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超凶的。
不过她真的因为自己没穿衣服爬床而生气了吗。
会不会真的被她认为太过轻浮啊。
穆非安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唯一明白的一点是,修宁要哄。
少年从心底叹口气,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好遮着藏着的了。
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穆非安打着这样的主意,从被子里支出半个身子来。
一只手在枕头上撑着头,另一只手戳了戳修宁的蝴蝶骨。
感受到身后他的不安分,修宁尽量冷言冷语:“有事?”
穆非安把想说的话颠三倒四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终得开口:“你同意我叫你妻主了。”
修宁不语,没有否认。
她的确是想娶他,很想。
但不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她没吱声,穆非安缠起一缕她的长发绕在指尖,继续道:“妻主和夫郎同床而眠,也,也不算很越礼轻浮的行为啊。”
修宁翻个白眼,这个傻子,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在疯狂挑动她那根原本就不太牢固的底线。
少女深呼吸,呼出的都是热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穆非安停下手,拉了拉她的长发,声音也弱了下去,变的轻飘飘软绵绵,红着脸小声邀请道:“那,那妻主可不可以考虑睡我一下呀?”
嗡的一下,修宁只觉得心里炸开了花,而且是蜜罐子炸开的那种,彻底丧失了理智。
猛的转过身,发现穆非安正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被子滑到胸前,他清凉的锁骨,矫健有力的双臂皆在外面,好看的不行。
真是……要了老命。
修宁扑了上去。
反手钳住他的双手套牢在头顶,隔着两层被子,修宁趴在穆非安胸前,依然能听到彼此并不平静的心跳声。
此起彼伏,近乎疯狂。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修宁声音暗哑,眸色沉沉。
穆非安轻轻仰起头,在她姣好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修宁每一下的呼吸都是深呼吸。
“只是我怕你会嫌弃我,逐月的男子不都是很矜持的?”穆非安仍然对刚刚掀被子的事耿耿于怀。
修宁唇角弯起轻微的弧度,不答反问:“那你会不会介意,我们尚未成婚?”
穆非安有些怔住。
在他的认知里,若遇到命定之人,喜欢就要在一起,却忘了凡间的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讲真的,我不介意,能伺候妻主,我求之不得。”穆非安眸底一抹疯狂之色,这时还能忍得住,就不是正常男女了。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修宁唇边的弧度不断扩大,凑在穆非安耳边轻轻呵气:“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罢,修宁朝着日思夜想的唇瓣吻了下去,还能怎么负责,此生非他不娶。
哪管他有什么目的,是什么身份,她只想与他青丝共白发。
嗯,比想象中还要甜,比冰糖葫芦还要甜,他还带着少年独有的清香。
拉下床帐,红绡帐里。
***
可是……
本该良宵美景,共赴云霄,却意外的终止。
“这??我特么……啊啊啊!”穆非安抓狂的声音从床帐里传来。
修宁也黑了脸,穿好衣服又回到自己被子里。
“行了,睡吧。”
穆非安脸憋的红里透紫,盘腿坐在床里,腰间一圈被子围着,正在委屈巴巴的锤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气氛也够了,两人也都渐入佳境了,修宁也温柔的不行,眼看就能负距离接触,可穆非安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行。
可是怎么可能呢!
千万年来他都是正常人,正常人啊!
越想越郁闷,穆非安又锤了下床。
修宁被震的脑壳嗡嗡响,眉头一皱:“滚进去!”
穆非安被吼的一哆嗦,原本就没有底气,现在更是修宁说一不二,乖乖滚进自己的被窝里。
修宁拼命给自己顺气,窝了一肚子的火。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可真够刺激的,都能写成话本子了,没点心理承受能力的还真遭不住。
想不到啊想不到,穆非安居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修宁一把扯过被子蒙过头顶,真是的,把人放在半山腰,难受死了!
以后怎么办呢?真是愁啊,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软哒哒的吧?那她也太倒霉了。
上一世惨遭齐深背叛,这一世好容易找到分不开的真爱,可他却是个苗而不秀的镴枪头。
她就这么难的吗?
穆非安对着修宁的背脊,心里堵的慌,而且愧疚的很,磨蹭磨蹭过去,隔着被子温柔的抱住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行了,别说了。”
修宁打断他的话,都说医者不自医,就算穆非安是神医,怕也医治不了自己。
穆非安心里一喜,小宁宁是打算安慰他两句对吗。
“明天我会给你请城里最好的郎中为你治病,好好瞧瞧。”
修宁紧了紧被子,重新闭眼:“睡吧。”
穆非安如遭雷击,当场裂开。
修宁真是干啥啥不行,补刀第一名。
哄他两句会死吗?
他已经遭受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了呀。
穆非安:???????????
兔生持续艰难。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床帐上,轻纱挡去刺目的日光,晒进来如月光般柔和。
修宁睁眼就看到穆非安委屈的一张脸,眼底藏着故事一般,欲语还休。
想起昨晚的不愉快,修宁叹气,也该为他想想,她难过,他心里一定更难过。
“早。”修宁轻轻一个吻盖在穆非安额头上。
“早。”
穆非安敛眸,瞧吧,她就是嫌弃他了,都不亲亲了,只是点了下额头。
“乖乖吃早饭,等我下朝回来。”修宁起身要上朝。
女帝落胎,这件事总归要有个着落的。
穆非安十分没有安全感,爬起来径直从身后抱住修宁,“我,我伺候你更衣!”
修宁拂下他的手,“不用。”
她不太习惯让人更衣,红樱绿蕉也甚少帮她穿,明明自己穿的更快,干嘛要别人脱来脱去浪费时间。
穆非安一阵落寞,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裹着被子光脚下床追着她:“那,那你等一下,我给你做早饭。”
修宁一边换衣服一边等红樱进来洗漱,她哪有闲工夫吃早饭?
“不用了,我不吃。”
被接连拒绝,穆非安心里一痛,慌乱不堪,她果然因为他不行而疏远他了。
“那,那你早点回来。”穆非安垂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