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被沈渊那冰冷又失望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有一瞬间,她差点就觉得,真的是自己冤枉了沈渊。
“念在你救过我份上,我不想让人再审你。”君默道。
沈渊嘲讽:“原来你还记得,我救过你?”
君默道:“你是救过我不错,但若不是你贸然将我强行带去万寿观,等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再出发,我根本就不会遭遇刺杀。”看书喇
对于这件事,沈渊辩无可辩。
这件事情的发生,是无可避免的。
当时他刚回京城,在泄题一案上,两人互相都不信任,必须有一个场景来验证,对方是否牵扯其中。
沈渊就算不借着万寿观之行去试探君默,也会有其他的场景来试探,最终都避免不了被有心之人钻空子。
但就算早已经预料到结局,也没有动摇他的决定。
君默这样说,其实也没有毛病。
他无法反驳。
君默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明白,一天之后,我会再来。”
沈渊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反正我三天之后就会被处刑,我若是不愿意说,你能拿我怎么办?不杀我了?等审问出你想要的东西之后再杀?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多活几天?那挺好。”
君默极度冷漠:“你是即将赴刑,但别忘了,你的好学生的,安平公主,还在我的地盘上,我奈何不了你,还奈何不了她?”
沈渊道:“杀了白璟雯,你以为北燕皇室会就此罢休?”
“我没说要光明正大的杀,想要一个人死,有太多种办法了,特别是等安平公主回程的路上,山高水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沈渊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攥了起来。
君默走出了好几步,背影决绝又无情,可内心里,却忐忑的猜疑不定。
都到了这种地步,沈渊为什么还没有用她最大的那个秘密来威胁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这次来,其实根本没想给沈渊再添加莫须有的罪名。
反正她只是想要消除沈渊这个威胁,什么罪名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只是临近刑期,沈渊却迟迟没有动作,这让君默非常不安。
按理来说,沈渊捏着她这么大的把柄,这时候已经该奋起反抗了。
她不怕沈渊反抗,就怕沈渊不反抗。
这让她总是忍不住的怀疑,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最让她忍不住心颤的,是刚才说道白璟雯和三根金针的时候,沈渊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显然就是根本没想到白璟雯会来大雁救他。
那这是不是说明,那三根金针,真的是他留给自己防身用的?
君默的喉咙有些发紧。
她总感觉,这一世的某些事情,好像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运行轨迹?看书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赤鹞,找人看守好牢房,任何人不得接触沈渊。”君默叮嘱道。
“殿下放心,早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赤鹞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给沈渊送匕首的那人,他自尽了,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
君默的脚步顿了顿:“自尽?你怎么办事的?”
赤鹞道:“审问的差事不归我们管辖,大概是审讯那边有内奸,所以才让那人刚一被抓就自尽了。”
“查清楚最后一次接触那人的是谁了吗?”
赤鹞道:“有一点眉目,是......”
......
君默回了东宫,小丰子就站在大门口朝她挤眉弄眼:“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人在哪儿?”
“在饭厅。”
君默皱了皱眉:“母后又带了饭菜来?”
小丰子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嗯,还挺多的,全是荤腥,殿下您的肚子又要遭罪了。”
君默脚步一转,马上掉头就往外走。
然而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周皇后早就准备到门口来堵他了,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周皇后在背后喊:“太子?”
君默只恨自己走得太慢了。
周皇后被人扶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像个等了八百年,终于见到儿子的慈母:“太子,你上哪儿去?”
君默只能硬着头皮转头:“母后,您怎么来了?”
周皇后过去拉着君默的手,不由分说就往饭厅走:“这段时日你忙,母后怕耽误你的正事,不敢来打扰你,现在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这才带了你爱吃的过来给你补补身子。”
她说着,有疑惑的捏了捏君默的手腕:“皇儿最近长肉了?”
前段时间跟周皇后明明有些隔阂,现在对方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君默有些不自在:“是长了些,母后三两天就派人给我送饭食,自然会吃胖些。”
“不胖。”周皇后斩钉截铁的说:“你这身子,还得再长点,母后听宫人说你最近爱吃蛇肉,便派人多做了些花样来,你品一品,看有没有爱吃的,以后母后给你常做。”
君默听到‘蛇肉’两个字就后背发麻。
好不容易摆脱了沈渊,好久都没再听道这两个字了,周皇后又来噩梦重提,君默的额角跳了跳,凌厉的环视众人:“是哪个宫人在胡说八道?”
宫人们立即跪了下去。
君默被拉到饭桌子前坐下,周皇后迫不及待的往她碗里夹菜,很快碗里就小山一样摞了起来。
君默无奈的将碗筷推到一边:“母后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周皇后露出伤心的神色:“母后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
君默摇头:“我的意思是,等下我还有事情,可能没办法陪母后太久。”
周皇后的脸色一僵,好久,才道:“你长姐......还在宫中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