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婵急了。
“父皇,您听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沈渊就在旁边道:“长公主殿下,你最好也顺便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君婵一愣,转头看沈渊,却看见那男人一双冷情凤眸里闪烁着明晃晃的寒光,幽深的眼瞳仿佛深不见底,与他对视时,灵魂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沈渊这淡淡的一句话,彻底让君婵歇了拉他垫背的心思。
她真的是糊涂了,沈渊能是这么容易被拿捏的人吗?
昨天他敢随便找两个男人扔进房间里,就不会怕她秋后算账。
君婵深吸一口气,指甲都掐进肉里,最终用力瞪着地面,一字一顿的道:“女儿昨夜心情烦闷,多喝了酒,一不小心铸成大错,还请父皇原谅女儿。”
直接被捉奸在床,无论怎么狡辩都是徒劳,她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景帝一听,立即又扇了君婵一巴掌:
“你还满是借口!你是公主,不必像太子那样为了政务劳心费力,朕也从来没有苛求过你什么,你看看你弟弟过的什么日子?你又过的什么日子?你每日睡到太阳高悬,你弟弟已经用功好几个时辰了,他连用饭的时间都紧巴巴,你还有脸说心烦?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心烦?你有什么好心烦的?”
景帝越说越生气,随之而来的还有对君默的愧疚。
明明这是他最爱的一个孩子,偏偏却活得最辛苦。
明明也是女孩,却被当成男人来用。
相比起来,君婵的错误就显得更加令人憎恶。
君婵越听越觉得委屈,但她明白,自己此时万不能失控。
她顿了顿,然后倔强的抬起头来:“父皇问我为什么心烦,那我就说给父皇听听。”
“弟弟苦的是身体,我苦的却是心,父皇对弟弟多加宠爱,就连她的吃穿用度都要亲自过问,我和君瑶可曾得到过这样的父爱?我们想要见父皇一面都难上加难!”
“以往父皇能主动来看我,每年也只不过在我生辰的那一日,可后来,就因为我的生辰冲撞了先皇后的忌日,父皇便不许我办生辰宴了,也不来看我了,父皇您觉得这样公平吗?我们都是你的孩子,您疼爱弟弟,也不能完全不把我和君瑶当做杂草一样抛在一边吧?”
景帝本来怒意冲天,听完这话却愣了一下,随后沉默了下去。
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看起来,君婵的这几句话,同样也唤起了他对女儿的内疚。
君婵趁景帝愣神的瞬间,眼神挑衅的刮了君默一下,哭泣的表情之下,露出一丝得意的挑衅来。
她今天被抓包当场,算是她被沈渊的身子迷惑了神志,太过急切而被君默钻了空子。
但她君婵不是吃素,走着瞧吧。
沈渊没忍住的挑了挑眉,开始看起戏来了。
你别说,看这两姐弟斗来斗去,还挺有意思的。
景帝的怒火被浇灭一大截,可余怒难消:“就算是父皇对你疏忽,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你把皇室尊严置于何地?你把未来夫家的颜面又置于何地?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你还活不活了!”
特别是乱来就算了,还在沈渊的府邸里乱来!
这不是故意打人家的脸吗?
闹出这样的事情,就算他是皇帝,也没脸再把自己残花败柳的女儿硬塞给人家。
之所以答应给君婵和沈渊赐婚,第一是因为君婵确实到了年纪,再不嫁人,真的要耽误成老姑娘了。
第二是沈渊手里有大雁王朝一半的兵权,让君婵嫁过去,相当于兵权仍在皇室手中,对沈渊、对皇室、对君婵,对君默来说,都是好事。
现在全砸了。
君婵一听,立刻开始顺水推舟:“女儿自知如今配不上沈将军,还请父皇废除我与沈将军的婚约,女儿以往愿长住宫中陪伴父皇母后,永远不再嫁人。”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景帝又气又愁,完全不知道这对君婵来说正是梦寐以求的结果。
能把这婚退了,今天这顿打也不算白挨。
君婵也算是看透了,说不定沈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娶自己,否则昨天不会这么干脆果断的把其他男人丢到的自己床上。
她往后是要慢慢从深宫走向朝堂的人,若是成了亲,沈渊这么强势的性子,必定处处掣肘她。
见景帝没有应下,君婵开始泫然欲泣:“父皇,女儿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往后已经没办法见人了,您就别让女儿在沈将军面前惹人厌了。”
景帝开始犹豫。
就算他是有些偏心,但君婵好歹也是也亲生的,何况还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如今沈渊亲眼看见未来妻子在自己府邸中乱来,往后就算成了婚,估计日子也是水深火热。
他看向了沈渊,还心存侥幸:“沈卿怎么看呢?”
沈渊的胆子倒是大。
换做一般臣子,听出皇帝在暗示自己,就算把君婵娶回家当个花瓶一样供着,也要硬着头皮把这顶绿帽戴了。
沈渊看了看那两个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男人,“臣当然是用眼睛看。”
君默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没看出来,沈渊还有点冷幽默。
景帝一听,知道是彻底没戏了。
当即大发雷霆:“来人,把这两个该死的东西拉下去五马分尸!竟敢玷污公主,简直胆大包天!”
沈渊意味深长的道:“陛下若是再了解公主一些,就会发现还有很多惊喜是陛下不知道的。”
君婵瞬间浑身一抖,警告的看向了沈渊。
她刚才都没跟沈渊算昨天晚上的帐,这会儿他但凡敢揭自己的老底,她拼了命也得跟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景帝有些不解:“沈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渊挪开了目光,面无表情的瞎扯:“臣的意思是,跟臣与公主的缘分太浅薄,臣感到很遗憾。”
景帝有些失望。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君婵,无奈之下,只能道:“既然公主犯下大错,那与沈卿的婚事......”
话还没说完,一个宫中的侍卫有些急匆匆的走过来,看样子是有事要禀。
景帝下意识的停住了,然后给全玉递了个眼神,全玉公公就马上过去问那侍卫:“可是宫中有什么事?这会儿的圣上有要紧事,等闲事情不必来打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