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你昏了头了,离开这个姓氏,你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吗?太子殿下刚才明明已经说了,会让我们母女平淡生活下去,你干嘛非要求情?让那个魔鬼活下来,继续打你,继续让你生儿子,继续给你喝转胎药吗?你怀孕时那么辛苦还要干活儿,干了这么久,你还没干够吗?我看都看够了!”
招娣歇斯底里的吼着。
孕妇没想到自己在君默面前说不上话,在女儿面前居然也说不上话,讷讷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不管怎么说,那是你爹!你要是真让殿下杀了他,你让我怎么活?你连娘都不要了吗?”
招娣失望极了,她咆哮着质问:“离开他,你怎么就不能活了?!”看书喇
孕妇干脆耍混起来:“你要是真弄丢了你爹的命,就别怪我再也不认你!”
萧砚书在一旁听不下去了,适时的插了一句嘴:“那正好,我看这小姑娘活得通透又的心狠手辣,将来肯定是个成大事的主儿,你要是不认这个女儿了,那就送给我,在我门下随便混混,也比在这山坳坳里有出息。”
孕妇的脸当时就绿了,应该是想要骂人,又觉得惹不起这个穿着一身铠甲的家伙。
她只能转过头去继续训斥招娣:“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你到底还要不要我这个娘?!”
招娣攥紧拳头:“我这是在帮你重新选择了一条人生路,你现在如果放弃,将来被打死!生孩子生死,我都不会再管你了,你受了委屈,也不要再来跟我哭诉。”
孕妇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坚定的说:“我说了,大人的事情,孩子管不上!”
招娣道:“好,你别后悔!”
说完,就把目光投向了君默。
还没开口,君默就点头:“我听见了,尊重你们的决定。”
招娣眼睁睁的看着那修长的身影走出了院子。
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可惜她心软,她经不住娘的哀求,她弄丢了。
那个人就像是她阴暗生活里的一束暖阳,匆匆的照耀了她一瞬间。
君默走到院子门口,刚才还在狂吠的农户和老妇人都是像狗一样缩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君默反悔。
君默道:“我承过你娘子的恩情,既然她要你活下来,我不好强行要你死,但你也难逃活罪,来人,把这母子俩押回京牢,好好赏赐一顿刑法,关一段时间再放回来,这算是你们对我不敬的代价。”
农户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意外来得又是这么快,但还是哭天抢地的被押走了。
君默和沈渊来的时候疲于奔命,走的时候前呼后拥。
而角落里,农户从城里回来的时候,背了一个小背篓,此时正被孤孤单单的遗弃在角落里。
沈渊用眼神指了指那小背篓,看了一眼目送他们离开的招娣,道:“若是聪明,就把这里面的东西收好了。”
等所有人走后,招娣打开背篓上罩着的一层黑布,才发现,背篓里,竟然全是黄灿灿的金子。
这是农户从城里面,用沈渊的银票兑出来真金白银。
回京的路上倒是顺利。
萧砚书临走的时候,还从农户家顺了一张椅子,看了两根树枝,给君默做了把简单的轿子,叫人抬着她走。
毕竟太子殿下金尊玉贵,怎么能亲自走回去呢?
君默这两天也是累着了,再加上没吃什么东西,坐在轿子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那摇摇晃晃的样子,萧砚书一路都在旁边护着,生怕她掉下来。
而随行的官兵,还算是有眼色,很机灵的看见沈渊伤了脚,也做了一把椅子,把沈渊一同抬回去。
沈渊看着萧砚书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都恨出血了。
他就说,好端端的一国家储君,怎么会被培养成君默那样的脓包样子。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景帝生怕自己的独子夭折,宝贝的呵护着也就算了,君默身边也全是这样捧着她的走狗,这太子,能成材才怪了。
景帝收到君默平安的消息,只觉得浑身一软,就坐在了龙椅上。
全玉公公赶紧给他送上滋补的汤:“老天保佑,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该放心了。”
景帝魂不守舍的点点头,完全没心情喝汤:“全玉,你说......我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全玉公公递话上去:“恕奴才愚钝,陛下您的意思是......”
“我总觉,太子变了不少,比以前拼命了许多。”
全玉道:“殿下不是一向如此勤勉用功么?这些年辅政,比陛下您还要劳累些,幸而有殿下帮您分担一些事务,陛下您才能轻松一些......”
景帝打断他的话:“不对,我说的不是勤奋,是一种......”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前君默虽然勤奋,但心里有数,知道自己体弱,也用心保养着,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涉险的事情从不冒进。
可这段时间,她有一种不顾生死的拼命势头,好像是豁出去了一样。
而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仔细想想,好像,就是从沈渊回京开始......
景帝下了结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了她......”
全玉满脸迷茫:“可最近没听说过太子殿下身上有什么事情发生。”
景帝陷入了沉思。
他想,他该好好查一查了。
正这时,有奴才急不可耐的来报:“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和沈将军回来了!刚才轿撵已经进了宫。”
景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赶紧叫他们来见朕......不,准备好吃喝,让太子回东宫,朕过去。”
默儿一向体弱,这两日在外面,恐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不知道有没有饿瘦。
皇帝匆忙赶往东宫,看到君默的,他脚步一顿,差点没认出来:“皇儿?”
君默刚下轿,听到有人喊自己,“参见父皇。”
景帝憋了半天:“你是被人诓到黑煤窑里挖煤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