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听闻过。”
周皇后道:“兹事体大,事发当时就封锁了消息,一应知晓这件事的宫人,全都处死了,所以我方才在告知将军你的时候,才如此犹豫。”
“太子并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好。”
沈渊眼睛微眯,看向周皇后的目光中暗带了审视。
昨日君默从沈府回宫的事情传扬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他沈渊断袖,觊觎自己的学生,周皇后再不中用,那也是一宫之主,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她却还来跟自己的说这些,皇后的目的是什么?
所有话换了千百种说法,无非就是想传递出一个信息:君默的情绪不稳定,很有可能患有暗疾。
沈渊垂眸,眼中闪过冷意。
所以,周皇后的是想告诉自己,君默不中用,趁早放弃?
然而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转完,周皇后却突然朝沈渊深深鞠躬,拜了一拜。
“今日将陈年往事告知将军,是想请求将军,太子将来若在沈府再次做出此等行径,请将军一定要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切勿将此消息传扬出去。”
沈渊面无表情道:“娘娘,您如此大礼,沈渊可担待不起。”
周皇后用力摇头,面色郑重:
“沈将军担得起,关于昨日的风言风语,我已经听说了,但我相信沈将军不是那样的人,我会立即整肃宫闱,若将来太子再有什么出格之事,望沈将军多多维护他。”
沈渊笑了:“娘娘怎么就确信我不是那样的人?”
周皇后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愣了一愣,思考片刻之后认真解释道:
“将军为人刚直,并无半点阴柔之气,怎么会可能会有断袖之癖?谣言这东西是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假的也传成真的,圣上都如此信赖将军,我自然也同陛下一心。”
“娘娘今日的话,我记下了。”
沈渊突然盯着皇后,目光像是能把人看透一般犀利:“太子殿下前几日害得长公主被禁足,娘娘不仅没有半点怨怼,还处处为殿下考量,这样的心胸,我自愧不如。”
周皇后无奈道:“我也不怕跟将军说句心里话,长公主是我亲骨肉,她受罚,我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可太子毕竟养在我膝下,他跟婵儿之间就算有了嫌隙,有本宫在一天,婵儿最多受些皮肉之苦。”
“这大雁到底只有太子这一条命脉,我命好,占了太子母后的名头,只有一心一意抚育太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且多年的母子情分,怎么可能会一点感情也没有呢?我早把太子当做亲儿子了。”
对于这话的真实性,沈渊持保留意见。
他正想再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君默赶来的声音:“母后?太傅?”
周皇后立马收起所有卑微的恳求,笑着朝君默招了招手:“太子下朝了?赶紧过来叫母后看看,昨日回京也不说来给母后报个平安,母后就只能自己来了。”
君默有些歉疚:“母后恕罪,儿子实在太多事情了,回来便忙得脚不沾地,忘了给母后请安。”
周皇后道:“母后还不知道你忙么?怕你这两日在外面吃苦,特地给你送膳食过来,现在应该都还在食盒里温着,正好沈将军也在,沈将军也一同用吧。”
君默皱着眉看了一眼身后追来的赤鹞,责怪的意味很明显:谁让你把沈渊放进来的?
周皇后看到她这表情,嗔怪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是我把将军带进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将军是你老师,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你这孩子,简直过于敏感,警惕个没完了。”
几人往饭厅走过去的时候,周皇后还拉着君默领先两步,小声的教育道:
“你怎么这样跟沈将军说话?沈将军文能治国,武能安家,是不可多得的好老师,叫你跟着他是好好学习,没叫你跟老师抬杠。”
君默只能应:“是。”
沈渊简直是个魔鬼。
不仅父皇对他信任,连母后也信赖他,他是会什么妖法吧?
几人在饭厅坐下后,宫人把流水一样的美食从食盒里摆到桌上,沈渊细细的看了两眼。
荤素搭配得很周全,既符合君默的口味,又非常有营养,比起他简单粗暴只注重吃了能不能长肉,可以看得出是很用心了。
可沈渊冷眼瞧着周皇后殷切的给君默夹菜,心里想着刚才两人之间的谈话,就觉得坐在君默身边的华服妇人,不过一只笑面狐狸罢了。
周皇后看着君默吃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沈渊,又看了看君默,站起身来:
“我宫中还有事,你们师生两个大概也还有话说,我就不呆了,默儿,好好听老师的话,对了,母后给你炖了你爱喝的蜂蜜梨子水,你等会儿记得喝,天气干燥起来了,润润喉。”
君默点头,送走了的皇后,饭厅里就只剩下沈渊一人。
君默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怕沈渊发难,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端过蜂蜜水,小小的呷了两口,觉得甜丝丝的,不免贪嘴。
沈渊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她,等她提起筷子夹菜时,沈渊的筷子却突然凌空飞来,直接将她的筷子压在盘子中,眼神凌厉。
君默有些不悦:“太傅这是什么意思?”
沈渊啪的将她的筷子打飞:“蜂蜜水与豆腐同食,有毒。”
君默低头看向自己面前那盘蟹黄豆腐,突然觉得心里一寒,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来:“有什么毒,太傅说来听听。”看书溂
沈渊放下筷子:“易引起耳聋耳鸣。”
耳聋、耳鸣......
这两个字对君默来说,几乎像是针扎一样锋利。
有一瞬间,她险些没有绷住,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都是寻常的食材,便是有毒,也得大量服食才会导致中毒,而我不过是第一次同食而已,想来应当是母后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