考了一瞬,段志玄突然眼神一亮道:“我想起来了,可是不久前李靖总管传来捷报中所提北征大军诱敌设伏,一战歼灭突厥两万铁骑的地方?”
章云点头:“没错,那地方是经官道北上前往太原的必经之路,若想不过风柳坡前往太原城,就只能避开官道多绕上百里抄小路,或者冒险翻越附近一座名叫邃古山的险峰,总之需多耗费数倍、乃至十几倍的时间。”
“经官道北上的必经之路?如我所猜不错,北征大军虽早已过了风柳坡,但在风柳坡应该留下了不少兵马驻守吧?”秦勇突然开口问道。
“对,小的正准备汇报此事呢,少...将军是如何知晓的?”
章云满脸好奇,不仅是他,在场除段志玄外的其他将领们也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秦勇淡然一笑:“正常推测出来的啊,既然风柳坡的地理位置这般重要,为了防止敌军绕道自我方大军背后偷袭,李靖叔父自然会派重兵把守风柳坡,以防后院起火。”
“哈哈哈哈,聪明,秦勇,你可真不愧是你爹的儿子,天生就是统兵打仗的料啊。”
段志玄闻言,忍不住笑着称赞道。
他跟好兄弟程咬金、尉迟恭、秦琼等人一样,原本还担心随着朝中自己等老一辈武将渐渐老去,大唐军中将后继无人,不曾想此番率领运输队北行,竟意外发现了秦勇这么一个例外。
通过不久前与阿史那赤砣所率领的突厥军队三次交战,段志玄清楚的认知到了秦勇不仅个人武力超强,而且领兵打起仗来还特别灵活有头脑,简直就是有勇有谋的天生帅才。
“段叔父,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我才从军不久,此番跟你来并州是第一次领兵出征,不论统兵能力还是对敌经验都还远远不足,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秦勇面露谦虚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谦虚了,这也不像你啊!”段志玄大感意外。
“并非小侄故作谦虚,而是统兵打仗不同于其它,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很严谨的事。”
秦勇一本正经道:“正所谓军令一下,将士冒死,自古以来因统兵主帅失误,而令成千上万将士丧命的事情屡见不鲜,小侄年龄尚小、从军资历又浅,实在难以服众,自认还没达到能独当一面的地步。”
“不骄不躁,不持功自大,不错,较之以往,你小子变得成熟稳重多了,但年龄小并不是你妄自菲薄的理由,咱们陛下十四岁时,就开始领兵上战场了,而你都十八了吧;
至于你所谓资历尚浅的问题,这也好办,等见到你李靖叔父后,我让他将你留在身边好好指点历练一番;
你李靖叔父文武双全,论智计谋略,乃我大唐军中除陛下之外第一人,眼下正逢与突厥开战,你留在他身边好好学习用兵之道,顺便再领兵立下几个战功,自然不会再有人觉得你资历尚浅了。”段瓒用心提议道。
“多谢叔父美意,小侄虽然出身将门,但可惜志不在军中,此番若非陛下有令,外加并州战事紧急,需雷火霹雳弹助战,我还真不想受这烈日行军之罪。”秦勇面露苦笑道。
“什么!你志不在军中?”
段志玄情绪十分激动:“你天生就是统兵打仗的料,若不扎根军中,岂不是浪费人才么!”
“什么人才不人才的,我可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军事人才,再说了,我大唐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像宝林、段瓒、处默、崇义、德謇等人,只要叔父你们这些长辈,愿意倾囊相授好好培养,哪个不能成才,无非是你们怕战场凶险,所以才故意将他们豢养在京城而已。”
秦勇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你小子胡说什么呢!”
段志玄脸色微变,没好气道:“段瓒他们只会吃喝玩乐,哪能跟你相比!”
秦勇撇了撇嘴道:“得了吧,你们这些长辈,包括我爹在,内心怎么想的我们全都清楚,这么多年故意将我们当纨绔养不让从军,不就是觉得从军凶险,怕哪天我们丢了性命么。”
“放屁,我们是怕你们这帮小崽子上战场后会有危险,可我和你爹他们,再怎么说那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沙场宿将吧,你真以为我们这么没血性,连送儿子从军的险都不敢冒?”段志玄黑着脸道。
“难道不是吗?额...对了,好像还真不是,你现在不正蛊惑我从军统兵嘛,哎,到底只是侄儿不是儿子啊,自己的儿子舍不得送上战场,送起侄儿来倒是无所谓,叔父就不怕我爹到时候找你拼命么。”秦勇故意调侃道。
“呵呵,好你个混小子,你将你叔父我当成什么人了...”
段志玄被气乐了:“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听我的,就此扎根军中,以后掌兵权,走三军统帅之路,你爹事后不仅不会怪我,还会好好感谢我请我喝酒!”
秦勇果断摇头:“不信,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我爹要是舍得我从军上战场,早就将我送去军中历练了,何必将我豢养在京城,看着我成为京城一害呢。”
“那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懂不懂!”
“不懂,难道就因为我前几天展露出了一点军事才能?”
“这只是一方面,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段志玄说着,先是扭头看了身后跟随的众将领一眼,随后伸着脖子凑到秦勇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最主要的是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前不同了,你现在不单单是你爹的儿子,还是长乐公主驸马,陛下最看重的亲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