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去参加宴会的高官多,万一认出纪斯简来,又是麻烦。
想到这里,修宁不满的瞪了高去闲一眼。
刚夸他一句他就掉链子,哪里是解决问题,分明是添乱嘛。
高去闲见修宁拒绝,也不慌不忙,只是看起来有些难为情:“不瞒殿下说,纪斯简一直想见殿下,都求到我这里来好几次了,何不趁今日大好机会,殿下就带他去吧。”
修宁目光变的有些危险:“他会被认出来的。”
高去闲似乎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不会的,殿下见到他就知道了。”
被高去闲说的好奇,修宁狐疑道:“怎么,他来了?”
“那可不嘛,一早就收拾妥当在西角门等着了。”
修宁敛眸,若是自己死活不同意他跟着,他不是白等了。
这个纪斯简,也是会给他出难题。
一个穆非安没闹清,又添了个他。
炕桌下的兔子磨牙霍霍,这是趁虚而入,红果果的趁虚而入!
看他穆非安不在,纪斯简就想找机会上位,还真以为他不在的吗?
“让他进来吧。”修宁最终道。
穆非安倒,四脚朝天,出气多进气少。
他就知道,修宁这个嘴硬心软,多情又怜香惜玉的女人,是不会拒绝纪斯简的!
非非磨牙,顺便比了个中指。
直到修宁更衣梳妆,踩着进宫的点上马车后,她才明白高去闲说的‘别人不会认出纪斯简’是什么意思。
修宁盯着对面坐着的娇羞的少女,陷入迷之沉默。
俊眼修眉,雅清温润,干净透彻,出尘如仙,是纪斯简的脸没错。
可他偏偏穿了一身女装,挽了个可爱的双鬟髻,粉白的衣裙,小腰和她差不多细。
谁能把他和水漾轻寒的台柱子联想到一起?
认得出来?呸,能认出个鬼。
修宁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穆非安当初充当动物园扫粪员的身份。
水漾轻寒出人才。
“殿下是不是嫌弃奴了。”纪斯简小心翼翼,略带渴求的望着修宁。
修宁闭眼,不与他目光相接。
她是不是有理由怀疑,高去闲和他串通好的来勾引她?
“你乖乖坐着,记得进宫后把衣领拉高些。”
免得被人看到喉结。
纪斯简“哦”了一声,急忙拽了拽衣服。
修宁这才发现更不寻常的地方。
怪不得她觉得纪斯简扮女装没有违和感,他的胸是哪里来的?
十分坚挺。
“你这是什么?”下一秒,修宁毫不客气的果断出手。
抓了抓纪斯简鼓起来的胸。
轩轩的,绵软的,什么手感?
纪斯简的脸瞬间红透,就连耳朵也没逃的过,一直红到耳尖。
“是,是馒头,既然要扮,自然要做全套嘛。”纪斯简羞愧不已,恨不得戴面纱。
修宁:“……”还真有一套,饿了还可以吃。
沉默半晌,修宁才赞叹的接了一句:“真有你的。”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纪斯简那种条条框框特别多的小男生居然也会有这么野的一面?
好像自从跟穆非安相处个把月后,纪斯简清纯的画风就开始跑偏了,像是打通什么奇葩的开关似的。
纪斯简还十分不要脸的接了一句:“殿下喜欢就好。”
修宁面无表情的拉开帘子看窗外,她可以退货吗?好想把这个人踹出去。
***
女帝这次的宴会可以说是空前盛大,就算和除夕年宴相比也不为过,不知道的还以为逐月国提前过年了。
但凭宫里有的,没有不摆出来的,整个太极殿洋溢着喜气,张灯结彩,奢靡至极。
至于女帝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就是那个低阶男妃,一时之间风头无两,破格提升到同珍妃一样的妃位,全妃。
十全十美之意。
弥补了女帝命中无子的缺憾,如此一来自然是十全十美。
邀请的也是皇室宗亲,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
宴会虽大,可随随便便的人却并没有。
但参加宴会的丞相,太傅等人脸上却见忧不见喜,十分勉强。
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女帝还如此挥霍,令人瞠目结舌。
可是谁又敢迎头而上扫了陛下的兴致呢?
那就真的是作死了。
修宁一身流光银碧礼服,带着低眉顺眼的纪斯简入场。
一室的乱花渐欲迷人眼。
她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一屋子女人,各种香味呛的她头昏脑涨。
上方是女帝的龙椅,皇夫,珍妃,以及新晋的全妃。
下首右一为想容,左一为修宁。
再往下就是德康翁主,以及各路朝臣们了。
女帝满面红光,一身橘黄色金丝牡丹礼服出场,虽然腹部还没有显怀,但因她十分珍爱这个孩子,特意用手遮挡腹部。
这个动作在高台上十分明显。
众人心知肚明,也都没说什么。
女帝携皇夫入座,众人才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感谢众爱卿参加此次宴会,朕敬各位一杯。”
女帝提起面前的酒杯,实则是开胃的梅子汤。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恭贺女帝大喜。
“今儿高兴,大伙都别拘着。”
殿外歌舞声响起,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女帝真是大手笔,只是怀孕三个月而已,竟然把天下第一班也请来了。
云游四海的天下第一班,揽尽戏曲名角儿,行踪不定,一曲万金。
今日把整个班都请过来,只怕花销至少也要十万金往上。
还不算个人的出场费。
修宁淡淡的自饮一杯,照女帝这么挥霍下去,逐月不灭,天理不容啊。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明年开春就会与北方匈奴国起战事,如今还这般张扬挥霍。
纵使冷静如她,此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殿下,再饮一杯吧。”纪斯简跪在修宁旁边,十分尽心的扮演侍女的角色。
“咳咳咳……”修宁呛到。
他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不成?
“作死!你怎么敢把汤浇到我身上!”
修宁下方次一等座位那边传来不愉快的声音。
她旁边就是德康翁主,那尖锐的声音除了时仁郡主还能有谁?
她声音虽不大,却极具穿透性,旁边几桌离的近的都被吸引了目光。
原来是平西侯府的齐深,起身去其他桌上敬酒,路过卜时仁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汤,好巧不巧的全倒到卜时仁身上了。
“对,对不住,对不住了时仁郡主。”齐深赶忙道歉。
卜时仁认清是他,说话也没有太客气:“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前些日子刚被修宁退婚的齐大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