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赫连光的来到,这一天,是整个村子里最热闹的一天。
而这一天的夜,好像也因为这种热闹,变得瑰丽了起来。
白天,本就是晴好的日子。到了晚上,山村的夜柔和的就像深蓝色的丝绒,上面点缀着点点的繁星,如同璀璨的宝石。
在那边,烟火盛放,五颜六色的光芒淡去以后,又在天空留下了一层薄薄的,如同微醺般的殷红。
烟火的青烟,在无边的夜色里流转弥漫,我趴在床上,透过窗子看着如此瑰丽的夜,却忍受着深重的疼痛。
我知道,赫连光要回来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今夜熬过去,我想不出再好的办法,只能用一副惨烈的画面来迎接他。
下午被杖责的伤痕,尚浮肿着,我锐利的指甲就算不太用力的划过,也会留下一道道血痕。而鲜血很快就浸润了裤子,留下斑斑血迹。
不够,我的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头发,粘腻的贴在我的额头和脸侧。可我就是没有哭,我只是在这样的夜里发狠般的凌虐着自己,以求换来一个平安。
夜深了,天空那瑰丽的颜色也终于褪去,烟气早已散尽。
因酒醉而显得狂放的人们亦终于开始归家,我的房间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一身酒气的赫连光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看他的样子,虽然酒多,但还不是醉的很彻底,不过五六分的醉意也足以让他的行为变得轻佻。
他看着我,眼中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征服欲,与一种满足感,他一步一步的走来,嘴上却说着:“即使知道你不是真的她,可我心里还是很开心啊。”
说话间,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我没有反抗,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他却好像很享受这种目光,自言自语:“曾经,有一个女人,即使身份说起来与我们相同,但却如此的高高在上。我在走路时,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就被群起而攻之。”
“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她是女神,就算在一群身份高贵的人里,她也是绝对不能触碰,高高在上的女神!也许我赫连光在她眼里,就是一堆狗屎。可她一定不曾想到,就算我这种被她不屑的人,也会一次又一次想着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一百次,一千次。她能阻止我吗?哈哈哈…”
“变态。”即使我很想忍住骂他的**,但到底抵不过心里的恶心,终于还是骂了出来。
可赫连光不仅没有愤怒,反而很享受一般的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很迷醉的说道:“对,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语气!跟她有八分相似。你知道吗?你和她不仅是容颜上有几分相似,在气质上更是几乎一模一样。从你远远走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吗?”
赫连光放开了我的下巴,背着双手,开始在我房间踱步,他仰着头有些沉醉的说道:“就是那种即使你比她强势一百倍,即使你一次又一次侮辱了她,但你还是不能把她征服,她还是会很坚强的不把你放在眼里的那种气质。至于什么高贵,圣洁?我作为一个修者,就看的多了。那一帮女修不就爱装作这副模样?可我看的想吐。她们没有林若兰这种气质作为底气,那些什么高贵圣洁,全tm是狗屁!”
赫连光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就像一个鉴赏家看见稀世奇珍一般。
而我一开始并没在意他的鬼话,可当听到林若兰这个名字时,我的脑中如同晴天霹雳。
就像一个一直弥漫着迷雾的夜,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像风一般的瞬间吹散了一切的迷雾,让所有都变得清晰起来。
沈杏林对我的恨,或许不单单出于沈景云对我的亲密,女人最是敏感,连赫连光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她一定也看出来了。
这个村子里,林若兰是曾来过的,或许别人不敢正眼看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但沈杏林未必不敢。
她暗恋着沈景云,爱情带来的勇气足以让她敢审视着林若兰。所以我的出现,拨动了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一定是这样。
那么,如此说来,赫连光也好,族长也好,他们不能亵渎那高高在上的女神,但却可以尽情的折磨我,也算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人们从不排斥寻找替代品,满足内心的**。因为世上的东西虽然那么多,但好的东西有限,更不是人人可以拥有。替代品,慰藉了很多人的心灵。
一滴泪水不为人知的从我眼角滑落,我不知道沈景云对我所有的好和温柔,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答案其实明显,在我触碰到林若兰的一切,哪怕仅仅一张画像,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的赶走我。如今,他让我等他,是否也是一种就这样将就了的心理?
我发现所有的一切,我都有一种代人受过的冤屈。可我有办法吗?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连赫连光这样的人都如此说,而我呢?
这个想法让我内心一直支撑着我的东西,发生了一丝崩塌,可即便如此,它还是在顽强的支撑着我,只因为我舍不得这样冤枉沈景云。万一他不是这么想的呢?
赫连光没有察觉到我这一滴真正悲伤,委屈,难过的眼泪。
似乎林若兰这个话题,引起了他的谈性,又似乎在酒精的作祟下,他克制不住的想表达自己内心的**。他急促的在房间里走动,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其实想做一个普通人,如果做普通人的结果,是能让我有着富贵的生活,而没有万劫不复的后果的话,我是真的想。你不知道什么高高在上的修者,其实都是狗屁,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神仙中人了。就像以前,有一百个馒头,十个人分的话,那大家自然可以保持平和的心理,优雅的气度。当只有十个馒头,还有大有小的时候,那么人心就开始不足了!谁不想拿到那个大的馒头?可到了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样吗?一个馒头,一百个人分!人人都想咬上一口,那你说,吃相会不会很难看?”
我看着赫连光,发现他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完全变态的酒色少爷,他这番认知非常深刻,好像给我揭开了这些修者为什么如此势力,且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原因。是因为一个馒头一百个人抢。
“你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因为想避开我的注意,故意激怒我。如果不是,你那么像那个林若兰,我真的会说不定就被你成功的引开注意了。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人人都想成为修者,除了可以拥有比普通人长很多的生命以外,富贵权力也唾手可得。可如今只剩一个馒头,自然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啃一口。我只有努力地往上爬,而上方的人岂肯轻易让下方的人,得取他们的利益?所以你不知道,就算在一人之下,也会压得你喘不过气。”
“你不知道每一个下层的修者,多想把那些上层的修者给踩在脚下。我们早已经不奢望成仙了,如今的资源早已绝了这条路。现在的修者,是什么东西?就是一群比普通人强大的普通人!当然,还有一些所谓的卫道者,坚持着修行以修心为重。哈哈…那都是什么狗屁?过着比乞丐还不如的日子,谈什么修行?”
这些话本与我完全无关,只是赫连光愤怒的发泄,我却听得入神。这就是修者圈子变成如此,最残酷的真相吗?
说到这里,赫连光已经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变得冷静了许多。之前那种让我觉得恶心猥琐的目光,也变成一种冰冷的锐利。
但他还是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不管如何,就算你只是一个替代品,今晚你属于我以后,也能让我念头通达。你的气质和林若兰没有什么区别,我真的可以把你当成是她。”
说话间,他那种猥亵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用手一把扯开我的被子。
我心里竟然出奇的并不慌张,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用力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裙子说道:“反正我也不能反抗,但这种模样,你也下的了手,我这个普通人也只能称赞你一句,胃口真好。”
赫连光原本不以为意,可他的目光在看到我裙子下的长裤上时,却一下皱紧了眉头,恨恨的目光充满了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我忍着剧痛,也要努力抓破自己伤口的原因。不要说有洁癖的赫连光,就算一般正常的男人,恐怕都不会对着一个斑斑血迹的身体感兴趣,何况是在屁股的位置。
可以想象,裤子上都是这种层层叠叠,一层有一层的血迹,那身体会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这就是我唯一的办法,之前想过的用惨烈面对赫连光。
他果然停住了手,这种连酒液洒在身上都忍受不了的公子哥,又怎能忍受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我看到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厌恶的情绪。
他离开了我的床边,大声的喊道:“来人!”
在他的喊声后,便有一个下人匆忙而来,赫连光皱着眉头说道:“找个人来,把伤口给她处理了,把她双手给我绑起来,免得因为伤口发痒,让她再次抓破那些伤口。记得,用修者的伤药,我要她快一点儿恢复!对族长说,务必用最好的伤药,就说是我吩咐的。”
那个下人听了赫连光的吩咐之后,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声“是”,就匆忙的又要离开。
赫连光却又叫住他说道:“今天伺候我的几个丫头,随便叫两个到我的房间等我。”
下人再次点头,这才真的匆忙离开了。
而赫连光看着我,说道:“我不想追究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来刺激我。但你的确成功了,我是修者,怎么能去碰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不过也无所谓,你不要太小看修者的能力了。你有一千种办法弄伤自己,我就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快速地好起来。”
说道这里,他停了一下,眼里又出现了那种满是征服欲的光芒,说道:“就是这样,才有意思。你如果对我千依百顺,就算你和林若兰长得一模一样,又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他走到我的身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脸,说道:“用了修者的伤药,最多两天,你就可以恢复如初。到时候你再反抗,反抗吧,想出一切办法来反抗我,我会很有快感的。”
说完这话,他大笑着离去。
而我,忍着巨大的恶心,和屈辱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赫连光不知道的是,我已经把我最后的底牌翻开,就像一场赌局,输赢已定。
剩下的,只有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