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卫东营监牢。
审讯室。
徐文仰看着没了双臂的黑衣人,他开始犯难了。
审讯室里的木桩,可以把人双臂张开吊在上面。
没有双臂,怎么吊?
“百总,怎么办?”有个青衣卫问。
徐文仰皱眉:“直接绑柱子上。”
两个青衣卫上前,把黑衣人绑起来。
他们正忙活着,秋风城来了。
“怎样?”看了一眼刚被捆到柱子上的黑衣人,秋风城问道:“有没有开审?”
“还没开始。”徐文仰有些郁闷:“都是江柳干的好事。”
“人擒了回来,审讯和他有什么关系?”秋风城诧异。
“他把人双臂砍了,吊不起来。”徐文仰回道:“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能不能问出什么,还很难说。”
“不管怎样,人是送来了。”秋风城说道:“我们也没要他完好无损的把人擒住。江柳那张嘴,你是知道。”
“千总真打算给他一座宅子?”徐文仰眉头皱着:“区区小旗,赏赐过多,会不会遭人诟病?”
“诟病?”秋风城冷笑:“谁能把此人擒来,也可以给座宅子。”
徐文仰不吭声了。
青衣卫东营,确实有能擒住黑衣人的高手。
那些人却不在秋风城手下。
秋风城,是十二位千总之中,手下人才最寥落的一位。
从其他千总手下借人?
青衣卫从来没有那样的规矩。
除非皇帝或魏长安下令,否则各千总彼此不会插手负责的案子。
秋雨棠返回住处,江柳也跟着。
“我到了。”来到门外,秋雨棠说:“你回去吧。”
“回哪?”江柳满脸茫然。
“回你的营房。”秋雨棠翻他个白眼:“要不能回哪?”
“最近这些日子我要照料你。”江柳回道:“当然住在你这里?”
“不用。”秋雨棠顿时脸颊绯红:“我的伤已经好了。”
“你说好了没用。”江柳一本正经:“除非我亲自查看过。”
查看?
秋雨棠一愣。
伤在胸口,给他查看,不是什么都被看了去?
想到被江柳看见胸口,她的脸更红。
昏迷的时候被江柳看过。
以他的秉性,还不知道被如何轻薄。
“滚!”秋雨棠狠狠瞪他一眼,转身进屋,把门关上。
吃了个闭门羹,江柳撇嘴。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外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秋雨棠进屋,反手把门关上。
在屋里坐了片刻,她总觉得心底不安稳,打开窗子向外望去。
夜色下,没有江柳的踪影。
她撇撇小嘴,想要把窗关上。
窗台下面,突然蹿出个人:“是不是在找我?”
秋雨棠吓的惊叫一声,抬手拔刀。
佩刀指向窗外,她才看清楚,蹿出来的正是江柳。
他嬉皮笑脸的站在窗口,正冲他贱兮兮的笑。
秋雨棠松了口气,还刀入鞘:“你干嘛?”
“舍不得我?”江柳纵身一跃,从窗口跳进屋里:“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好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秋雨棠瞪他。
“你是我夫人。”江柳毫不在意:“别人知道又怎样?”
“还没成亲。”秋雨棠脸红。
“明儿宅子也有了,不如我俩出去住?”江柳贱笑着问她。
“怎么可能。”秋雨棠没好气的说:“那是你的宅子,我可不住。”
江柳撇撇嘴:“夫妻俩,分什么你的我的?”
秋雨棠被他闹的一阵无语。
她突然有个念头。
就算被江柳看了身子,只当完全没有那回事,决口不提要他将来迎娶,或许会比现在好的多。
惹上这么个麻烦的主,以后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我要睡了。”秋雨棠没好气的说了句。
“我去打水与夫人洗漱。”江柳掉头就朝门口走。
“你是不是也该回去歇着?”秋雨棠问。
江柳贱兮兮的笑道:“床也不小,睡两个人不挤。”
秋雨棠脸色都变了。
她上前拽着江柳胳膊,扯着他往门口走。
把江柳推出门,秋雨棠转身进屋,反手把门关上。
再次吃了个闭门羹,江柳倒也不在意。
他站在门口喊了声:“夫人不好意思睡一起,那我先走了!”
秋雨棠满头黑线。
虽在夜里,被他这么一喊,明儿早上,整个青衣卫东营怕是都会知道。
自从做上小旗,江柳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营房。
他的房间,摆设比秋雨棠的简单不少。
屋里没有书架,只有一张靠墙放的桌子。
卧具也是比较窄小的单人床。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江柳还在睡着,有人把门拍的山响。
睡眼惺忪的起身开门,他看到徐文仰铁青着脸站在外面。
瞥了他一眼,江柳招呼也不打,转身回屋。
审讯整夜,没从黑衣人口中问出半句有用的话,徐文仰憋着满肚子火。
江柳的态度,更让他火不打一出。
“见到上官,连个礼也不行?”徐文仰进屋,怒气冲冲的问上床躺下的江柳:“晨操怎么不去?”
“抓了整夜贼,还要去晨操?”江柳蒙上被子,咕哝着回了句。
徐文仰脸都绿了:“你抓回来的是什么?双臂没了,吊也吊不起。问了整夜,半句有用的话也没有。”
“那是你们没本事。”江柳回道:“我很困,百总没事先回去吧。”
差点被他噎了个跟头,徐文仰转身要走。
前脚刚出门,他想起自己来干什么了:“指挥使要你去一趟。”
“派个外差。”徐文仰冷笑:“你擒回来的黑衣人确实是杀害陈宣桥的凶手,可他却不是当初南堂密探被杀的元凶。”
“南堂密探?”江柳坐起来:“什么鬼东西?”
“就是秋雨棠受伤那天,在四兴坊的受害者。”徐文仰回道:“做了总旗,要担待的事情更多。追查元凶,你应该义不容辞!”
自从江柳背着秋雨棠返回青衣卫东营,徐文仰对他就阴阳怪气。
稍一琢磨,再查看系统发布却被屏蔽的任务,江柳明白了。
原来徐文仰一直暗中算计着他。
要不是有系统,他别说做总旗,小命也早就填进去了!
江柳心底冷笑:既然你有能耐害我,可别怪我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