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在府中转了一大圈,只觉得越转越心烦意乱,脑子里都是君默那些混账话。
他活该?
草他娘的,一片好心全被当成了驴肝肺!
烦躁的回了房间,却还听见角落里有些小响动。
他都不用看,也知道在搞小动作的人是谁,但他懒得去看。
可他越不管,里面那人的动静就愈发的大了起来,他终于忍无可忍:“给我滚出去闹腾。”
白璟雯委屈巴巴的从房间角落里倒腾出来:“老师,你好凶......”
沈渊看都不看她:“我是第一天对你这么凶吗?赶紧滚,别让我用戒尺抽你。”
白璟雯当时连个屁都不敢放,夹着尾巴就赶紧逃了,再也不敢作妖。
沈渊的戒尺那都不是用凶狠能来形容的。
白璟雯第一次挨了十个手板,手骨都差点被打断,整整一个月,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吃饭也要人喂。
从那以后,但凡是沈渊真的要发怒,她乖得跟鹌鹑一样,从来不敢任性。
步子太过匆忙,一块透明小物件儿从她袖口中掉落了出来。
那东西像是一片琉璃,通体纯洁透明,在灯火下折射着微弱的光芒,霎是好看。
沈渊觉得那东西有点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站住。”他叫住白璟雯:“袖口里揣的是什么?”
白璟雯不知道沈渊那么大的火气从何而来,只知道这时候尽量别去惹他,见对方喊住自己,她反而有些怯怯的:“没、没什么......”
沈渊眉眼一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白璟雯连忙摊开掌心:“是戚青风给我西洋玩意儿,一块琉璃镜片罢了。”
“戚青风给你的?”沈渊就是再大条,也觉出不对劲了。
无缘无故,戚青风给白璟雯送琉璃镜片做什么?
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主动对那个女性示好,这混蛋该不是对白璟雯起了什么歹念?
白璟雯见沈渊的眼神探究,生怕他误会自己跟戚青风之间有什么,连忙解释道:
“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怪老师你啊,给我布置那么多的课业,把我的眼睛都熬坏了,戚青风听说之后,去你的库房里将这琉璃片翻出来的,说这是西洋那边独有的物件儿,放在眼睛跟前,就能治眼睛看不清东西毛病,戚青风觉得我肯定需要,就给我了,我刚才本想央求你帮我将这琉璃片打磨一下的,谁知道你这么凶......”
白璟雯越说越委屈,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这要是被不知情的看见了,还以为沈渊欺负她了呢。
“你的眼睛怎么了?”沈渊眸光微动。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君默被他伤了眼睛之后,视力恢复到一半就恢复不动了,该不是,她那双眼睛,本来早就熬坏了吧?
沈渊脸上一片黑沉,白璟雯看在眼里,只以为沈渊是在担忧自己的眼睛。
他一关心,白璟雯的委屈劲儿就再也憋不住了:“你还说呢,我如今看你的脸,都觉得模糊了。“
沈渊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琉璃镜片当真有用?”
白璟雯有些郁闷的说:“有用是有用,但也不能总把这琉璃片举在眼前看东西吧。”
但若不用这东西吧,又好像真的还有点作用。
“这东西就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刚拿到这东西的时候,稀罕了好一阵,第一时间就想让沈渊帮她想想办法,可没想到办法没想出来,反而挨了一顿熊。
沈渊有些意动,他朝白璟雯伸出手:“给我看看。”
白璟雯将琉璃片递了过去,瘪嘴道:“要是能有个办法,将这琉璃片架在鼻梁上就好了。”
沈渊将琉璃片放在眼前,透过琉璃片看向了摆在桌面上的书本,顿时只觉得眼睛涨得发疼,他赶紧将镜片拿开,捂住了双眼。
“这东西放在眼前真的能看清东西?”他怎么觉得他反而要瞎了?
白璟雯道:“老师你能百步穿杨,视力自然上佳,肯定不适合用这东西,戚青风说了,目力越差的人,用这琉璃镜片的效果的越好。”
沈渊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东西简直就是为君默那半瞎量身打造的。
嘴里的话脱口就说了出来:“让戚青风再从库房里给我找些出来。”
白璟雯瞪着他:“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呢?要多少有多少?戚青风把库房都翻了个底儿掉,也就只有这一片。”
这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西洋来使前往大雁交流时,带来的见面礼。
这种不知道用来干嘛的玩意儿,当时就被景帝不知道赏赐给了谁,最后又辗转进了沈渊的库房积灰。
沈渊顿了顿:“就这一片?”
白璟雯警惕的看了看沈渊:“干嘛,戚青风送我就是我的了,你该不会是想收回去吧?”
“正有此意。”沈渊点了点头。
白璟雯立刻就不干了,她耍赖似的哭闹道:“给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了,哪里还有往回要的道理?而且你要这东西来又没什么用,干嘛要跟我争,名义上来说,你好歹还算是长辈,也好意思跟学生抢东西?”看书溂
沈渊就说了一句话,白璟雯就噼里啪啦跟他一顿闹,一边闹还一边哭,把沈渊磨得没办法。
“住嘴,我跟你说着玩而已。”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
白璟雯这才擦干净脸,“真不跟我抢?”
“不抢。”沈渊有点被气笑了。
白璟雯怕她反悔,赶紧溜了。
沈渊盯着空荡荡的门口,脑子里又不自觉浮现起在皇宫时那个不算吻的吻。
那样柔软的触感,竟让他有些贪恋......
君默的眼睛迟迟没有复原,若是能有两片琉璃片,她是不是每天就不用装得那么吃力了?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沈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抽死自己。
都这地步了,还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她爱瞎不瞎,谁爱管谁管,反正他不管。
沈渊刻意强迫自己去想其他事情,把那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名字抛在脑后。
门外,项少卓得意的笑了,他无声的冲戚青风咧了咧嘴角,伸手就要去扒戚青风裤子。
走你!
然而戚青风一个利索的山闪身,就躲了过去。
项少卓气急败坏的冲他做口型:“干嘛?你个龟儿想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