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宁轻轻吸口气,既然这样,那也好。
今天心情也实在是好,取名就取名吧。
只是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的穆非安。
“就……叫羡安吧。如何?”
绿蕉和杨奋一愣。
名字真是个好名字,只是用意昭然若揭。
修宁怕两人误会,解释道:“两心相许,岁月安好,是期许,也是完满的美好,不好吗?”
绿蕉急忙道:“好是很好,只是撞了陛下的号,卑职不敢。”
修宁眉尖轻蹙,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良安帝,天下人称呼她都会称呼为良安帝。
这个号也是她自己取的,愿良人安好,纵使不在身边,纵然飘零在外,也是有安慰的。
瞧,她想他想疯了,到处都是穆非安的影子,什么东西都能和他的名字扯上关系。
“无妨,我并不介意。”修宁释然道。
见修宁这样说,绿蕉和杨奋这才答应下来。
修宁突然想起一事:“对了,羡安姓什么?”
绿蕉和杨奋又对视一眼,这下真的傻了。
绿蕉和红樱本是孤儿,和蓝皎白菊一起凑的名字,哪有什么姓氏可言。
可女子为尊,总不能让第一个孩子跟了杨奋的姓吧。
绿蕉苦笑:“算了,我是孤儿,早不知道自己根在哪里,跟夫郎的姓也是一样的,就姓杨吧。”
修宁点点头,人家两口子决定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噗通”一声,杨奋突然跪下,砰砰磕头。
不是对修宁,而是对绿蕉磕头。
把两个人都磕傻了。
“起来啊,你这是干什么?!”绿蕉又急又懵。
修宁还在这呢,杨奋这突然的是什么操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绿蕉平时就是这么虐待杨奋的呢。
“不行,万万不行!”杨奋拒绝起身,一直在摇头。
“不行什么?什么不行啊?”绿蕉懵了,难道是不想羡安姓杨?
“你是说孩子的姓吗?我又没有姓,不姓杨,你让她姓绿还是姓蕉?”绿蕉怼道。
杨奋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可,自古以来妻主所生之子女都是随妻主姓的,这是规矩也是体统,怎么能跟夫郎的姓呢?我,我会被雷劈的!”
杨奋是典型的逐月男子,从小受女尊文化熏陶,思想十分封建受限,死活不肯孩子跟他姓。
绿蕉忍不住骂了句:“死心眼子!”
杨奋低头默默承受绿蕉的不满,再怎么说也不能跟他姓啊,更何况还是个女儿。
修宁灵机一动,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要不这样吧,朕既然给羡安赐了名,索性连姓也赐下。”
两人皆期盼的看着修宁。
修宁认真道:“朕赐国姓给她,姓钟离。”
绿蕉倒吸一口冷气。
而杨奋又重新磕到地上,那头磕的叫一个响:“陛下,不敢啊,可不敢赐国姓,羡安如何承受的起啊!”
“起来,你先起来,朕说可以她就可以。”修宁扶了杨奋一把。
杨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爬起来。
修宁耐心道:“你们听朕说。”
“皇室凋零,想容死在北境,意晚死在狱中,而她们两个都没有留下一女半子,至于朕更是没有,大长公主一脉只有德康翁主生了卜时仁,卜时仁现在又和德康搬出了京城,钟离皇室实在无人,若是能有个孩子姓钟离,也是极好的。”
绿蕉和杨奋听的一愣一愣的,皆看向修宁怀里熟睡的婴儿。
这孩子也不知哪里修来这么好的福气,能让良安帝赐姓赐名。
既然如此,绿蕉和杨奋只得谢恩:“臣多谢陛下赐姓,多谢陛下赐名!”
“都起来吧。”修宁轻轻戳了戳婴儿肥嘟嘟的小脸,“羡安,钟离羡安,真好。”
小孩子哼唧了一声,脑袋瓜左右晃了晃,似乎被抱的不舒服。
没什么经验的修宁立刻慌了,全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乳母接过羡安抱下去,修宁才松口气。
这才发现两条胳膊都酸了。
又交谈了几句,修宁发现绿蕉和杨奋是真的挺开心这个名字的,这才欣慰的起身离开。
也算有点成就感。
离了绿蕉的府邸,修宁还是不想回皇宫,那个皇宫和寝殿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总觉得空荡荡的。
修宁戴上帽子和面纱,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夜深了,街上没什么人,唯一热闹的就是窑子。
水漾轻寒对面的掩香阁又重新开张,两家妓馆热闹非常,里面欢笑声歌舞声吵嚷冲天。
修宁站在外面,一阵难受。
怎么就不知不觉走到这来了。
掩香阁早就没了穆非安。
而水漾轻寒也在十年前就被纪斯简卖了,如今的主人早就不是她钟离修宁。
修宁低头看看自己精致的鞋尖,这才是真正的物是人非。
罢了,再看也是徒增伤感罢了,还是早些回宫吧。
修宁转身离开烟花之地,喧嚣声逐渐远离,街上仿佛又只剩修宁一个人。
突然,阴风划过,直吹修宁的脊梁骨。
跟穆非安这种非人类待在一起多年,修宁对这种不是阳间玩意儿的感觉十分敏感。
瞬间警惕,手里握住随身携带的白虎短刀。
“九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身后是个陌生且熟悉的声音。
修宁缓缓睁大了双眼,能认出她的,并且还以旧时称呼唤她的,想必也只有……
修宁猛然转身,果然见星言又惊又喜的站在她身后。
逐尘错他一步站在更远的地方,仿佛不敢跟的太近。
“星言?果真是你!”修宁一阵激动,今天这一趟没白出来,收获不少。
星言跟穆非安关系够铁,所以修宁再见到星言,自然也是倍感亲切的。
“是我啊!上次一别,已经有七天,啊不对,人间是七年没再见面了!”星言快速走到修宁身边,细细打量她。
同样,修宁也仔细看了看星言,他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修宁一阵感慨,仙就是不同,容颜常驻,羡慕不来。
可更让修宁激动的是,星言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人间,还是和逐尘一起。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是不是……”修宁不敢说出那个名字,生怕星言会给她不一样的答案。
星言激动一下:“我这次来,就是……”
话没说完,就被逐尘拉了一下,道:“我们这次的确是来执行任务的。”
星言白了逐尘一眼,不明白他又抽哪门子疯,打断他说话干嘛。
修宁不解,目光跳动:“任务?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