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不知轻重的东西:“住嘴,火石都落到你脚背上了,我看你是跳都不知道跳上一跳,蠢死你算了!”
程易一愣,随后无所谓道:“你这不都来了么?还紧张什么啊?难不成沈渊他还能越到你东宫的头上去?”
要不是看不见,君默真想扔下程易自己走,她冷笑一声:“你也太小看沈渊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切,殿下,你自信一点好吗,你是太子哎!”程易还是不以为意,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君默压抑着情绪:“懒得跟你说,走快点。”
程阁老的书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程易虽然觉得君默是万能的,但看到这场面,还是被吓了一跳,当即丢下君默跑上去冲着书房叫嚣:
“沈渊!你对我爹做了什么?太子殿下来了,你还不赶紧滚出来接驾?!”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围在门口的玄甲士兵们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扶我进去。”君默知道,这是沈渊在让她滚进去说话。
程易还老大不情愿:“干什么啊殿下,该沈渊那个狗杂种滚出来见你的。”
连君默这个半瞎都能感觉到,在程易说出‘沈渊那个狗杂种’这几个字的时候,这些士兵那犀利且杀气腾腾目光齐刷刷刺了过来。
可见,这玄甲军中,沈渊的威信极高。
甚至说这些士兵只知将军,不知天子,都不觉得夸张。
君默推开门进去,屋内的光线明亮,但她却看不清楚,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只大致能看到两个人影在晃动,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个是沈渊,哪个是程文翰。
程易见到程文瀚,又把君默扔下了。
他飞跑过去,把瘫倒在地上的程文瀚扶了起来,紧张的问道:“爹,你没事吧?沈渊对你做了什么?别怕!太子来给我们撑腰来了!沈渊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程文瀚那把老胳膊老腿往君默的方向跪下,颤颤巍巍的,几乎是带了些哭腔:“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君默没人扶,只能忍住上前的冲动,隔着几丈距离抬了抬手:“老师赶紧起身,你我师徒之间,不必多礼。”
沈渊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程阁老在我回京之时就已经被革去了太傅一职,太子殿下,容为师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的老师,是我,且——只有我。”
君默冷道:“也容本宫提醒太傅,为师者,需要德才兼备、品行端正,如果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传到父皇耳中,或许,下一个被革去太傅一职的人,就是你。”
“拿圣上来威胁我?”沈渊突然笑了两声:“殿下,我现在突然发现,你真是蠢得可怜呢。”
君默不理会他的挑衅,一字一顿道:“现在,请太傅跟本宫回府。”
“回?为师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为师不回,太子若有急事,太子自己回。”沈渊仗着君默看不见,冰冷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到程文瀚身上。
程文瀚被这一眼盯得差点没站稳,程易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一眼瞪了回去:“沈渊,别仗着圣上的宠信就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今天太子在这里,你休想再兴风作浪!”
沈渊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哦?是吗?”
君默的声音已经冰冷得宛如机器一般:“我再问太傅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沈渊慢条斯理,甚至还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如果我说不,你待如何?是跟我撒泼打滚?还是像上次救那小太监时一样,用自伤来威胁我?容我提醒你——现在这些招数对我统统没有用了。”
君默听完,不置一词,下一刻,她对程文瀚招了招手:“老师,你过来,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东宫,今日我倒要看看,谁胆敢羞辱你。”看书溂
程易一听,眼睛瞬间一亮,马上对沈渊做了个小人脸,兴奋得五官乱飞:“略略略~沈渊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们走!你就留在这儿吃晚饭吧!”
说着,就扶着程文瀚赶紧去了君默身边。
不得不说,君默虽然看着病恹恹的,但真是能免去一切物理伤害的保护伞。
君默带着程文瀚走出门外,那些配着钢刀的玄甲士兵,没人敢靠近他们三尺之内。
眼看着一行三人就要离去,沈渊缓步踱出书房门口,轻飘飘一句:“围起来。”
玄甲士兵们顿时一拥而上,把君默三人围拢在了中间。
程易见这架势,不由得一缩脖子,嘴里还不甘示弱的大骂着:“沈渊你作死呐?居然敢带兵合围太子?你想造反是不是?”
君默转身,对着沈渊的方向,语气飘忽极了,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肯定:“沈渊,你想造反是不是?”
沈渊想不想造反,她还能不知道吗?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势头,把所有的阴暗面都摆到桌子上来摊开,将来这事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叫父皇能长个心眼子。
沈渊却没理她,道:“都听着,太子随意出入,但今日务必得把阁老留下——死活不论。”
此话一出,君默就更加确信了,沈渊借口来给程文瀚施髡刑,实际上,根本就是动了杀心。
她咬牙切齿,心里恨得滴血:“沈渊,程阁老乃是三朝元老,多年来对王朝鞠躬尽瘁,哪怕他在教导我的事情上略有疏忽,但也不至于被这样对待,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对太子的教导不力,根本就是一个借口。
沈渊他既然有造反的心,怎么会在意太子能不能成才?
他巴不得太子是个草包。
君默隐隐觉得,沈渊下定决心要置程阁老于之死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