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手忙脚乱的打理好一切,刚准备出宫,小丰子就风急火燎的回来了。
他相当明白皇后在君默心中的地位,看得出来这一路紧赶慢赶,并没闲着,都跪到君默面前了,都还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君默给他递了口水:“先喘口气。”
小丰子惶恐的接过来,一口喝完之后,把蟹黄豆腐和蜂蜜水摆放到了桌子上,“殿下,奴才问了徐院判,这两样东西同食无毒,最多是有些相斥而已,可能会拉个肚子,或者是有些不好克化。”
君默心里那根弦一下就松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背上压着的大山一下就被移走了。
然而刚松了一口气,全玉公公便从门外进来,看到君默后道:“殿下,圣上请您到御书房走一趟。”
君默看全玉的脸色不太对,想了想,问道:“全玉公公,太傅是不是在御前?”
全玉公公极其委婉的点了点头,君默又问:“有人去请皇后了吗?”
全玉道:“皇后娘娘现下应当已经去御书房的途中了。”
君默点点头,表示明白。
沈渊果真去御前告状了。
这人打着关心她的幌子,以此扫平自己的障碍,真是够无耻的。
君默和皇后几乎是同时到,在御书房的台阶底下相遇。
皇后看见君默,连母仪天下的风范都不要了,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抓住君默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泪水,同时还有浓浓的自责和慌张:
“儿,我听说我给你送的饭出了问题,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周皇后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着,君默心里冷静的观察着皇后的表情和神态,这样浓烈的情绪,应当是很难装出来的。
皇后见她不说话,立马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这是一个母亲淋漓尽致的关心和担忧。
君默的心顿时软了一大半。
她反手握住周皇后,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母后,是太傅小题大做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跟父皇解释清楚就行了。”
周皇后的关注点完全没在自己是否会受罚上,“你没事就好,母亲真的该死,连这样的小事做不好。”
君默道:“母后,父皇该等急了。”
两人一同进了书房,沈渊侧目看过来,见君默跟周皇后一副摒弃前嫌的样子,就差把‘你是白痴’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景帝的脸色还好,没有君默想象中的那样震怒。
周皇后进屋便跪下:“陛下,此事是臣妾疏忽,臣妾自知有罪,自请责罚。”
沈渊毫不客气:“皇后娘娘这话说得偏颇,损害太子身体,本就该罚。”
周皇后的脸一下就涨得通红,满脸羞愧的说:“太傅说得有理。”
景帝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问君默:“你怎么说?”
“儿臣问过徐院判了,这两样东西同食只是不好克化,并不像太傅所说,同食有毒,致耳聋,刚才儿臣已经命小丰子同食过这两样东西,小丰子一切安好,并无任何不妥,再则,这两道食材,这些年来是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儿子的餐桌上,而且,儿臣的耳朵好好的,并无不适,太傅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
君默把最后一句话说得略有些重,想必景帝应该是能听懂她的暗示。
她的耳朵不好,这事景帝是知道的,而她听力出现问题,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跟今天的豆腐和蜂蜜,并不能扯上任何关系。
沈渊想借此污蔑皇后,却想不到,她的耳朵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最多只能证明皇后有所失误而已。
沈渊道:“殿下护母,令人动容,但这两样东西同食确实有毒,若此事有争议,寻两个小太监来大量食用些,便能知究竟,殿下让小丰子浅尝两口,尝不出什么效果来。”
君默直直的盯着沈渊:“太傅,你可知此事若传扬出去,母害其子,对皇室来说是一桩多大的丑闻?”
周皇后一听这话,马上就慌了,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解释道:“默儿,母后对天发誓,母后绝没有那般歹毒的心思,我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不能同食,我若有半句虚言,必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看书喇
君默看了周皇后一眼,一反刚才在殿外母慈子孝的样子,语气淡得让周皇后有些害怕:“母后,你不要说话。”
周皇后立马不敢再多说一句。
君默转而对景帝道:“父皇,一个小小的失误,闹大了只会让天下人对皇室指指点点,让皇室蒙羞,着实没有必要。”
景帝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太子所言有理,皇后这些日子大概是累了,去佛堂抄抄经书,静静心,安安神。”
这算是变相责罚了,只是到底留了一层薄面。
周皇后郑重的磕了个头:“臣妾领命。”
君默也没再求情。
她知道,其实这些年母后早就失了宠,再加上君婵之前的事情,父皇本身是对母后不满的,沈渊递了个筏子上去,父皇只不过顺水推舟。
只是抄抄佛经,算是个好的结果了。
然而钟嬷嬷却突然膝行上前,像是不太能接受景帝的这般惩罚。
“陛下,这件事跟娘娘没有关系啊!娘娘之前去看望长公主,是长公主告诉娘娘,多吃豆腐对身体有益,又说近日干燥,应该多喝蜂蜜水,娘娘记挂殿下,这才吩咐膳房给殿下做了豆腐又炖了蜂蜜水,娘娘本来是一片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