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着明微的肩膀,眼泪流啊流。我紧紧咬着嘴唇,生怕一张嘴,再也忍不住,要将明微搂紧在怀里。可我的眼泪太多,我的?涕太脏。我不想碰到我爱的明微。
她不等我提问,继续轻轻说:“因为,很多我们去过的地方,有回忆的地方,都是靠近微凡集团的,我无数次经过微凡集团,都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进去的冲动,如果不是白叔叔拉着我的话,我想,我一定会,一定会走进去的吧。其实,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想过,我只想,如果能够穿的很多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然后走进去的话,就不会有人发现的,如果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看看你了?也许看你一眼,就够了呀。你是胖了,还是瘦了,是高了,还是矮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抚摸在我的头上,轻柔而和缓,我却哭得不能自已。
明微柔声说:“可是。可是白叔叔还是拉住了我,他说,我已经离开了,要是现在出现,被人发现了,那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该忍住。我也该忍住的。所以,我就忍住啊,我每一次经过微凡集团,都像是普通人一样,像是一个路人一样,我都不敢往微凡大厦里看一眼。我怕我看了一眼,就正好看到了你,然后,我就会失去控制的,我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抱住你的话,你会不会呆住?我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是那么熟悉,少凡,你有哪一天从大厦里出来,看到一个很像我的人吗?如果那个人也是大着肚子,那就肯定是我了,过去一年里,也许我们早就擦肩而过很多次了。”
我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崩溃而出,猛地一把将明微搂在怀里,紧紧搂住,哭喊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明微,是我不好啊,不,不要再说了。”
明微抱住了我的肩膀。轻轻拍打着我,然后笑着说:“好,我不说了啊,你做到了啊,少凡,我能够清楚感觉到你爱我,不只是因为这个孩子了。我,也爱你啊。”
我,也爱你啊。
上一次听到她说爱我,是什么时候?我还记得清楚,是在那个明亮如白昼的夜晚,当我将明微压在身下,将她的红唇亲亲含住的时候,那时候她的一句我爱你,是我一直不断追寻的动力。而此时此刻,这一句我爱你,让我真正明白了爱情的含义。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天都爱你。不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爱你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五十二万五千六百秒。
我浑身颤抖,紧紧搂住明微,颤声说:“明微,我们,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吧。”
明微拍拍我,声音从我肩膀上传来:“你放开我,少凡。”
我还是紧紧搂着,她笑道:“放开我吧,没事的,我不会走的。”
我依旧仅仅抱着,明微拍着我的头,说:“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本来,今天就是我们重圆的日子啊,你放开我吧。”
我紧紧闭着眼睛,同时紧紧抱着她。你可以说我是个憨直的人,但我抱着明微的时候,再也不想分开了。
明微微微一叹,忽的双手一叉腰,说:“你再不放开,我就哭了啊!还是哇哇大哭呢!”
我下意识地松开手,然后又要扑过去抱着明微。刚要过去,明微却身子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我吃了一惊,急道:“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摔伤了没有?”一边说着伸手去扶明微。她却挥挥手,推开我,泪眼婆娑,却依旧笑着。她说:“没关系,没关系,少凡,你让开,退后,退后,对,再退后一些。我刚才让你给我下跪了,是我对不起你哦,我现在给你下跪,跪回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听这原因,我更是急了,近乎喊着说:“我给你跪下是天经地义,你给我跪什么,别跪别跪,快起来呀,你快起来!”
明微挥挥手,流着眼泪笑着说:“少凡,你听我说,你要是不让开一些,我就不同意你刚才说的话。”
我一愣,结巴道:“我,我说什么了?”
明微笑道:“这么看,你是不想跟我重新开始了?”
我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一步,又眉头紧皱,咬紧牙关,说:“明微,你,你别耍我了,你别跪着,快起来呀,快起来,有什么要说的,你快起来说!”
“你见过求婚的人,是起来说话的吗?”明微嘻嘻一笑,伸手抹掉眼泪,露出如星双眸。我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结巴道:“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今晚震撼太多,根本没有给我缓冲的时间。就好像一部超级好看的电视剧,上来就是高潮迭起,纷争不断,让人大呼过瘾的同时,根本反应不及,整个人的肾上腺素都在飙升。
明微吸了一口气,红彤彤的脸颊上又露出半分羞赧来。我呆呆望着明微,她看着我说:“我想过很多次我们重新开始的场景,但却没有想到是现在这样,就算是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发疯。但是,人生就这么短暂,尤其是当了妈妈,有了宝宝之后,我更能认识到,生命太短。很多次我都在想,这么短的时间,我为什么还要跟你斗气呢,再斗气,我就不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了。我为什么还要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呢,”她顿了一下,眉眼如画,笑着说:“我是真的爱你啊,少凡。”
我捂着脸,颤声说:“明微,够了够了,你要让我心疼到死吗?”
明微笑着说:“经过了这么久,你还对我们的过去记忆犹新。你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你在学着成熟和有爱心。这些,你都经过考验啦,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真的爱我,少凡。所以,我们就不要重新开始了。”
我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望着明微,已经不敢再开口说什么。
下一刻,明微轻声说:“吴少凡先生,我结过婚,生过孩子,你愿意娶我为妻,这一生都相依相守,永远陪伴吗?”
这也许是最古怪的求婚词了,但在我听来,却是最感人的一个。我眼泛泪花,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笑着说:“明微小姐,我,我结过婚,前任妻子去世了,在我身边的人,总是遇到很多破烂事儿,没有什么好运气。你愿意让我娶你吗,我这一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就算是死,也缠着你不放。”
明微破涕为笑,说:“哪有你这么说求婚誓词的?”说着伸出手来。我颤抖着拉住她的手,然后一点一点扶了起来。
我笑着说:“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懂,亲爱的,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明微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笑容,说:“你呀,怎么这么笨?你听到了赵希希跟我的对话,又有小诗的遗言,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笑道:“我就是个笨蛋呀,如果不是笨蛋,也不会把你弄丢了,直到现在才找回来。”
明微眼光温柔,拍了我一下说:“就是笨蛋,就是笨蛋。”
我一把抱住明微,直接把她搂了起来。她尖叫一下,搂住我的头,然后摔向另外一边。我赶紧抱住她,她的红唇就直接吻了上来,我低下头去,吻上她的红唇。
这一次的亲吻很短促,但却打响了革命第一枪。我抱起明微走到床边,她拉出我的衬衣,我解开她的外套。我咬着她的耳垂,她抓着我的头发。每一次的呼吸都在变得沉重,就像我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很深入。
当我再一次抱着明微的身体,再一次和她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受到了什么叫灵与肉的结合。我一直都在盯着盯着明微,就这么深情望着,她的通红脸颊,她的如丝双眼。她也同样看着我,神色真诚而认真,像是朝圣者的虔诚。
这就是我爱的人,我最爱也是最无法割舍的人。我紧紧抱住了明微的香肩,把头凑在她的耳边,刚要说话,她已经轻声开口:“我爱你,少凡。”
我把头埋在她的身体里,再也不愿起来。
明微偎依在我怀里,很快睡着了。我也睡着了,依稀间做了一个梦,梦的主角当然是明微。她抱着可爱的宝宝,走到我面前来,然后将宝宝交给了我。我抱起孩子,拉着她的手,然后开始傻傻地笑。这个画面定格在梦里,成为了最后的聚焦。以女尤划。
再一次睁开眼来,阳光大好,穿过阳台落下,卧室里一片金黄。我睁开了眼,赶紧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秀发。哦,明微,你真的在我怀里,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美好的现实。
我呆呆望着天花板,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就让我好好笑一笑吧,一年之后,我跟当初最爱的女孩重新在一起了,嘿嘿,这感觉,啧啧,真他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