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却觉得没所谓,“不就是一块破布,有什么好稀奇的,我还能给你烧了不成?”
嘴上不屑,五指却不自觉的将那块‘破布’抓得紧紧的,不松手。
抬头看君默那有些泛红的耳根,他觉得有趣极了。
这个小古板,要是多露些这样生动的表情,要比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来得好看得多。
君默见他这样风轻云淡,若是自己还要硬抢,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一样。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接受了在沈渊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种习惯成自然,在不知不觉中侵蚀着心智,当真是可怕极了。
她安分的坐下来,一会儿后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常年束胸,身子总被紧紧的裹着,现在放松下来,身心都不自觉舒展了许多。
只是身边的人是沈渊,她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已经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却还是不肯躺下去好生休息。
沈渊也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强烈的警惕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君默困得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意识,脑袋一重,直直朝着火堆栽了下去。
沈渊一惊,站起来就伸出手去托住了她的脸。
若真一头扎进了火堆里,当今圣上就要变成跟程梦玲那八婆一样的丑八怪,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一只手就装满了她巴掌大的小脸,浅浅的呼吸像一根羽毛般在手心中撩动着,沈渊有些走神。
他愣了片刻,将君默轻轻的放到了火堆旁边,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将她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君默的头发还是半干,沈渊无意识的将那些绺成一股的墨发散开,以便更快的烤干。
她的发质很好,手指穿过发丝,头发便顺着指缝滑落。
反倒是沈渊的手掌粗粝,厚厚的老茧勾住了一两根头发,手上动作略有笨拙,不慎就将头发扯一两根下来。
君默大概是太累太困了,这样竟然也没有惊醒。
沈渊将扯断的头发扔进火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还有些烫手,不知道她这破败的体质,睡一夜会不会好一点。
本该在第二日就带她进入城池找药,可沈渊却将这念头忍住了。
人体本身是有自愈能力的,一般伤风就算不用服药,三五天也会自行痊愈。
君默就是在皇宫中被将养得太好了,一点点不舒坦,就将她扔进药罐子里泡着。
是药三分毒,药物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越吃越依赖,身体的自愈能力被完全摧毁,到最后只会成为一个药人。
比如沈渊自己,这辈子除了外伤,他从来就不知道汤药是什么滋味,病了之后直接不管,第二天就好了。
反观君默,她的身体素质,简直惨不忍睹。
忍着吧。
忍一时,受益一世。
他不知道君默是不是病得太多,将脑子都病傻了。
前世今生?
这样的胡话她也说得出来。
若真有前世今生,这世上有前世的人何止她一个?
那不早就乱套了?
虽然是这样认为,可脑子里将从跟君默第一次见时,她所有的异样都一一的搜集起来。
最后沈渊有些迟疑的发现,君默的很多反应,完全就是出自本能。
就像景帝在刑场上病发时,她痛哭着大喊:别再丢下我。
如果真的用她口中的前世今生来解释,这好像便说得通了。
沈渊本来十分笃定,可在这一刻,他又开始怀疑了起来。
难道,这世界真的有许多他未探知得到的隐秘面?
君默所说的前世今生,当真是存在的吗?
一时想得太多,便走神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沈渊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僵硬的低下头去,发现君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竟然距离他的大腿根越来越近。
她睡着时,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口水流了出来,将沈渊的裤子打湿。
位置极其尴尬,正是那块儿令人浮想联翩的位置。
而他自己的下腹,更是紧得发硬。看书喇
沈渊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骂道:“究竟几岁了?睡觉还流口水?!”
说着,他轻手轻脚的将君默的脑袋挪开,自己站了起来。
看到那恬静的睡颜,他在这儿怎么也待不下去了。
他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畜牲。
刚才的水渠离这里不远,他得去冷静冷静。
随手扯了些杂草拢成一团给君默当做枕头用,沈渊急匆匆的走了。
那背影仓惶极了,像是在逃离什么一样,最后还因为没来得及看脚下,被荆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密林中湿闷,水渠中的水却凉得透骨,沈渊一个猛子扎下去,浑身的燥热才勉强被压了下来。
他自己解决了一会儿,坐在岸边望着星空,头一次觉得这事儿真他娘的荒唐。
大雁宝贝了十几年的独苗太子,竟然是个女的。
景帝这个王八蛋,竟然撒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骗了满朝文武这么久。
关键是骗到一半,他自己又不管了,两腿一蹬,直接撒手。
君默如今不上不下,完全是寸步难行。
而京城那边......
......
君默本来睡得沉,可忽然之间,便开始觉得后背发冷了起来。
一种危险的预感强势入侵睡梦中,她猛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沈渊的衣服太大了,她动作幅度稍剧烈一点,领口便大大的敞开了,她没穿束胸,胸口空荡荡的,衣襟滑落下去,露出半个圆润小巧的肩头。
她赶紧将衣服拢住,四下一看,暗自庆幸,还好沈渊不在这里。
可刚刚一收回目光,她突然就顿住了。
整身子在瞬间就僵硬得像一根木头,半分都动弹不得。
她刚才看到的,那是什么?
她紧张的缓缓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呼吸瞬间都凝窒住了。
因为神经极度紧绷,四肢都已经开始僵直麻木了起来,她想动,却发现自己半分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