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亲自给景帝伺候完汤药,看着老头子脸上逐渐恢复了血气,才放下心来。
景帝有些出神的望着她,“你说,你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朕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君默垂下眼皮,心想您忙国事都忙不完,对子女了解少些,也是正常。看书溂
“父皇,别想那么多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何叹息也不能时光倒流,今日是母亲的忌日,您好好休息,若等下身子上有了力气,我们一起去给她上柱香。”
景帝点了点头,向来不离手的佛珠随意扔在一旁。
“默儿,你觉得沈渊这个人如何?”
景帝突然问了一句。
君默看着父亲那认真的眼神,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她立刻道:“父皇想听实话吗?”
“那是自然,不然为父白问你了。”景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君默也正了脸色:“那儿臣就直言了,沈渊这个人放肆狂悖,且心思深沉,在北疆这么多年,却对京中动向了如指掌,儿臣以为,他很有可能有不臣之心,父皇您对他过于信任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不料景帝却愣了一下:“谁问你这个了?”
君默迷茫了:“是你刚才问我沈渊这个人如何啊?”
景帝道:“我是问你,你觉得他这个人当夫君如何。”
“父皇,您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您讲话了。”
“我是说,如果你觉得他可以的话,往后让他当你的夫君。”
君默脸上的表情裂开了。
如果面前有一杯茶水的话,那么她现在一定会喝口茶,然后一滴不剩的喷在父皇脸上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父皇,您脑子没问题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景帝伸手摸了摸君默的头,叹了口气:“你毕竟是个女子,总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寡着,父皇是想着,你若看沈渊合眼,寻个合适的时机,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若是顺利的话,能早些给君家生个皇孙,你也好退下来,你身子弱,这个担子太重了,父皇是真怕你熬不过。”
他看重这江山,可这江山也没有他最心爱的女儿重要,先前动了废太子的心思,那都是做好了把万里江山拱手让人的准备。
可君默那么坚定的游说,他又动摇了。
一辈子的心血和最疼爱的孩子,两边都难以取舍。
君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父皇!停止你这种想法!”
她太过激动,景帝都吓了一跳:“这只是一个建议。”
“那你最好不要建议。”君默强势的打断了的他。
景帝开始察觉到了的不对劲。
作为父亲,他能感受到女儿的怒火和恐惧。
“默儿,坐下。”
若是往常,君默便会听话的坐下,然后听父亲一条一条的分析利弊。
可今天,她仿佛突然丧失了听力一样,不停的在床前踱步。
她不明白,沈渊到底是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父皇连暴露她身份这样的念头都冒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君默定定看着景帝,一字一顿,极其郑重的说:“父皇,听好,在沈渊面前,你一定要管住嘴,关于我真实身份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绝不能透露一个字,否则,我们父女俩的死期就到了,沈渊他真的有不臣之心,这件事,您必须要信我,若等沈渊兵临城下您再来后悔,那时已经为时晚矣,您听懂了吗?”
这一刻,景帝恍然有种错觉。
他觉得君默是爹,他被训得像个儿子。
“我......”
刚说一个字,君默就急切的打断他:“我刚才的话您听进去了吗?父皇!”
“为......”
“您先回答我!”
“默......”
“父皇!”
君默像是进入了暴走状态,现在什么都听不下,除非景帝先给她承诺。
“好的,我听进去了,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我绝不对沈渊透露有关于你身份的任何一个字。”
景帝终于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
君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那就好......”
“你说沈渊有不臣之心,你可是有什么证据?”君默再三强调这件事,景帝难免有些被说动了。
“当然......”话说一半,君默僵住了。
如果是在上一世,沈渊造反的证据她一抓一大把,闭着眼睛都能来个人证物证俱全。
可是到了这一世,仔细想想,她竟然拿不出任何有力的凭证来。
全都只靠她这一张嘴。
而深渊本人从回京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做任何落人话柄的事情——当然,除了老是把她弄得半残。
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景帝看着的君默半晌说不出话来,想了想便问:“是不是沈渊在什么地方惹你不快了?”
君默迅速反应过来:“父皇!您是说我写携私报复沈渊?”
景帝怕惹这女儿炸毛,忙摇头:“没有,我没有这意思。”
君默非常认真:“父皇,您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我在给沈渊穿小鞋。”
景帝:“......”
娇儿,你能不能活过来,好好管管这小疯子。
君默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调整状态,平复了一下心绪:“抱歉,父皇。”
“没事,习惯了。”
君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父皇,您刚才说什么?”
景帝意识到失言,装作平静的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吧?”
君默的耳朵经常闹毛病,因此也没往深想,只是继续道:“父皇,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您一定听我的就对了,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您好些了吗?我们去看看母后吧,她刚才晕过去了,若是醒来听到长姐的消息,肯定又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