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点头,他抬手落在她额头上,又反手触了触自己的额头,笑道:“总算是退烧了。二·五·八·中··网”
云锦绣坐起身,这才察觉全身出了热汗,黏腻腻的贴在身上。
以前,她自觉道理是懂的,可偏偏理不容情,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情愫,到了她这里,便给落水的石子似的,水花都难翻出一个。
如今,她渐渐的知情了,可许多道理却又不懂了。
就像夏辛野说的那些,她若真的懂理,大约不会再执着。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当年既然许诺了宫离澈,他无论生死,这份诺言,总要兑现。
“昨天,烧了?”云锦绣淡淡的回着他的话。
“约是受了风寒,我来时,你在院子里睡熟了。”君轻尘端来水,云锦绣接过来喝了一口。
水是温的,入口甘甜,她方才便觉得口干舌燥,这样喝上一口,果然舒服许多。
云锦绣坐起身,下了床榻。
外面阳光正好,入目明灿,鸟虫哼鸣不歇,却也并不聒噪。
云锦绣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流光璀璨的盛景,开口:“我与凤家,早已撕破脸皮,这恩怨,原不该让君家牵扯进来。”
君轻尘将一粒药丸化入温水中,微微晃了晃茶壶,方抬睫道:“你觉得,君凤两家还能一如既往的面和心和么?”
“话虽如此,过早暴漏,难免会让狗急跳墙。”风从窗外吹进来,云锦绣感觉凉爽了些。
君轻尘将茶壶塞她手里笑道:“凤家势大,君家亦不能被除外……”
院门突然被推开,接着便见聂羽匆匆闯了进来。
“轻尘”
君轻尘与云锦绣对视一眼,走出房门:“怎么了?”
“悦薇姐出事了,你快些去看看。”聂羽满头急汗。
君轻尘眸光微变,看了一眼云锦绣道:“你好好休息。”说罢便跟聂羽一并,快步离开。
云锦绣眸光眸光微微变幻,悦薇性子温婉,对天才营的学员们也是多有照料,便是云锦绣也不由心生亲近之意,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出事?
她随手放下茶壶,亦抬步向外走去。
可步子刚要迈出院门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云锦绣身子倏地一顿,接着眸光微缩。
“锦绣,你这是要去哪儿?”悦薇站在院门外,笑着开口。
云锦绣心头陡然生出一丝诡异的寒意来,她下意识的猛然后退,可那厢悦薇已陡然出手,那速度如疾风厉电,云锦绣只觉身子猛地被什么东西缠住,接着脑子一沉,便倏地失去了知觉。
*
君轻尘匆匆冲进院子时,天才营众人皆在。
君轻尘步子未停,直接进了房间。
前厅内,赵水儿正泪眼汪汪的哭着,悦薇靠在软椅上,面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有血迹。
“悦薇姐”君轻尘蓦地走了过去。
紧闭眼睫的悦薇听到声音,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君轻尘时,她微微的吸了口气:“我没事……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君轻尘抬手落在她的手腕上,脉象很微弱,显然遭受了极重的内伤。
纯净的武力输入悦薇体内,君轻尘又给她服了丹药,眸光微深:“悦薇姐,怎么回事?”
丹药入腹,悦薇的面色微微好看了些:“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此前,我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可突然的便觉后颈一凉,接着后心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能在不知不觉中重伤悦薇姐,想来是个高手了。”司空南微微凝眉。
“悦薇姐待人一向和善,怎么会突然的遭到黑手?”聂羽有些气愤,因他跟君轻尘的关系,悦薇对他跟辰逸的照顾,尤其多些。
“会不会是,有人挟私报复?”慕容栎意有所指。
君轻尘站起身:“不会,何况,若真是报复,那人也不会有意的留悦薇姐一命……”然下一瞬,君轻尘的脸色猛地变了,他猛地转身,向外跑去。
“轻尘”众人不明所以的唤了一声,可君轻尘已然不见了踪影。
远远的,君轻尘便看到大开的院门,他的脸色蓦地变得苍白。
他方才离开时虽着急,可院门,却随手带上了。
锦儿……
心头猛地一沉,君轻尘蓦地冲进院子。
房间里空荡荡的,他塞给云锦绣的茶壶还放在桌上,一口未喝。
那一瞬,君轻尘只觉一股寒意,猛地自后背弥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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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毛巾拧干,凤水汐轻柔的擦拭着凤栖月额上的冷汗,这才将毛巾放在盆子里,端起水向外走去。
院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凤水汐吓了一跳,蓦地抬起眼睫。
少年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步迈到她面前,声音像是尖刀:“你把她弄到了哪儿?”
盆子里的水,因凤水汐受到惊吓,而洒出来些,她定了定神,看着眼前少年道:“轻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她避开他,就向台阶下走去,可下一瞬,手腕被猛地抓住,手里的盆子脱手而出,“咣”的一声,砸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凤水汐被那力气扯的一个踉跄,她蓦地睁圆了眼睛,盯看着他:“轻尘,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君轻尘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说,锦儿在何处?”
凤水汐满脸无辜:“锦儿?锦儿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似被他抓痛了,她蹙了蹙眉,“轻尘,你抓的我好痛。”
看着眼前女子柔弱的模样,君轻尘唇线紧绷,良久,他冷笑:“别伪装了。”
他自幼便与她认识,她是个怎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可偏偏,她总喜欢披着柔弱的外衣,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做自己,就这么难?
世人传凤家小姐温柔婉约,气质清华,可为何他看到的却是偏执、残忍,甚至歹毒?
“杀了那么多人,眼下,便是连锦儿都不打算放过?”他眸光前所未有的凌厉,像是汹涌的火,随时要将她焚成灰烬
凤水汐只觉在那视线下,她无所遁形。
她微微的站直了身子,面上的娇柔,虚弱,都像是一块块的碎掉的盔甲,被她一片片的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