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在沈渊的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解释后,不仅是群臣沉默,景帝也沉默下去。
沈渊语带威胁,将在场众人都扫视了一圈儿,“接下来,我不希望听到你们任何人多嘴一句,若谁执意犯贱,那么便同那三位大人一样,同罪论,诸位大人可有意见?”
在金銮殿之上,敢说出这么嚣张的话来,除了沈渊,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人了。
众人都看向了景帝,却见对方并没有阻止沈渊的意思。
甚至,皇帝脸上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是纵容。
难怪人家一回京,就敢杀到程阁老的府上,活生生的将三朝元老给逼死,就这份恩宠,除了他沈渊,还有谁能得到啊?
他们都开始怀疑,沈渊这小子是不是景帝的私生子来着?
不管心里怎么嘀咕,但面子上,谁也不敢怠慢了去,众人纷纷垂首应了下来。
沈渊便看向了贤亲王妃,“王妃和郡主形色匆匆,这是想去哪里?”
王妃本来就慌了神,此刻被沈渊那犀利的眼神一看,更是感觉脑子里都是一片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贤亲王的女儿,锦鹤郡主反而比她的母亲更镇定一点。
她虽然紧张,但好歹还能应话:“今、今日天气凉爽,我和母亲去郊外踏青。”
沈渊不急不缓的:“是吗?去郊外踏青,需要穿成这个样子?”
经他一提醒,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王妃和郡主的穿着,确实十分不得体。
两人穿着最朴素的衣服,宽大的袖口都束了起来,两人身上一件饰品都没有,要不是他们早就认识这是王妃和郡主,若叫旁人一看,只觉得一对普通人家的母女而已。
就算是微服出游,但这也穿着打扮也简洁得有些过分了吧?
锦鹤公主的鼻尖已经沁出了汗珠,她攥紧了母亲的手,继续硬着头皮答道:“不可以吗?我和母亲想怎么穿,这是我们的自由,这位大人应该无权过问,陛下,您说是吧?”看书溂
最后一句话,锦鹤将话头丢给了了景帝。
景帝暂时还不知道沈渊到底想搞什么,便遵从事实,道:“郡主想穿什么便穿什么,无需给谁报备,经谁同意。”
虽然这对母子穿得是不得体,但在贤亲王还没被正式定罪之前,皇室的颜面还是要维护的。
“是的,郡主和王妃穿什么,确实是你们的自由。”沈渊不急不缓,眼神里面像是有钩子一样,将人的骨头缝都剐得生疼。
仿佛任何谎言,都无法逃过他的法眼,“那么,郡主和王妃,匆匆将王府所有的财产带着,是想要去哪里?”
此话一处,锦鹤顿时双脚一软,刚才那点仅剩的勇气,也被消耗殆尽了。
因为他们母女,和金银财宝,是兵分两路逃跑的。
她们母女俩一个马车,从城西离开,家中的金银财帛,则是由另外一队镖师押送,从城东出城门。
本来是约好的,明日夕阳落下前,在隔壁城池外的十里凉亭汇合。
可是还没出城,她们母女就被拦下来了。
本来还能嘴硬一下,说自己只是踏青游玩。
但现在家中的财产也拦截了下来,就说明一切都曝光了。
锦鹤郡主脚一软,跪了下来。
王妃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母女俩跌坐在地上,双目失神,仿佛两句行尸走肉一样。
景帝云里雾里,正想问沈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渊就道:“贤亲王以科考题目谋利罪名落实,王妃和郡主不仅不想着自首,却还想逃,此乃罪上加罪,二位在动身之前,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王妃看向孙乾吾,整个人就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她已经放弃了争辩,一副摆烂的样子:“既然沈将军都已经将我们捉拿了回来,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陛下,王爷虽然犯错,但他与你毕竟是血亲兄弟,你哪怕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也该留他一命吧?”
这话,几乎就是默认了贤亲王的罪名。
王妃是知道孙乾吾的。
也知道,这是贤亲王在科考题目上谋利的主要棋子。
如今连他都这副模样,被扣押在了这金銮殿之上,那就说明,那件事,是真的了。
沈渊乘胜追击:“科考制度乃是国之根基,贤亲王在这件事上犯错,原本是罪无可赦,若想王爷活命,那还需要王妃娘娘的配合。”
王妃试探着抬起头:“怎么配合?”
“将王爷这些年来,买卖科考题目的事实,一字一句,全部交代清楚。”
在王妃开口之前,沈渊又接了一句:“方才王爷在金銮殿上,认错态度恶劣,已经惹怒了陛下,如今王妃有机会为王爷赎罪,是圣上仁慈,王妃说话之前,可得考虑清楚了。”
众人还是有点懵——
怎么这王妃,脑子是被驴踢了吗?看书喇
既没有严刑拷打他们,也没有逼供。
她们就这样自己把自己的相公给卖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一个时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