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见状,立即想要补救,立即抬起刀,重新朝沈渊砍了下去。
沈渊眼神一厉,不仅没有闪躲,反而往前凑了凑。
只不过,他调整了喂刀的角度,刽子手来不及反应,想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一声,重刀将沈渊脖子上的木枷砍成了两半。
沈渊用力一挣,两块木板哐啷掉落在地。
没了枷锁的束缚,沈渊的动作迅捷许多,反手一夺,将刽子手中的刀抢夺了过来。
场面顿时混乱成一片,打斗的声音响彻街头巷尾。
对于这个结果,君默虽然感到失望,却并不觉得意外。
是了,绝地反杀才是沈渊。
她立刻退到黑鹰卫的保护防线后面,高声道:“逆贼沈渊刑场叛逃,格杀勿论,取得沈贼项上人头者,连升三级,赏金千两。”
士兵的士气立即高涨起来,与沈渊的人乒乒乓乓打斗在了一起。
项少卓借着体型的优势,在刑场上横冲直撞,很快就来到了沈渊面前:“将军,我送你走!”
说着,‘锵’的一声,砍断了沈渊手脚上的铁链。
沈渊重获自由,提着从刽子手手中夺过来的刀,轻松砍翻了一个想要取他项上人头的士兵,那一身染血的囚衣,格外鹤立鸡群。
一个多月囚禁生涯,非人的折磨,让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原本健硕有型的肌肉干瘪了许多,他站在那里,背后肩胛骨突出的形状,把囚衣的布料顶出一个尖锐的形状。
项少卓着急护送他走,可他的目光,却穿越重重人潮,落到了君默身上。
君默心中警铃大作,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看见沈渊朝她冲了过来。
一路左劈右砍,像是一台人形绞肉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赤鹞见状,立即叫黑鹰卫把君默团团保护了起来,自己更是站在了保护圈之外,亲自替君默把手阵门。
景帝远远看见这一幕,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绪翻涌之下,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喘不上气来。
病弱的帝王扶着胸口,几次用力的呼吸着,想要获取空气来缓解胸腔中的灼烧感,然而越急却没有办法,最后竟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君默本来就把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景帝身上,景帝吐血的那一幕,直接激得她双眼通红:“父皇!”
她拨开保护圈,顾不上沈渊是否会拿她开刀,一路朝景帝奔了过去。
沈渊脚步一顿,看见景帝病重,他大杀四方的动作犹豫了下来。
不论他跟君默闹得多么你死我活,但对景帝,他永远有身为人臣的自觉。
君默冲过去将景帝扶了起来,景帝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看向沈渊,断断续续的厉声呵斥:“君要臣死,臣哪能不死?逆臣,还不收手?”
戚青风一听,直接重重呸了一口:“我去你娘的!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坐在龙椅上,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沈渊一心为你君家,最后只能落到一个不得不死的下场,凭什么?”
一边说着,他转头过去对沈渊道:“沈渊,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转头的时候,他却看见沈渊面对着景帝站着,眼帘微微低垂,紧握着刀的手,竟然缓缓的松开了。
戚青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沈渊???你发什么疯?你脑子被关坏了吗?赶紧给老子把刀捡起来!”
沈渊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说什么,戚青风却像是被夹了舌头一样噤声。
“太医!太医!”景帝呕血不止,君默的身上很快被染红了一大片,她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内心惶恐无比。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这样大量呕血之后,还能存活下来,君默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
从来没有人见过稳重的太子如此癫狂的模样。
她浑身是血,状如疯魔。
赤鹞上去想劝她冷静一点,却被反手一个巴掌扇歪了头。
“还愣着干什么?太医呢?都死在路上了吗?父皇要是有个三场两短,你也别活了!”
赤鹞知道君默是在巨大的惶恐之下,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心中没有丝毫怨怼,只是觉得这样的君默令人有些心疼。
“殿下,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冷静一些。”
君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见着景帝的脸色一点一点衰败下去,她再也控制不住,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出声:“父皇,别再丢下我!”
沈渊有些诧异的看向君默,很刁钻的捕捉到了君默话中的关键字——‘再’?
为什么是‘再’?
难道什么时候,景帝曾经丢下过君默一次?看书溂
可景帝一直都活得好好的,虽然病弱,但也远远达不到君默所说的‘丢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