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云这样的人会画一个女孩子?我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呆呆的望着那副画像。
那是一个具有温暖气息的女孩子,至少这样的看一眼,我就有一种心里都柔软的感觉。
她留着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安静的注目,背景似乎是夏天的荷塘,朵朵的荷花,在这样的夏日里,荷风吹起了她的黑发。
她也不去挽,只是任由这样的暖风吹过头发,吹过嘴角的一抹微笑。
我看的发呆,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太过惊艳,而是她有一种不凡的气度,让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忽略了她容貌上的美丽,好像真的看到了一道阳光。
不是那种耀眼的阳光,而是一种真正的柔和,柔和到了极限,就如同春暖花开时的一丝笑意…我觉得能画出这样一幅画的人,也就是沈景云,一定也是怀着一颗无比柔软的心吧?
而且比他画那只小狗还要柔软。
我仔细的看着,内心却是突然爆发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我莫名的觉得心酸,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酸什么,所以,整个人就这么傻站在了原地。
半晌才意识到,我都已经是在窥探沈景云的*,赶紧强迫自己收起那些胡乱的情绪,要退出沈景云的房间。
可是,我的心就是无法平静,所以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那副画像,却没有想到当我再次看上那张素描画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我越看那画像上的女孩子,越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我在哪里见过她一般?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就这样怀疑的看着,盯着那个画像……终于,我不敢确定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她的眉眼之间,怎么会和我有一些相像?我能肯定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我,除了那几分的相像以外,五官还是有明显的区别,主要是气质和我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相像不发现则已,一发现就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的明显。
这是巧合,还是…我的心又乱了,越接近沈景云,越觉得他的秘密怎么那么多,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想再仔细的看一眼画像,却意外的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我立刻反应了过来,不会是沈景云回来了吧?
可我现在就在房间中,要怎么退出去?楼下传来了各种微小的声音,按照我和沈景云的熟悉程度,我知道绝对是沈景云回来了,他在脱鞋,他在脱掉外套…
我心中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就像一个正在偷窃的小偷被发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隐约中,我已经听到了沈景云上楼的声音,我的头皮发麻,却还是一咬牙,决定出去再说。
我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走出了沈景云的房间,假装若无其事,一转头,却看见了停下脚步的沈景云,正用一种微微诧异的眼光看着我。
“我…啊,看你房门开着,我打扫卫生呢,我…”一向不擅长撒谎,我有些语无伦次,那明显的心虚我自己都听得出来。
我说不下去了,特别是面对沈景云那渐渐冰冷下去的目光,我更加的胆怯。
沈景云从来就不是火爆的人,可偏偏是这种冰冷而压抑的低气压,让我更加的压抑而害怕,我不敢看他,小声的说道:“我看你房门开着,我忍不住好奇…”
“走。”沈景云开口了,只有一个字,没有任何的温度,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这个走字,是什么意思?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离开这里,从我家出去。”沈景云的语气依旧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从他身上传来的冰冷感,却是直接包裹了我,让我从心到指尖都冰凉。
这算什么意思?强迫的要我来,又随意的赶我走,难道我没有一丝自尊吗?即使我因为好奇窥探了一点儿他的*,但他这样说,对我有半分的尊重吗?从始到终的相处,他都掌控着一切,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我也照做了,但我也是个人,有自己的尊严。
这些想法,在瞬间就塞满了我的脑海,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眼睛也越来越酸涩,可是我在强行的忍着。
一言不发,低头下楼,我是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沈景云冷漠的和我擦肩,如同我根本不存在一般,我的心说不出的屈辱,还有那么一丝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心酸,快步走下了三楼,几乎是逃跑般的进入了我的那间房间。
在我进入房门的同时,我听到了楼上传来一声关门声,而我的泪水在那一刻几乎是夺眶而出。
“出息,有什么好哭的?本来就是被强迫拖到这里的。”我自我打气,想要潇洒一点,想要不在乎一点。
然后,手上也在快速的收拾东西。
但有什么好收拾的呢?这里的一切都是沈景云买来的,包括我身上现在穿着的衣服,没有一点东西是真正属于我林晓霜的。我只能去厕所任由眼泪流了一个痛快,然后把脸洗干净,放下一点钱,算是我身上这套衣服的费用,然后走出了房门。
走到大厅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三楼,沈景云的房门依旧紧闭。
我和他并不是单纯的住在一起这种关系,他还是我公司的老板。既然,我已经从这里离开了,公司估计也是呆不下去了。
但那边还有很多我未完成的项目,和一些私人的物品。
我原本想着,和沈景云说明一下离开的意思,就算心照不宣,也算是我个人的礼貌。
可是看着紧闭的房门,我想还是算了吧,我又何必去再受屈辱?我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这个别墅区是在城郊,光是小区里面就很大,没有车,住在这里简直是一种折磨。
虽然风景清丽,但是走出小区,几乎几里路都看不见一个人影。
我用了四十分钟才走出了小区,而出了小区是一条盘山的公路,在这条公路上能打到车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唯一的办法,是走完了这条盘山公路,到山下打车。
盘山公路空气新鲜,偶尔转角树木不算茂密的地方可以看到小半个s市,如果是来锻炼的话感觉很不错啊。
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开心起来,甚至哼起了歌,却怎么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狼狈,脚下是一双半高跟的鞋子,十几里的盘山公路我走了一半,脚后跟就无情的被磨出了血泡。
我很干脆的脱掉鞋,干脆赤脚的走在这路上,脸上还强迫自己带着微笑,却有一辆车缓缓的擦肩而过,我听见车上有个女声好奇的说道:“老公,这个女的怎么了?是不是个疯子?”
“你全家才是疯子!”我大声的吼了一句,发泄了一些心中的情绪。
但是再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坐在了路边,提着高跟鞋,无法控制的大哭了一场。
哭完,又觉得很没有意思。于是,站起来继续走,几乎是机械的走着,强迫自己的迈步,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我才走完了盘山公路。
站在山下时,我的脚底几乎已经没有了感觉,就算盘山公路整洁而干净,我的脚底也被磨得够呛,不仅路硬,偶尔还有小石子儿。
“没有关系,这么一条路你都走下来了,最狼狈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我给自己打气,在心里也开始告诉自己,忘记和沈景云这段时间的相处。
原本就知道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交集,如今也是大不了回到我自己正常的生活。
我努力不去想那些或是神奇或是恐怖的事情,甚至不去想自己的危险,或许是这些日子跟着沈景云的安全感,已经让我有些忘记了那种危险。
总之,我已经和沈景云决裂了,剩下的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吧?
我明天就去什么山上之类的找道士和和尚,我这样想着,心里鼓气,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戴着一顶帽子,没有回头,语气稍微有些不耐烦的问了我一句。
我这才反应过来,别人一上车,就会说目的地,我上车发了半晌的呆,想着自己的心事,竟然没有和司机说去到哪儿这种事情?
去哪儿呢?我倒是有一间自己租的房子,没有退租,我的大部分东西也都在那边,可是…
我忘不掉那个恐怖的夜晚,如果回去再遇见怎么办?
可是,我又能去哪儿呢?只好硬着头皮说了那个租住房子的地址,然后掏出我的山寨机,拨通了南风的电话。
她在泰国旅游,这些日子我们联系的不是很多,一般都是她主动打给我,号码显示是一串乱码。
我不知道到国外以后,是否还能打通她的号码?但我心中忐忑,在这种时候,除了求助南风的收留,我已经想不到任何的办法了。
我怀念在南风家小窝里那种安心的感觉,我也有一种感觉,只有在那里我会稍微安心一些。
谢天谢地,电话竟然真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