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婵是下意识的要反驳君默的任何一句话:“查?还查什么查?有什么好查的?难不成你还怀疑父皇是遭人毒手不成?父皇的身子老早就不好了,一直拖着,今天就是被你气发了病,才导致病情来得如此气势汹汹,若是要查,你岂不是嫌疑最大?你就是气死父皇的凶手!”
周皇后难得的,当着君默的面儿,直白的帮助君婵说话:“太子刚才晕了过去,可能不是很清楚情况,刚才母后在这里,你父皇,确实是突发了疾病,才会猝然离世。”
君默仿佛没听见周皇后的话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君婵:“怎么,长姐不让查,是心虚吗?”
景帝先前抱病之后,卧床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特地派了人手在父皇身边照顾,可她根据剩下的记忆,她在去往刑场之前,半点没有收到景帝也去刑场的消息。
这唯一的一点虽然不足够支撑景帝是被人暗害的观点。
但君默就是要查。
她的直觉,父皇的死,绝对不简单只是病发那么简单。
君婵不满的喃喃道:“还没当上皇帝,就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查的。”
君默的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君婵的话让她整个人烦躁无比,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这人争执,可对方那碎嘴子一样的念叨,让她心里的火不断的往上拱着,最终也没能憋得住。
“长公主的禁足还没有解除,谁让你出来的?”上辈子毕竟是正经当过皇帝,君默虽然是温厚型的气质,但身上的帝王威压绝对不容小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国丧期间,我还要关在寝宫中为父皇守孝吗?”
说实话,君婵和景帝之间的父女之情一直很淡薄。
第一是因为父亲和女儿之间,总有许多话不方便说。
第二是因为,景帝几乎把所有的关注都倾注到了君默身上,对另外两个女儿,自然生疏很多。
可在繁忙的国事中,又能抽出多少关注可以全部倾注到子女身上?
君默是得到景帝最多关爱的孩子,还一路成长得那么磕磕绊绊,可见在君婵和君瑶两人的印象中,父亲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君婵根本就不在意景帝死不死。
她甚至暗暗的庆幸,景帝这一死,她正好有机会解除禁足。
而且往后,没有了父皇的压制,没有谁能再帮着君默来打压她了。
甚至,在不远的将来,皇位之争,她说不定也可以尽力一博,给自己博一个锦绣前程。
说不定,她有机会能够实现自己一直以来梦想,从此谱写历史的新篇章。
君婵越想,甚至越觉得,父皇死的这个时机,真是非常的好。
先前她跟君默明里暗里斗过不少次,君默也只有这次,才胜她一筹。
如果她真的要筹谋那至尊之位,君默不一定会是她的对手。
她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黄袍加身,抬手叫众臣平身的样子。
她眼神中不合时宜的兴奋表情太过刺眼,特别是在这个本应该悲痛万分的场景里,她身为女儿,更是极为不孝。
君默知道君婵一直想将她取而代之的痴心妄想,此时难道还看不透君婵心里在打着怎样的小算盘么?
说不清还悲还是怒,又或是寒心,她冷道:“来人,将长公主押回宫中,继续禁闭,父皇的丧仪,长公主也不必参加了。”
君婵所有幻想都在瞬间被击碎,她横眉竖眼,“君默!大家同为父皇的子嗣,你凭什么说关我就关我?你没资格!”看书喇
君默连个借口都不想给她,“就凭我是太子。”
准确来说,在父皇驾崩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成为了新皇。
君婵冷笑道:“太子?你算哪门子太子?摄政王还在外面,你这个太子能不能顺利登基,还是个未知数!”
“本朝从未听过什么摄政王,简直满口胡言!”君默脑子里面记忆全是空白,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记了那一段记忆。
小丰子屏住呼吸,在君默耳边小声道:“殿下,圣上在殡天之前,留下了遗旨,封沈将军为摄政王,辅佐新帝治国。”
所以刚才差点成功逃狱的的沈渊,此时才能够完好无损的跪在外面。
要不是这道圣旨,他估计早被砍死八百回了。
“而且,父皇将另外半副鎏金锏给了母后。”君婵得意洋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鎏金锏分为两半,之前一半在沈渊手中,后来沈渊给了君默。
沈渊下狱之后,景帝和君默手中,就各持有一半的鎏金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君默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东西,毕竟两副铁券都落到了皇室手中,鎏金锏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可景帝将他的那半副,留给了周皇后,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就代表着,周皇后有了话语权。
这也是君婵自信能跟君默一博的根本原因。
君默登时觉得头痛欲裂。
父皇驾崩之前,设立沈渊为摄政王,还把鎏金锏给周皇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