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怎么抢人?那是掩香阁的头牌!”
对面掩香阁窗口趴满了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水漾轻寒这边。
准确的说,是盯着修宁手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穆非安。
“头牌又怎样?他是我的人。”
修宁话是对那群女人说,可目光却锁死在穆非安脸上。
该死的男人,他总有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神奇的是,她对任何男子都没有多大兴趣,可穆非安就能抓住她的眼球。
尤其他还一直步步为营的靠近自己,目的可疑。
可她偏偏就,不能,也不会对他视而不见。
“他怎么是你的人……”
掩香阁的吵嚷声不绝于耳,红樱和高去闲极有眼色的关掉窗户,嘭的一声后,世界清净了。
室内暖光打在穆非安脸上,修宁这才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少年没有一点点瑕疵,他的长相足够让万千女人为他前赴后继,无限疯魔。
天上人间所有美好的事物在他面前都变成了陪衬。
尤其那双随时随地能挤出泪珠的桃花眼,像带了钩子一样,专勾人魂魄。
还特意穿了一身明艳的桃红。
这种沾染了欲望的颜色,配上他那丧心病狂的小曲儿,没有一个女人忍得住吧?
若说纪斯简是皎月,是白牡丹,那穆非安一定是最热烈的骄阳,是花丛中最艳丽的玫瑰。
可偏偏这朵世间罕有的玫瑰,行事作风却处处透露着骚气。
还有那么点小可爱。
“给你的银子都哪去了,为什么去当妓?”
修宁越想越气,这死男人太皮了。
欠揍。
“银子……丢了。”穆非安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瓷白的皮肤上遮下一片阴影。
修宁给自己顺气,面对这个二货不能气,因为让人生气的永远在后面。
“那我给你的令牌呢?”
穆非安的头垂的更低了:“令牌也丢了……”
没错,的确是丢了,他特意离开云中城,丢到老远老远的江里,估计这会已经飘出东海了。
修宁一阵窒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智商可以没有下限:“那你不会报官吗!”
这一嗓,冷冰冰又阴森森,况且修宁很少喜怒形于色,突然的怒火震住了室内所有人。
高去闲年龄大资历深,最先反应过来,拉了纪斯简和红樱出去。
纪斯简看了看修宁和穆非安之间的氛围,目光一阵黯然。
人都走光后,穆非安才带着哭腔开口,委屈极了,
“我一个男孩子怎么抛头露面去报官嘛?况且我也怕给你添麻烦。”
修宁只觉得牙根痒痒,想咬死他,“所以你就来青楼当妓?”
“我……”穆非安一瞬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可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彻底扎痛修宁的心。
人人都说她出身卑贱,只因她的父亲就是娼妓之流。
妓子之女,如何配的上皇室血脉。
而穆非安这幅自甘堕落的模样,她怎么都拉不起来,真是让她恨极。
穆非安瞧着修宁脸色越来越差,小心翼翼的拉拉她的衣袖,声音也变得软哒哒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修宁猛然抬头,看到少年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小模样,邪火直往外冒。
不等他反应过来,修宁霸气的把他往墙边一推,双手撑到穆非安身侧,把他牢牢圈住。
“修宁,你,你放开我。”穆非安不太自在,心底说不出的异样。
“你就这么贱?”修宁冷冷出声。
“嗯?”
“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当妓子?”
然后哪天被达官贵人包养,或者一夜春宵后让女人有了孩子。
那么那个孩子该如何自处,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
修宁越想越远,越想越气。
甚至痛心。
“我没有!”
穆非安急红了脸,两腮鼓鼓的,可就算是瞪着修宁,也没什么杀伤力。
修宁不动。
穆非安挣扎的一把推开她,逃到空旷的地中间。
“我,我就是一时兴起改编个小曲儿,谁知道会这么火嘛…”
少年几分认真的样子反倒让修宁心里舒服了些。
“跟我走。”修宁木着脸上前拉他。
“去哪?”
“去对门赎你。”
“啊?”穆非安疑惑。
修宁停下来放开他:“既然你想唱曲,那就在水漾轻寒唱,比掩香阁安全些。”
如果没记错的话,穆非安还是个童子鸡。
“我不。”穆非安小嘴一撇,谁也不屑。
“你不?”
“掩香阁好好的,很安全啊。”穆非安拒绝修宁的好意。
修宁眼中的黑气腾腾而上。
犯贱的是她才对,好心好意帮他,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修宁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甘堕落”的穆非安一眼,讥讽出声:“随便你。”
说罢,拂袖离去。
她可没有惯着别人的毛病,她要是再管穆非安的闲事,就织一顶绿帽子戴着上朝!
修宁离开后,穆非安也离开了水漾轻寒。
月色东升,夜幕降临。
一身桃红色长袍的穆非安坐在京城最高的塔尖上,望月饮酒。
几缕青丝随风而过,穆非安支起一条腿,邪魅又恣意张扬。
“大人。”星言走到穆非安身边,欲言又止。
穆非安瞧了他一眼,没接话。
“今天修宁明显动摇了,那是您被带回公主府最佳的机会,为何放弃?”
星言不解,穆非安布了这么久的局,又挖空心思写小曲儿又当头牌的,不就是为了把修宁引出来吗。
“还不到时候。”
经过前几次教训,穆非安悟道了。
想要靠近修宁,就必须要狠,反其道而行之,才能戳动她钢板一样的心。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穆非安鄙视星言。
要么失败,要么就走到修宁身边,再也不会离开的那种。
星言默默站在一边。
穆非安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却极具多面性,在修宁面前活蹦乱跳什么都豁的出去。
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很少讲话,做事也雷厉风行,干脆而决绝。
“对了,上次让你放出来的墨狐修宁很喜欢,只不过她猎的那只献给女帝了,你抽空再去放一只,剥了皮给修宁做个屁股垫,嗯……围领也行。”
穆非安一本正经的琢磨着讨好修宁。
那小姑娘难搞的很,看得上眼的东西不多。
可星言想哭,他不会做屁股垫,也不会做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