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空气肃杀。
老夫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宫离澈冷冷的将老夫人看着:本座的女人,本座的孩子,都是本座的底线,倘若你执意触碰本座的底线,那么当年的约定,也没有继续存续的必要了。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若是没有老身,你今日哪里有资格拥有女人和孩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
她突然出手,拐杖甩出一道劲力,那劲力直接穿透了宫离澈的威压,猛地抽到他的脸上。
宫离澈身子虽然没有动弹,然脸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他微微的偏头,唇角有鲜血溢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真元境,胆敢如此对待大王的,也只有老夫人了吧?
宫离澈抬手擦去唇角鲜血,微抬的眼睫下,目光却连波动都未波动。
他抬手,一块玉玺出现在他掌心,他随手一弹,玉玺便直接的被推送到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阴沉着脸,盯看着那悬浮在面前的玉玺,老脸之上,尽是压抑的怒火。
当初你给的,现在还给你,这么多年,本座代你管理这真元境,让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元镜位居四元镜之一,你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也算还了你的恩德。
宫离澈面色平静,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他也得到了他想到的,如今他与宫离樰已然长成,天大地大,他亦可为他爱的人,获得一方安宁。
争斗与非,他都不想再参与。
宫离澈一扫衣袖,转身向大殿外行去。
老夫人因狰狞的怒意,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你给我站住!她暴怒出声。
然宫离澈却并未理会她,径直出了宫殿。
宫离澈,你不要你那两个孩儿了吗?
老夫人咬牙切齿的开口。
宫离澈目光停住,而后偏头,却见老夫人手里出现一个光团。
光团之内,两只小狐狸还在安睡,然恐怖的杀气,却一点点的将那光团包裹而起。
宫离澈目光幽幽。
老夫人冷哼:王位你可以不要,但你却还要为老身做三件事,三件事之后,老身便还你自由,以后,也不再干涉你的任何事。
宫离澈道:底线之上,随你开口。
老夫人哼了一声:迎娶章天谕,一年之内,你不许碰其他女子包括云锦绣,你可能做到?
宫离澈眼眸深敛:本座不愿。
老夫人咬牙:若你再冥顽不灵,便休怪老身对这两个孩子下手了!
宫离澈看着那熟睡的两小只,目光冷冰:下一个。
老身要你在一年内,拿到四元镜第一的位置!
宫离澈目光冷凝:第三个。
老身要你杀了秋长虚!
第三个要求一出,宫离澈的目光彻底的变了:不可以!
老夫人冷笑:怎么,秋长虚也成了你的底线了?
她抬手,恐怖的威压再次的向两只小狐狸笼罩了过去。
宫离澈目光不断的变幻着。
他的脸色在那一瞬,苍白的像是白纸。
底线之上吗?
他忘记了,底线之上,依然有他不愿碰的人……
宫离澈在原地僵站了许久,方低声开口:孩子给我。
老夫人哼了一声,这才一扫手,那光团内的两只小狐狸立刻出现在宫离澈的怀里。
似嗅到了父亲的味道,两只小狐狸迷迷糊糊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宫离澈转身,向外行去。
三日后完婚。老夫人的声音冷冰的自背后传来,宫离澈却未停留,像是没听到一般,走了出去。
*
云锦绣再次醒过来时,已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动了下身子,感觉自己身体能动了,而后小心的坐起身来。
心口依然瑟瑟的疼,但她内视过了,伤口已基本愈合。
可碎了的东西还能完好无损吗?
云锦绣走到铜镜前,却是见脸上涂满了药膏。
那些药膏虽然纯白如雪,倒是让脸上的伤疤看起来没有那么狰狞了。
云锦绣没有碰触那药膏,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三天三夜,小妹总算是醒了。
调侃的声音传来,云锦绣蓦地转身,却是看到地焰正倚着门框,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云锦绣不由停住步子看他。
他这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就好像是一切都停留在亘古一样。
他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呢?
他害死过的人,都这么不作数了吗?
云锦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向院子走去。
地焰看着她,过了一会,又跟上来道:小妹,你怎么生二哥的气了?
云锦绣冷声道:你不是我二哥。
地焰道:听大哥说,亘古之后,发生了很多事,那些事我确实都不记得了,但二哥这么疼你,应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吧?
云锦绣蓦地看向他:你失忆了?
地焰道:看你这么凶,应该是如此。
云锦绣眼底掩饰不住的嘲讽:难怪你这么的有恃无恐。
失掉的记忆,就能抹掉当初发生的一切吗?
如果人人都以失忆为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当做借口的话,那些死去的人,就太无辜可怜了!
看她冷冰冰的样子,地焰沉默了一会道:要二哥怎样做,你才会原谅二哥呢?
不需要你做什么,但你也不再是我的二哥,我们的情分,早已没有了。云锦绣转身,接着目光便看到站在门外的天泽。
她心里一动,而后抬步上前道:大哥,这里是哪里?你又是怎么出手救的我?
天泽看了一眼地焰,这才抬步走了过来。
这里是定元镜,之所以能救下你,多亏了小龙呼救。
小龙?云锦绣一愣,目光蓦地看向手腕,却见小龙缠在她手腕上,一动不动,但她能感知到它的生机,想来也只是陷入了沉睡。
我曾路过夜雨镇,救过它一次,并给它留下一片玉碟,只要它将玉碟摔碎,便能通知我。
见云锦绣好奇,天泽一一解释。
云锦绣不由轻抚着小龙的身子:没想到无意间结下的缘分,竟然能唤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