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周皇后,景帝的脸色冷了两分:“婵儿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她作为母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平日不知道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等会儿你去给你母亲上了香便回吧,不必去看她了,朕罚了她三月俸,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他平日事忙,鲜少踏入后宫,可作为六宫之主,皇后难道不知道自己女儿宫中养了许多面首?
君默想了想,还是道:“父皇,长姐的事......母后已经尽力了,她耳根子软,有好多事,也是身不由己。”
周皇后性子软,君婵却强势,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总不能真的揭穿了她。
景帝冷哼了一声:“身为皇后统率六宫,性子软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托词,失职就是失职。”
“父皇,可当初您立她为皇后,不就是看上她心软,适合将我抚育长大么?”
总不能利用完了人家,就丝毫不留情面吧?
这些年来,周皇后待她确实不错。
甚至可以换种说法,周皇后是把太多的心力倾注在了自己身上,才疏忽了对君婵的管教。看书溂
可君默又知道,君婵在周皇后心中的地位,非是她所能比拟的。
君婵如今已经二十二岁,再被禁足一年,婚事就彻底耽搁了,周皇后恐怕是接受不了。
景帝深深的看着君默,半晌叹息一声:“你就是心太软,为君者,需得心肠硬些才行啊。”
君默低头:“就这一次。”
景帝妥协道:“朕等会儿去看他,你早日回去吧,今日徐院判该去给你看眼睛的,别把这事儿给耽误了。”
君默点头称是,刚出宫门,竟然就听到沈渊在喊他:“倭瓜......太子。”
君默满脑袋疑惑:“什么倭瓜?”
沈渊秃噜了嘴,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满嘴糊弄:“太子听错了吧?”
君默想着自己耳朵不太好,还真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太傅还没走?”
“在等你,看不出来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的沈渊格外和颜悦色。
君默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到了:“太傅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等你了?”沈渊顿了顿:“确实是有点事。”
君默停住了脚步,她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开始炸锅了:“太傅......您能正常点吗?”
沈渊的脸子一下就给了:“我发现了,你就是贱的。”
君默:“......”
沈渊继续道:“非得我对你非打即骂你心里才舒服,稍微给你点好脸,你就浑身不自在。”
君默:“......”
好吧,她承认。
毕竟两世的沈渊都没给过她好脸色,乍一温和了下来,她就总怀疑是有什么惊天阴谋在等着她。
沈渊就纳了闷儿了,这倭瓜怎么在他面前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高?
早朝时跟各位大臣对喷的劲儿呢?
“刚才接到线报,科考泄题案有眉目了。”沈渊跟君默并肩走着。
君默心里一跳,不动声色道:“参与其中的有哪些人?”
沈渊差点没忍住一耳刮给抡过去了:“哪有这么快?这是查人,不是杀人。”看书喇
君默:“哦。”
沈渊道:“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城一趟。”
君默顿时警惕起来:“出城?干什么?”
沈渊察觉到她的防备,眯了眯眼,理所当然道:“暗访,搜集证据。”
“去哪儿?”君默问。
沈渊:“万寿观。”
听到这个地名,君默的眼皮控制不住一跳:“我眼睛不好,去了也是拖累,不如......我遣两个人跟太傅一起去吧。”
沈渊不轻不重的道:“太子不是早就已经派人开始暗查,一直在寻找机会从我手中接过这案子么?怎么现在反而避之不及?”
君默顿了顿:“你把我的人怎么了?”
沈渊阴阳怪气的笑了下:“那是殿下的人,我敢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就是捆起来吊在树上吹了吹裤衩子罢了。
“那......回府调派人手吧。”君默听出来了,她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沈渊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她:“殿下是不知道暗访是什么意思?等你大张旗鼓的调派人手过去,谁还敢动手?等会儿改个装束,低调些,不会被人认出来,小小一个道观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再说了,有他在身边,难不成还保护不了一个小倭瓜了?
君默:“......”
不得不说,沈渊的自我感觉有点过于良好了。
她调派人手,防的是沈渊,不是道观。
她总觉得这佞臣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她骗到荒郊野外去杀人灭口了。
最终君默还是没犟得过沈渊——
她如果再不点头,沈渊就要上手打晕她直接带走了。
君默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在临走之前,假装想起了什么,对沈渊道:“太傅等等,我有东西落在宫里了,我嘱咐宫人帮我送回府中。”
沈渊皱眉点了点头:“快些。”
君默折了回去,对守宫门的侍卫道:“现在立刻去回禀父皇,本宫与沈将军一同去了城外,若黄昏时分我还没派人来报平安,请父皇即刻调兵往城南方向寻我。”
侍卫见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也紧张了起来,赶紧郑重其事的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只不过一边赶往金銮殿,一边不解。
沈将军是整个雁朝最能打的人,按理说跟他在一起应该十分安全才对,太子殿下怎么怕成这样?
君默见侍卫报信去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往回去找沈渊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一些沈渊把她大卸八块,而父皇才姗姗来迟的血腥画面。
想得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沈渊见她回来,不悦催促她上马车:“叫你快些你是一点儿没听到,王八都爬了一个来回,这点路你还没走利索。”
君默忍无可忍,呛声道:“不是太傅弄瞎了我的眼,我能走这么慢?”
沈渊:“你用眼睛走路?那腿用来干嘛?摆设?”
君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被气死过去:“对,你不用眼睛就能走,你多厉害!”
两人都有点气哼哼的,等马车到了地方,沈渊撩开车帘一步就跳了下去。
而君默,身边一个侍从都没有,自己又看不太清,站在车上一时有点为难。
她在思考。
如果爬下去吧......多少有点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