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简这样说,虽然修宁十分心疼他的遭遇,但内心深处还是如释重负,迟疑了一瞬,轻轻道:“好。”
修宁温柔的替纪斯简拉好衣服:“睡吧。”
两人同时躺进了被窝,不太习惯。
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有点挤。
这也是江浸她们故意的,就是为了让新人多亲近,江浸说,不管什么人,只要进一个被窝,都会睡热乎的。
修宁和纪斯简一人扯了被子的一头,后脑勺对着后脑勺,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修宁睡了会,不过很快就被吵醒。
纪斯简的随从阿秋进来侍奉两人起床。
阿秋是害怕的。
他成年了,可他怕修宁看上他。
毕竟他是纪斯简的人,现在纪斯简嫁给修宁,他自然也是修宁的奴才,要是修宁兴致来了想睡他,他也是不能反抗的。
阿秋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望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多清秀可爱一男孩子啊,但愿昨晚纪斯简把她伺候好了,但愿修宁殿下不会注意到他,求求了。
“来人。”修宁起床第一句习惯了唤人,况且今天早上进来的脚步声不是她熟悉的,她早就醒了。
阿秋一个激灵,乖乖替两人打起床帐。
纪斯简迷迷糊糊也醒了。
修宁贴心的将被子给他掖了掖:“昨晚没睡好,你多睡会吧。”
纪斯简一听这话哪还睡的着,顶着黑眼圈也坐了起来,“不睡了,我伺候殿下更衣洗漱吧。”
却发现修宁目光很是奇怪。
纪斯简顺着修宁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抖如筛糠,脸色惨白的阿秋。
“大清早的你这是从哪丢了魂了?”纪斯简疑惑的问。
阿秋哆嗦着,道:“没~没有,奴奴奴才只是,有点~晕……”
修宁最不愿意别人生着病还要伺候主子,即刻道:“既然不舒服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回去歇着吧,身体好了再来侍奉。”
纪斯简身边就阿秋一个亲近的人,病了的话可不哪哪都不顺手了,修宁这样想。
纪斯简也感动修宁的体念。
可阿秋却不这么想了,甚至听出其他的意思来:修宁是说,现在暂时放过他,等身体好了还要他伺候的吗?
阿秋叹口气,在两人疑惑的注视下,目光涣散的离开了。
修宁哼了一声:“你这随从有点意思。”
纪斯简略微尴尬:“他平时不这样的。”
修宁没说话,她也不会为一个奴才去费时间,下炕走向衣柜,开始翻衣服。
纪斯简愣了一下,默默把床帐又放下来,觉得自己还是回避的好。
修宁给自己挑了套衣服,又顺手给纪斯简挑了一套。
她也是没想到,江浸几个竟如此贴心,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搬进一个衣柜里。
回头发现纪斯简又把自己关回床帐里。
“……”
“你是打算接着睡?”修宁迟钝,不明白纪斯简的意思。
纪斯简躲在炕上脸一红,语无伦次:“啊,是…不是,没有…”
修宁没所谓的把床帐掀开个缝,衣服扔进去:“想睡就睡吧,我出去有点事。”
纪斯简接过天水青绣修竹的长袍,唇角抿了抿,“我不睡了,我去矿上看看。”
最近打造兵器速度加快,人手也需要的越来越多,他不亲自盯着不放心。
修宁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皱眉。
这衣服看上去是白色,怎么套到身上居然会变成淡淡的粉色?
还有樱花。
真是令人不自在的品味。
估计也是江浸准备的。
两人收拾好,一前一后的推开房门。
门口江浸,红樱,蓝皎,还有一身红配绿的绿蕉和杨奋都守在门口。
“殿下纪公子早!”绿蕉道。
“不对!”江浸拍了下绿蕉:“现在该改口叫正君!”
众人起哄。
纪斯简脸色微讪,怪不好意思的。
他知自己不配这个称呼,可正君这几个字从别人嘴里唤出的时候,竟然该死的好听,他不想去反驳。
只有红樱和蓝皎陪着笑脸没说话,她们看出了修宁淡淡笑意下的凄凉。
曾经那样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两人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惋惜,眼前人不是心上人,个中滋味,不足向外人道之。
“对了殿下,密室的那位想见您。”杨奋道。
修宁碍于纪斯简在场,只点头:“我知道了。”
简单吃个早饭,纪斯简就奔矿山去,一头扎进操练兵器之中。
而修宁也在杨奋的带领下,来到关押想容的密室。
她已经关了想容很久。
当然,这一阶段修宁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手里的兵力都在猛增。
想容听到动静,抬头眯眼。
门口那个冷漠的女子,一头银发,身着淡粉色衣衫,干净清爽容光焕发,相比自己一身腌臜气味,真是令人嫉妒。
想容忍不住嘲讽:“九妹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修宁表情没有半点波动:“多谢。”
想容继续恶心修宁:“刚成的亲,纪斯简味道如何?我很早便说了他是极品。”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见到他第一面还是没忍住把他给*了。
修宁听她轻薄的言语,脸色逐渐阴沉。
想容被关的久了,巴不得找一个裂口来发泄心中的憋屈和不满,见戳修宁的痛处,她更是破罐子破摔:“我有过那么多男子,还没有一个能像纪斯简一样让我如此魂牵梦萦,食不知味的。”
修宁目光逐渐凶狠:“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想容像没听见修宁的话一样:“你关了我这么久,和你说句心里话,我没有一天晚上不在回味和纪斯简的那次,真是终身难忘的体验,可惜了,那次太仓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他带走的。”
“哎呀,对不起我忘了,纪斯简你已经娶了呀,”想容故作惊讶状:“啧啧啧,九妹果然海量,那样一个残花败柳的破烂货你也吃的下?姐姐佩服。”
修宁露出森寒的白牙:“钟离想容,你闭嘴!”
想容悠哉悠哉的倚到冰冷的墙面上,扬起高傲的下颚:“钟离修宁,你就只配捡我剩下的,都不嫌脏,都不怕得病。”
修宁忍无可忍,一个闪身到想容面前,狠狠钳起她脖子,一字一句的磨:“你想用激将法,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就算是死,我也会拿一把钝刀,一刀一刀把你脑子剁下来,我才解恨。”
想容逐渐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修宁。
她刚刚说的话,钝刀,一刀一刀的剁……
那是想容这些年来的同一个噩梦,她无数次梦到自己递给监斩官一把刀,把修宁的头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