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有些诧异的问赤鹞:“没听清是什么意思?”
赤鹞惭愧的说:“北燕公主很警惕,属下就算是没现身,她们谈话的音量也很低,属下若再靠近些,就要暴露了。”
君默闭了眼,沉沉的思索着:“唇语也没读出来?”
赤鹞道:“他们两个背对着我唯一能藏身的方位,唇语也没看清。”
君默嫌弃的看了赤鹞一眼:“要你何用?”
赤鹞无辜兮兮的:“是她们太有经验了,属下也很冤枉。”
君默的手指在桌面上婆娑着,“会不会,皇宫中有她们的内应?”
赤鹞的表情有些懵懂:“殿下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们即将抵达京城,父皇这边就突然病倒了,这两件事,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
赤鹞还是有些迷惑:“她们能趁着陛下病倒的时候,在京城做什么呢?这次没有别的使臣,就只有一个北燕公主而已。”
这也是君默暂时还没想明白的地方。
但北燕公主浪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总有她的目的吧?
“现在她们人在哪里?”
赤鹞道:“在福运来酒楼休息,殿下现在要找过去吗?”
君默抬脚就走,“不然总不能把她们晾在那儿吧。”
一踏进福运来酒楼,就听到一阵打砸东西的声音,君默定睛一看,只见白璟雯的那个侍女正被两个汉子扭着手臂,制服在一旁。
而白璟雯,此时正被一个浪荡公子模样的男人逼到角落里,活脱脱一副被调戏的样子。
君默当时就是一拍脑门儿,被白璟雯的这些歪点子给折服了。
这是故意给自己留机会,让自己去英雄救美吗?
“住手。”君默像是戏文里面那些从天而降的公子哥一样,对那浪荡男子呵斥了一声。
浪荡男子一见君默,就不屑的道:“哟?这是哪儿来细竹竿?瘦得像两条行走的筷子一样,还学人家英雄救美?”
君默心中摇头嫌弃这男子的戏实在太差了,对赤鹞招招手:“拖下去解决了。”看书喇
赤鹞得令便要上前,哪知道刚往前走了一步,那浪荡男子竟然将白璟雯往肩膀上一扛,直接从一楼窗户飞跃而出,带着白璟雯就跑了。
赤鹞隔得那么近,当即去抓,都没能抓到人。
侍女青槐见状,立即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公主!”
君默赶到窗户边,看着白璟雯迅速消失在视线尽头里,当即沉了脸色:“黑鹰卫,追!”
霎时,穿着便装混入人群的黑鹰卫们现身,朝白璟雯追过去。
君默折回青槐身边,那层优雅的伪装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了,她紧紧扣住青槐的手腕,逼视的目光像是要探究到对方的骨子里去。
“你家公主武艺高强,为什么要乖乖被那贼人掳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北燕的公主在大雁的地盘上,被一个男子当众掳走,这事情的严重程度跟丢了贞洁没什么两样。
大雁要负主要责任。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看北燕的态度了。
青槐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她没想到这大雁太子看起来瘦弱,力气竟然这么大,“太子殿下,我家公主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武功,被贼人掳走非她所愿,您冤枉她了。”
君默一愣:“胡说!安平公主的武艺冠绝天下,谁人不知?她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白璟雯的那七十二式钢刀,据说被不少武林豪杰称赞,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青槐道:“殿下虽然不信,但这就是事实,我家公主在外面那些虚名,全都是大家看在皇室的面子上,不好直说而已,我家公主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当初所学的招式,全部是观赏用的,若是与人打斗,不过是虚架子而已。”
君默沉默很久,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无话可说。
如果青槐没说谎,那么这些人也太给北燕皇室面子了。
一个表演性的刀法,都能被他们捧成文武双全。
赤鹞离开一段时间后,又折返了回来,他利索的从窗外跳进酒楼,向君默抱拳道:“殿下,人堵住了,被他逃进了一家青楼中,安平公主被那贼人挟持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故来向殿下禀报。”
君默一听,总觉得这事情隐约有些不对劲。
以北燕封闭的民风,白璟雯竟叫人将自己掳进青楼中,此举无异于是将自己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这分明,是摆好了圈套,在等着我往里跳。”君默疾步走着,一边对身旁的赤鹞道。
赤鹞一听,顿时如临大敌:“圈套?殿下,那属下替你去。”
“冲着我来的,你怎么替我?”君默心想,这北燕公主葫芦里卖的药,应该快要解开谜底了。
不过她有些没想明白,听说北燕公主性子缜密,怎么这才抵达半日,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动作?
未免太急躁了些。
黑鹰卫已经将这座青楼团团围了起来,君默一去,就有黑鹰卫上前道:“殿下,贼人将安平公主掳进了二楼中间的一个房间里,扬言要您一个人进去谈话,否则他就立刻杀了公主。”
君默看着紧闭的大门,皱了皱眉:“其他还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就要求要见您。”黑鹰卫道。
君默双眼紧盯着着青楼,朝赤鹞伸出了手。
赤鹞看着君默那白净的掌心,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君默一愣,回头看见赤鹞一脸呆的握住她的手,当即气得往对方脑袋上招呼了一下:“你有毛病?”
赤鹞一个壮男,被君默打得动都不敢动,站在原地道:“不是殿下您要我握住您的吗?”
君默差点心梗:“我问你要防身的武器!”
赤鹞心想:最好的防身武器,不就是我吗?
但看着君默已经快要骂人了,他还是没敢说,只是默默的从袖子的夹层里取出三根金针,递了过去。
“殿下收好这个,关键时刻,这是保命的利器。”
君默看着那三根瘦弱的金针,很怀疑的看着赤鹞:“你没想真心让我活着吧?”
“怎么会?”赤鹞立马证明自己的清白:“殿下别小看这三根针,这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暗器,若那贼人胆敢对您不利,您只要找准机会将这三根针刺进他的血肉,这针就会立刻没入他的经脉之中,随着他血液流动,往心脏运行,他被刺中之后,每一次动作,这针就会在他的经脉中冲撞,使他剧痛不已,越痛越挣扎,越挣扎越痛,直到金针随着血液进入心脏,人便会立刻死亡。”
君默忍不住打了个颤:“如果我不小心把这金针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赤鹞是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一本正经的说:“那殿下也会剧痛挣扎直到死亡,殿下一定要小心。”
君默有些心惊胆战的将金针收起,“黑鹰卫都埋伏好了吗?”
“殿下放心,兄弟们都已经埋伏在房间周围了,以摔杯为号,只要殿下发出命令,兄弟们会立刻破门而入。”
其实要救出北燕公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公主被一个男子挟持在青楼中,传出去太难听了。
他们再一闯进去,虽然能将人救出来,但白璟雯的名声,往后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只能君默先进去,看看这公主到底想干什么,事情到底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君默道:“别摔杯了,你当他们那么配合,还专门给我个杯子用来摔?只要我一喊,你们马上就进来,你知道我这身子,不抗揍的。”
君默暗自叹了口气,心道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她身子最弱,但每次挨折腾的都是她的身子。
也就只有沈渊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被保护得最好。
只要沈渊不蹂躏她,基本没人能伤到她半根汗毛。
这念头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儿,君默就突然反应了过来,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死囚?
迅速将那人抛到脑后,君默将金针藏好,推开了青楼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