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
贾珍正在书房休息时,看到赖升进来了。
赖升走到贾珍的身边,悄声的说道,“老爷,秦业已报官了,我们是不是要依计行事,现在先通知他们撤离,然后我们再带人去废旧草料场救人?”
贾珍点了点头。
赖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又向贾珍说道:“老爷,还有一件事跟您汇报一下。”
“说吧。”
“刚才少爷回来了,他不敢进来见您,就让我转告您说事情办砸了,让您别生气。”赖升说道。
“嘭……”
贾珍听完,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真是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赖升赶紧劝慰道:“这也不全怪少爷,谁知道贾琦平时藏得这么深,力气居然这么大,铁蛇帮六个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贾珍哼了一声:“力气大就搞不定啦?多动点脑子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赖升赶紧连连点头称是,“那我再找人想办法。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贾珍叫住了赖升,招了招手,让他来到身边。
贾珍低声说道,“你等下就去告诉那伙人,今晚就把秦钟给我……”
贾珍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赖升不解的问:“老爷,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找人绑架秦钟,然后逼迫秦业报官,到时候,老爷再出面,把秦钟给救回来,让秦业欠我们人情,从而让秦业不好再拒绝我们提亲的要求嘛?”
贾珍说道:“我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让贾琦为他的鲁莽付出惨痛的代价。”
贾珍原本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是逼迫贾琦解除婚约,二是找人绑架秦钟。
但是昨天逼迫贾琦的计划失败,还被打了一个大耳光,让他内心占有秦可卿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贾珍心里清楚要想顺利的把绝色的秦可卿收入囊中,就必须将秦可卿最大的依靠——秦业除掉。
而要想除掉这个有官职的朝廷命官,当然不可能直接动手,只能另寻蹊径——找到秦业的软肋,而秦业最大的软肋就是他那宝贝儿子。
秦业老来得早,自然溺爱有加,但是如果老年丧子,以秦业那老迈多病的身体,定然承受不住这个打击,随后再想办法刺激一下,他很有可能很快就一命呜呼。
秦业一倒,贾琦又被去徭役,自然有人会去吃秦府的绝户,那秦府消亡就是必然的。
所以,贾珍真正的目的就是趁着秦可卿无依无靠,用点手段,直接把她诓骗过来,来个金屋藏娇,夜夜风流。
赖升深知一旦闹出人命,将会对秦业造成致命打击,说不准他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内心还是有一丝害怕,“老爷,秦老爷素来与贾府交好,尤其是跟太老爷的关系不错,我们是不是慎重考虑一下啊。”
赖升把贾敬搬出来,就是想让贾珍不要这么冲动,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贾珍那荒淫无度的心。
贾珍不屑的说道,“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贾琦,是他让秦府遭此劫难的,如果当初他愿意解除婚约,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了。”
贾珍忽然想起一件事:“那群山匪,事后也想办法给我解决掉。”
赖升见贾珍眼露凶光,知道他已下定决心,便不好再说些什么,立马出门,照他的意思去办了。
……
秦府
由于官府已悄悄派人到秦府调查秦钟被绑架的事情,秦可卿此刻只好待在绣房之中,此刻,丫鬟瑞珠急匆匆的跑到她的房间里来。
“小姐,小姐,我听阿福说,刚才陪老爷去顺天府报案的时候,见到了那个贾琦,贾大爷,他身戴铁链,被官差押到顺天府的。”
秦可卿打小就知道自己跟贾琦定有娃娃亲,心里多少会对这人产生点好奇:“他咋啦?”
“听说是欠债不还,被人告到官府去了。刚好被老爷看到,老爷脸色很难看,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发。”
“难怪爹爹回来之后,感觉他心情很差,好像是有什么话对我说。”秦可卿这才想起刚才父亲好几次对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的想跟她聊聊弟弟的事情,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瑞珠气愤的道:“小姐,我听阿福说,那贾大爷家徒四壁,整日不学无术,贪婪好赌,而且听说还是一个酒色之徒,喝了酒之后,没少勾搭已婚之妇。”
秦可卿听到之后,娇容失色,哀叹一声:“家境贫寒尚可接受,但是这人品性竟然如此不堪。这可怎么是好啊。”
“就是咯,我可真是为小姐打抱不平,您好歹是出自书香门第,就应该嫁给大富大贵的人家,我觉得嫁给荣国府的那蓉大爷,也挺好的,好歹也是荣国府长孙,生活定然无忧。要不您跟老爷提一下,解除婚约,另择良婿。”
秦可卿虽然对贾琦不满,但是也知道此刻父亲此刻正在为弟弟的事情寝食难安,也不好去打扰。
恰这时,秦业将秦可卿唤去书房。
秦业忧心忡忡的对秦可卿说:“可卿啊,这两天为了你弟弟的事情,你也累坏了。可是,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跟你商量商量,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秦可卿知道父亲心中有顾虑,“父亲,尽管说吧。”
秦业见女儿似乎猜到了自己心思,便不再顾虑了:“为父自小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现你也到了出嫁年龄,所以我想听听你对自己的亲事的看法。”
秦可卿神情黯然:“父亲,自古婚约,都是听从父母之命,既然也从小定亲,我是不会让您为难的。”
秦业看到女儿这么懂事,内心不忍:“那贾琦我一直有所留意,之前虽有顽劣,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谁知,他最近品行已彻底堕落,沾染了一身恶习,现在还惹上了诉讼,搞不好要被罚徭役。”
秦可卿轻咬朱唇,“天命如此,我认命便罢。”
秦业轻叹一声:“原本我也是为了爱惜自己的名声,不敢轻易解除当初的婚约,但是现在你弟弟极有可能凶多吉少,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始终视你为己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名声,而把你往火炕里推啊。”
秦可卿此刻感受到父亲话语中的无微不至的关爱,内心不禁有所触动,眼眸含泪。
秦业已下定决心:“等你弟弟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就亲自上门跟那贾琦说清解除婚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