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力气本来就大,暴怒之下根本就没有收力,君默除了半边脸麻木了,耳边也嗡嗡作响,一阵耳鸣。看书溂
原本就微弱的听力,更是直接消失。
她面无表情转过头去,看着沈渊的神情从未如此冰冷。
她这一生,生来尊贵,连景帝也没舍得打过她的脸,今遭却挨了沈渊一巴掌。
她生气的不是挨了打,而是被打脸。
是被践踏的尊严。
她擦了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迹,嘶哑着声音道:“我听不见。”
沈渊近在咫尺,她大概能从对方的口型,判断出那男人说了什么话。
沈渊并不知道她的听力不好,怒着道:“放屁!我喊你那么多次,你没听见,你聋了?”
话音刚落,君默就道:“我是聋的。”
想了想,她觉得不够严谨,补充了了一句:“刚才还不是全聋,现在是了。”
沈渊本来还以为她是在置气顶嘴,可顿了片刻之后,发现她的表情平淡又认真,他心里咯噔一声,所有的情绪在刹那间如潮水般退去。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君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定睛一看,她细嫩的脖颈间,竟然有三道深入血肉的抓痕。
那应该是被狼抓伤了喉咙。
沈渊浑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他张了张口,一时竟然呆住了。
君默扯了扯麻木的嘴角,脸上浮现一抹冷笑,随着她说话,脖子上的伤口在细细的流血。
触目惊心的血迹盘踞在她如瓷玉般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她每多说一个字,声音就更嘶哑一分。
“我这双眼睛,这对耳朵,数年前就已经不管用了,离开京城的药,我又聋又瞎,多年来太医院悉心调养,才保住听力没有持续衰退,你这一巴掌......沈渊,你很好。”
这个人,大概生来就是她的克星。
眼睛刚痊愈不久,耳朵又被他打伤了。
沈渊嘴唇嗡动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悔意铺天盖地袭来,他艰难的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君默被他打伤的脸。
但君默直接后退一步,满脸嫌恶的躲开了。
他喉咙发干,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真该死!
明知道她脆弱得像个瓷娃娃,他为什么要动手?
为什么没控制住?
君默并不如他想象中暴怒。
她很平淡,很快的接受了一再被沈渊伤害的事实,也并没有因为突然完全消失的听力而惴惴不安。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早该有经验的。
那单薄的身影坐在火堆旁边,沈渊却从未觉得,她距离自己如此遥远。
刚才她枕在自己大腿上睡觉的样子,仿佛都只是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被他亲手打碎的梦。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伸出抚上君默的肩膀。
可那人却在被他触摸到刹那,如同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般,动作极其激烈的甩开了他,并回头给了她一个冷到极致的眼神。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沈渊却瞬间感受到了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的痛楚。
他强势的扣住君默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君默的眼睛大概是看书太多所导致,但从不知,她的听力竟然也有损。
君默能读懂他的唇形,却并不想回答,也说不出来话。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沈渊彻底慌了。
君默从第一次见面就仇视他,但对他有过冷嘲热讽,有过愤怒斥骂,却从未如此,懒得看他。
此时沈渊觉得君默就是自己攥在手里的一把沙,他握得越紧,她流失得越快。
最终,他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摇晃着君默的肩膀:“你看着我!”
君默被他晃得头晕,身上的伤口也扯得痛,她用力挣脱开,一字一泣血:“你是不是弄不死我我你就不甘心?”
沈渊身子一颤,好久,才咬着牙,道:“对不起。”
他沈渊做事向来没有王法,
他即是理。
他对也是对,错也是对,从来就没有跟谁说对不起的时候。
让他低头,比登天还难。
此刻他却不在乎了。
只要君默不再用这样一张冷脸对着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对不起,君默。”
“我是太慌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我以为你是故意不应声,我太气了,我没有控制住。”他慌乱的解释着,想让君默再看自己一眼。
君默读出了一些口型,一些因为他的语速太快,并没有看清楚,但也明白他大概意思。
她只觉得累:“滚开。”
沈渊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惶恐,她紧紧将君默抱住:“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才反应过来君默听不见,又强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顿道:“原谅我?”
君默:“绝不。”
沈渊最后的一丝理智在这两个字中分崩离析。
巨大的恐慌让他无法正常思考,他只想将君默彻底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宽大的手掌扣住君默的后脑勺,他重重朝君默的唇压了下去。
君默愤怒的抵抗着,却敌不过他强势的入侵。
男人和她唇齿相交,一边呢喃着祈求:“原谅我,原谅我......”
君默抵挡不过,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作乱,自己则像是泥胎木塑一样,没有半丝反应。
沈渊越得不到回应,越是崩溃。
他一把扯掉君默已经有些破烂的衣袍,扔在地上,顺势便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不断的挑逗着,抚摸着,希望君默能给他一点反应,直到君默没有任何反馈,他却逐渐意乱情迷,不能自己。
君默心中一片冷然。
看,这就是女人,这就是弱者。
任人欺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沈渊就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只差一点,他就能彻底占有。
可瞬息的清醒间,他看到了君默麻木的眼神。
那样毫无生机,隐忍愤怒的表情。
他看懂了。
她觉得耻辱。
他的亲近,让她觉得恶心。
他顿住了。
浑身的火热像被一盆水突然浇灭。
他停住了,颓然的闭上了眼,无力的将自己额头抵在君默额间,“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够原谅我?”
他像是在问君默,又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