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房遗爱昨天去了郡主府,而且还留下来用了午膳,嘉和郡主的心也活泛了起来。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层纱,她已经想通了这个道理。
从房遗爱离开郡主府之后,她就在想一件事,什么时候再用个什么理由将房遗爱在骗到郡主府?
此时此刻,她也禁不住在心里想,下次房遗爱来郡主府的时候,她要不要也央求房遗爱给她讲学呢?
随即,她又觉得太浪费了。
讲学太一本正经了,没什么情趣。
虽然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理由把房遗爱骗过去,但是她却已经在想把房遗爱骗过来之后的事了。
因为她执念已深,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一定要把房遗爱骗过来。
也不能骗,应该叫勾。
晋阳公主并不知道嘉和郡主心中所想,她笑道:“遗爱说以后会将自己讲学的书稿印出来,附在官报的后面一起分发出去,也让天下人都能看到他的学文。”
嘉和郡主听了不由松了口气,如此说来,以后她就可以通过官报学到房遗爱的学问,不至于对房遗爱的学问一窍不通。
随即,嘉和郡主心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
确切的说,当她看到官报上面的世界地图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产生了这个疑问。
“公主,国公的学问十分深奥,也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国公将学问印在官报后面,势必会流传到外邦,难道国公就不怕被外邦人学去吗?”
萧皇后听完后也不禁看向晋阳公主,她觉得嘉和郡主说的有道理。
房遗爱在国子监讲学只是讲给大唐的官员和学子听,若是将学问印出来附在官报上传遍天下,难保不会传到外邦。
晋阳公主听完不禁笑了起来。
“先贤的书籍早已经传遍天下,外邦人想要获得也容易的很,难道外邦出过什么大儒吗?”
萧皇后娇笑不已:“晋阳说的是,那些蛮夷哪里能看得懂学问,就算学也只是学个皮毛,永远也学不到精髓。”
嘉和郡主在旁感觉有点尴尬,因为在唐人眼里,新罗人也是蛮夷。
更让她尴尬的是,还真让萧皇后和晋阳公主给说对了,虽然他们新罗人也苦读儒家经典,却真的没有出过大儒。
晋阳公主接着笑道:“遗爱说,这门学问博大精深,他其实也只是初窥门径,而且也没有精力和时间继续钻研下去。”
“他将学问发出来也是希望后来的有识之士能够继续钻研,将这门学问发扬光大,也不枉他的一片苦心。”
嘉和郡主也只是尴尬了一会儿,因为现在她有了一个新身份,那就是大唐的郡主。
不只是她,就连新罗人也变成了大唐人,以后自然也不能算是化外蛮夷。
嘉和郡主赞叹道:“国公胸怀宽广,真有先贤之风范!”
萧皇后早就不是第一次听嘉和郡主夸赞房遗爱了,所以也不觉得惊讶。
晋阳公主倒是有些意外,更多的还是高兴。
有人夸房遗爱她就感到高兴,比夸她自己还高兴,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国子监,房遗爱的讲学也终于到了尾声,这是他自从讲学以来最安静的一堂课。
“引力的大小与距离有关,距离越大,引力就越小。”
“我们向天空扔一块石头,石头在向上的过程中,重力再不断的变小。”
“那么,当这个力道足够的大,石头会距离地球越来越远,重力也越来越小,最终会发生什么呢?”
“留给你们一个值得遐想的问题。”
“我讲的这些学问,对于做官并没有用处,却能洞彻这个世界的本质。”
“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回去之后可以多多思考,相互讨论,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在下次讲学的时候,可以向我提问。”
“好了,时间也不多了,今天这堂课就讲到这里吧。”
随着房遗爱的话音一落,台下才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学子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这一堂课不像上一堂课那么让人震撼,这更加发人深省。
官员们并没有议论,他们望向房遗爱的目光满是复杂的意味。
房遗爱这次讲的学问出乎了他们的议论,并没有什么博人眼球的说法,并没有惊世骇俗的观点。
整堂课听下来似乎都跟生活没什么关系,不像上一堂课掀起那么大的波澜。
但是,他们却又觉得这一堂课很不寻常。
之前,房遗爱在讲学的时候说要带领大家洞彻这个世界的本质,大家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不再感到不以为意。
他们并不确定房遗爱所讲的学问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但是他们很确定房遗爱所讲的学问很不同寻常。
那是与诗词歌赋、经学、易学等等全然不同的学问。
国子监的学子还有朝臣大多数其实都是满腹经纶的聪明人,房遗爱所讲的经典力学也不算多深奥,所以他们大多数都能听的懂。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的进去。
像程咬金就觉得房遗爱所讲的学问太催眠了,比经学典籍还要催眠,听不两句就让人昏昏欲睡。
一整堂课听下来,程咬金眼角都湿润了,实在是太困了,要不是皇帝距离他太近,他害怕鼾声传到皇帝耳中,只怕他早就睡着了。
此刻听到房遗爱说讲学结束了,他才终于恢复了点精神。
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太折磨人了!
听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房遗爱到底讲了个什么。
程咬金转头看向李绩,压低了声音问道:“懋功,你觉得他讲的怎样?”
李绩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说不好,不过他的学问确实非比寻常。”
程咬金挠了挠头,这么说,房遗爱讲的这些还真有点东西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李治已经鼓着掌,站了起来。
他这还是跟房遗爱学的,表示认可和赞赏。
在场的官员和学子也很快就领会了皇帝此举的含义。
连皇帝都鼓掌了,他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更别说,房遗爱的讲学确实值得鼓掌。
于是,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