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婷娇自认为很了解韩森。
自韩森从《香江之星》崭露头角开始，关婷娇就始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起初有些不敢相信，但慢慢的，她也是说服自己，韩森这是厚积薄发，积攒了一年，终于打磨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但现在，得知韩森不到一周拿出这样一首歌曲……
关婷娇低下头，看着这首歌曲，一时感觉有些梦幻。
“按照森仔的意见去排歌。”
谭高涵淡淡道：“保证这首歌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擅自做主，后果自负。”
何宝珍柳眉倒竖，刚想说什么，就被钱伟文拦下，后者笑呵呵的说：“就按照森仔写好的顺序排歌就行了，不会错的。”
“好！”何宝珍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按照她以往的脾气，这首歌不要也罢，但自从得知如今火遍半边天的兰陵王，真身大概率就是韩森的时候，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兰陵王的歌曲，首首都是精品。
在对比韩森抛出的那三首《泡沫》和《勇气》以及由潘雨儿演唱的《默》，如今这三首歌，依旧在各大音乐排行榜帮上有名，热度指数居高不下，特别是前两首，传唱度之高，让何宝珍都吓了一跳，堪称现象级。
但是，如果兰陵王就是韩森。
那一切就不足为奇了。
时至今日，兰陵王的所有作品无不大火，其中的英文歌曲，在海外都有巨大的影响力，而《江南》这首歌华夏国风歌曲，如今也在整个东南亚地区爆火，不仅在大陆风靡，在暹罗、霓虹以及更远一些的美利坚等国家，都有不小的受众与粉丝。
一首歌达到现象级的难度很高。
而兰陵王本身，就是现象级，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引发全球诸多国家歌迷的讨论热潮。
太空步、提档、45度倾斜……
一个个舞步，至今被无数街舞爱好者疯狂模仿。
刚刚发布的《起风了》，正值各大高校、中学毕业，更是掀起诸多中青年引发回忆浪潮，在微特上引发了成片的讨论，这首歌的评论数甚至比《比利·简》、《江南》等歌曲还要高。
虽然最新一期的《犯罪高手》惨被和谐，但依旧引发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热度指数不断上涨，即便过去了两天，微特上已经有大批的网友在讨论《犯罪高手》里出现的内容。
这样的热度，也代表了兰陵王本身自带的商业价值。
如果兰陵王就是韩森，那即便以往再瞧不起此人，何宝珍都必须礼让三分。
换位思考。
如果自家公司有兰陵王这种级别的唱作人，何宝珍都绝对是捧在手里怕化了，重视程度绝对超过三叶草，甚至也会效仿谭高涵，直接亲自带队，全方面为此人的出道保驾护航。
一旦消息曝光。
韩森的作品价值将会呈现指数级的增长。
顶级的作曲人，填词人，一首歌都价值两三百万。
堪称一字千金。
而韩森目前虽然还达不到这样的名气和声望，但显然已经有了如此叫价的能力，不久前裴雪曼手提两百万求歌被拒就是证明。
如果再加上兰陵王的名气，韩森的作品价值，绝对能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一念及此。
何宝珍就果断闭口不言。
远征能够拿到韩森的三首歌，已经属于捡了大便宜，再不知好歹，光线大概率会单方面撕毁合约。
若是打官司，凭借两家公司的体量，没有个一年半载绝对没办法形成最终判决。
届时黄花菜都凉了，还间接得罪了谭高涵和韩森。
“这韩森，前途不可限量……”
何宝珍叹了口气，无意间看了一眼关婷娇，发现对方此刻也是一脸默然，似乎连跟韩森对话的勇气都没有。
若要问是否后悔？
何宝珍表示，时间重来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香江，拆散这对鸳鸯，把关婷娇给带到大陆发展。
她唯一后悔的是。
对这韩森，她看走了眼。
如当初奇迹集团的方绮雯，错过孟守常一般。
何宝珍也非常后悔，错过了韩森。
可是她依然还记得当初的韩森模样。
整个人除了一副好皮囊，根本没有太多惊艳的才华。
能写会唱只是基础，在校园里或许会受欢迎，出了社会，面对整个庞大的人才市场，当年的韩森，什么都不是。
只能说，这人隐藏的太好了。
有这样的才华，十八岁之前估计就要被各大集团预订了。
可是，却直到二十五岁，才开始显现这惊人才华。
图什么？
就因为我把关婷娇带走，所以你才终于不再隐藏？
何宝珍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一切交割完毕，谭高涵却并没有起身送客，而是展开了另一个话题：“何总，林一是不是私底下跟你们接触过？”
何宝珍身为远征艺人部总监，跟谭高涵一样，手握自家公司的艺人资源，此刻闻言，便随口回答：“是，接触过，原本还挺满意，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谭高涵问道。
何宝珍随意的说：“林一在各方面都很优秀，我知道他的性子很执拗，有点坏习惯，但这都不是大问题，我们远征调教艺人的经验很丰富，多得是手段能让他老实，至于为什么放弃，很简单，我们远征好歹也是业内顶级公司，又不是捡破烂的，你们光线不要的人，我们为什么要收？更何况，一亿违约金，太多，不值得。”
钱伟文补充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蔚来娱乐和奇迹传媒出手了，林一不只联系了我们远征，奇迹、未来、瀚海，只要上得了台面的大公司，他都有联系。”
何宝珍讽刺道：“也不知道你们光线对这林一做了什么，导致这小子拼死也要跳槽。”
谭高涵听到这里，若有所思。
这段时间，关于林一的消息越来越少，特别是韩森“鸠占鹊巢”，掌握了整个闲庭别院后，林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谭高涵曾打去电话，却始终是忙音状态。
虽然联系不上，但在业内的眼线，也让谭高涵知道，最近林一频繁的接触业内top5的公司，欲要寻找接盘侠。
但林一的合约，违约金过亿，基本没人愿意接盘。
不过林一这种无用资产，雪藏他根本就不值得。
而且现在是网络信息时代，万一闹大了，损害了公司的信誉，就不止损失一个亿这么简单了。
所以最近谭高涵也想通了。
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如果有合适的买家，他会立刻交易掉。
一个亿太多？折半也行！
这一年来，投入到林一身上的资源，不过千万而已，如果能拿到五千万的回报，也算是稳赚不赔了。
当然，这是在做梦。
虽然是天王预备役成员，能力不俗，当年更是被公司挖掘来，倾力栽培，但没有化茧成蝶的虫子，始终就是虫子，价值高不到哪里去。
如今的林一，对于谭高涵来说，就是一块卖相不错的赌石。
但也仅仅只是卖相不错。
赌石界有句谚语：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把赌石一刀切开来，露出的要么是翡翠，要么是破石头。
没有出道试炼，谁都猜不准林一将来会有什么表现。
谭高涵猜测。
这林一，即便是块翡翠，也必然充满了杂质，潜力高不到哪里去。
但韩森就不同了。
这特么是翡翠中的祖母绿！是帝王绿！
两者相比之下，也难怪谭高涵有点看不上林一。
最重要的是。
林一这块赌石，切开了，也不一定是翡翠和石头……
指不就是一定时炸药。
……
钱伟文等人临走前，谭高涵突然说道：“关于林一，我是可以交易的，三千万就行，钱总、何总，回去你们可以讨论一下，我随时等候答复。”
他把心里对林一的预期再次拉低了一个档次。
五千万都不要了。
给三千万就卖！
何宝珍顿住脚步，回过头来，有些惊讶：“林一怎么说也是天王预备役的种子，他那相貌，也堪称是人中龙凤，往流量路线走，拍两部粉丝电影都能赚回来三千万了，你确定这个价卖？”
“我确定。”谭高涵肯定的说。
何宝珍点头，与钱伟文等人亦步亦趋的离开。
回到远征后，钱伟文开口问道：“宝珍，你要买这林一？”
何宝珍眯起眼睛：“不买，这里面肯定有诈，林一的价值超过三千万是毋庸置疑的，谭高涵不会这么好心，一定是我们对林一的调查遗漏了什么。”
“林一的作曲才华很厉害，再加上本身相貌就十分英俊，未来不一定就比韩森差了。”钱伟文有些心动，“不如由我做个提案，递交董事会，把这林一买过来？”
“不急，看看其他公司什么反应。”
何宝珍摇头道：“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散播出去，且等等，对了，韩森这首歌，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应该直接把这小子五花大绑捆到咱们公司的，错失了这么一座宝藏，我每次想起韩森，心底就像是在滴血……”
钱伟文唉声叹息，看了何宝珍一眼，语气有些埋怨：“宝珍你也是，当初会议室里就你投反对票，若是有你从中运作，说不定这座宝藏就是我们的了。”
作为版权运营部总监，钱伟文深知韩森的价值。
一首首精品歌曲，跟不要钱一样抛出来。
钱伟文只是稍微算了一下这些歌曲的版权费，都感觉心脏砰砰直跳，馋的不行。
“词曲都有了，接下来，抓紧时间制作吧！”
何宝珍拿着手中的词曲谱，左看右看，仿佛要把这谱子看出花来：“我倒要瞧瞧，这韩森的实力是不是真的这么夸张？每首歌曲都能火遍大江南北……哪怕是年轻时的李昂也做不到，难道他比李昂还厉害？”
……
奇迹集团。
方绮雯看着眼前貌比潘安的英俊少年，眉头直跳。
以她的从业经验看来，这林一的外在条件堪称是人中龙凤，绝对是一出道就大火的节奏。
但直觉却隐隐约约的告诉她。
有些不对劲儿。
“光线为什么没安排你出道？”方绮雯看着手中的资料，问道。
林一坐得笔直，脸色始终风轻云淡，语气也不卑不亢，“谭高涵说我欠缺打磨，需要多加沉淀，才能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方绮雯感觉对方没有撒谎，微微点头，忽然又问道：“难道不是因为韩森来了，光线所有资源都要倾泻到他身上，所有人都要为他让路，所以才把你的出道时间再次推迟？最终你气不过，想要跳槽？”
林一似乎并没有生气，径直回答道：“森哥的确是好苗子，不过他年纪大了，25岁出道，这个年纪，想当偶像已经很难了。而我比他年轻，容错率更高，自然比他更有潜力……”
方绮雯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
就你，自比韩森？
你知道韩森有多牛逼吗？
她摇摇头，把手中资料放下，温声说道：“林一，你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似乎有些好高骛远，想法比较多，是一个比较理想派的人，可能的确如谭高涵所说，你欠缺打磨，需要多加沉淀……”
林一嘴角有些抽搐，但还是面带微笑，保持着温润如玉的清爽少年形象：“是的，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正所谓年轻气盛，年轻人如果没有朝气，始终像个老年人一样暮气重重，那未免太无趣了，当下的粉丝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偶像。”
方绮雯若有所思，再次拿起资料观看了一番后，才起身说道：“我虽然是艺人部总监，但这种事情权限太高，我要上报董事会，经过董事会商讨后，再给予你答复，请随时保持联系。”
林一心中一喜，但脸上依旧不露声色，云淡风气的说：“我明白，方总，我静候您的佳音。”
正在这时。
一名助理走了过来，看了林一一眼，而后跟方绮雯耳语几句。
紧接着，方绮雯就愣住了：“降价？三千万？不是一个亿么？”
助理立即回道：“这是光线那边亲自传来的消息，说是只要三千万就可以。”
方绮雯回过头，看着一脸不解的林一，心中不对劲儿的感觉越来越浓重。
明明是块璞玉，为什么光线像是在丢烫手山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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