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青春磨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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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进入驿站,健硕的身影在马儿还未停稳之时就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上官仲勃快步的冲进孟揽月居住的房间,期间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那厨房里还飘着白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
不过,他是听到了急报,说是孟揽月把厨房炸了,她本人也在厨房里晕了过去,这才匆匆的从天闸关的城岭上下来,快马回来了。
走进房间,那两个护卫都在,不过孟揽月坐在床边,已经醒过来了。
只不过,她脸上都是灰,乍一看好像是从烟囱里爬出来的似得。
“你没事吧?”看着她,上官仲勃无声的松了一口气,她除了身上都是灰尘之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没事,就是急于求成,忘了那不是药炉只是个灶台了。”说着,孟揽月忍不住咳嗽,感觉喉咙里都是灰尘,呛死了。
转身,上官仲勃倒了一杯水又转回来递给孟揽月,“那就不要再做了,天闸关的条件有限。”他也深知,这里的条件比不上西疆。
“我看也是,正好林大夫在这儿,我就和他配药吧。”正好这天闸关大营的常用药储量太少。
“好。”上官仲勃同意,她这病刚刚好,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他可真的承担不起。
“不过,你怎么回来了?瞧你身上这盔甲,正在巡视呢吧。”看着上官仲勃,那盔甲在身,他看起来更是魁梧,虽比不上帝都那个盖震州,可是块头也超大。
“有兵士登上城岭找到我说,孟大夫你把厨房给炸了,把自己也炸晕了。”说起这个,上官仲勃的脸上倒是浮起丝丝笑意。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那瓷罐有缝隙,没闷住里面的气,它们就跑出来了。不过你的兵腿儿也够快得,这就把你找回来了。”抬手摸了摸脸,手指碰到脸,就感觉有一层粉状物附着在她的脸上。
“快洗洗吧,若是五王爷在这儿,肯定也得被你吓着。”白无夜不在这儿,上官仲勃实在不希望她再出什么事儿。
点点头,孟揽月又不禁笑,“林大夫也被熏得晕过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醒没醒。”他一直都在厨房的另一边研究配药炼药,她那锅药炸了,他也没来得及跑出去。
“林大夫是个医痴,很喜欢钻研,有时可以几天不睡觉。别看他面相老,其实他才刚过不惑之年。只不过,林大夫钻研出来的成果似乎都炸不出什么水花来,使得栾大夫总是训斥他。”说起大营里的大夫,上官仲勃倒是了解颇多,毕竟这偌大的军营,只有这几个大夫而已。
“不,林大夫是个天才,他研究出来的东西很独特,也让我受益匪浅。栾大夫只是信奉传统,对那些歪门邪道十分不屑。以至于,林大夫也自信不足,以为自己的研究都是错的。”孟揽月摇摇头,林大夫的天才之处,栾大夫不喜欢罢了。
“孟大夫这话若是被林大夫听见了,必定兴奋不已。”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肯定他了。
“就算夸奖林大夫,也得看他醒没醒过来。我得去看看他,可别真中毒了。”说着,孟揽月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随后站起身。
“别再做那些东西了,我也不是非用不可。”看着她站起身走路均没有什么问题,上官仲勃舒口气,随后准备回城岭继续巡视。
“还是上官将军让人没有压力,凭你这句话,我若是不做点贡献,晚上做梦都会惭愧。放心吧,那些用瓷罐根本不成的东西我是不会做了,你的驿站也能保住了。”这群小兵,居然说她把厨房炸了。她研究的是毒药,又不是原子弹。
林大夫被熏晕了,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待得孟揽月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
见到孟揽月,他连连赞叹威力甚大威力甚大,使得孟揽月百般羞愧。那些气要是不跑出来,和药融为一体,那才是威力大。如今气跑出来了,忙活了一夜的成果也白费了,还谈什么威力不威力的。
工具不给力,任凭她有诸多想法也是不能实现,只能等到回了西疆之后再行动了。
与林大夫一起配药,军营当中的常用药,消耗量格外的大。
驿站的厨房彻底成了医帐,不断的有药材从大营送过来,然后他们配制好的成品药则送回了大营,继而分发到各个营地,争取能够做到面对任何大战小战药品都不会用竭。
几天下来,二人皆是疲累不堪,不过林大夫却是心情极好,兴奋代替了疲乏。
显然上官仲勃说的没错,林大夫是个医痴,只是这么多年被栾大夫各种否定,他的自信差不多都消磨殆尽了。
自信没了,可不会再回来,所以,他现在更擅长按照别人给他画的路线走。
如今孟揽月教给他的配药炼药那就是一条画好的路,他走的格外顺格外有兴致。
林大夫在忙碌,孟揽月则坐在桌边切药,手上动作着,脑子里却在想着潜入大周的白无夜,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事情不知办的是否顺利,何时能回来也是未知,眼看着差不多半个月了,她也不禁的有些担心。
高卫这人实在是诡计多,手底下也有高人,那些狠毒又玄妙的机关暗道数不胜数,也不知白无夜能不能对付的了。
蓦地,手指头一痛,孟揽月肩膀一抖,回过神儿看向自己的手指头,食指的指端正在往下滴血。
“好疼啊。”后知后觉,看见了血她才发觉这么疼。
听到动静,林大夫看过来,“孟大夫你切到手了。”说着,他快步走过来。
“把手指头当防风了。”把手抬起来看,血顺着指尖往下流,再仔细一看,指甲都切掉了一块。
林大夫快速的把那边用来缠药膏的纱布拿过来,剪掉折叠,再撒上止血药,迅速的包住了孟揽月的食指上。
把孟揽月已经切好的防风推到一边,林大夫又把别的药拿过来摆放好,随后给她处理手指头。
“幸亏只是切掉了这一小块,我手再往里多递一寸,这手指头就掉下来了。”纱布解开,看着伤口,孟揽月也不禁皱眉,真疼啊。
“孟大夫你应该歇歇,这几天太累了。大夫的手可堪比人的心脏那般重要,可不能有闪失。”热爱这一行,所以对于林大夫来说,手特别重要。即便腿没了,也不能失去手。
听他这论调,孟揽月不禁笑,果然是个医痴。
笑也没持续多久,上药,疼的她不禁皱眉,瞧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禁腹诽白无夜。
若不是在寻思他的事儿,她也不会切到手指头。
“忍一忍。”这药洒在伤口上是什么感觉林大夫清楚的很,看了一眼孟揽月,随后拿起纱布包扎。
伤在手指尖,包扎也得复杂,反复缠绕一番,这才将那手指全部包扎上。
“孟大夫快去休息吧,这剩下的事儿,我能做。”包扎完毕,林大夫站起身,别看他面相老,但其实正值壮年。
“好吧,手指头成这样,也干不了什么了。”点点头,孟揽月就离开了。
回到住处,用另外一只手洗漱了一番,随后她就躺下了。手指头还是很疼,而且疼的一跳一跳的,跳的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跟着疼上了。
迷迷糊糊的,她就睡着了。睡着之后,手指头的疼不再那么明显了。
睡梦之中,似乎有人在搔她的脸,歪头躲避,但怎么也甩不掉。
最终气上心来,“有病啊!”骂了一句,睁开眼,昏暗的光线当中,熟悉的脸就悬在她上头。
看清了那张脸,孟揽月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五哥?”撑着床想坐起来,却忘记了手指头受伤了,施力碰到床,疼的她瞬间就清醒了。
“好疼。”重新躺回去,孟揽月举起手指头,感觉紧绷绷的,开始肿胀了。
“这手指怎么了?”看见了她的手,白无夜也几不可微的皱起眉头。
“还能怎么回事儿,想你想的呗。”用另外一只手撑着床坐起身,长发散在脸侧,孟揽月上下打量了坐在床边的人一番,倒是发现一个大问题,“五哥,你这是洗完澡了。”一身华袍干净的不得了,墨发整齐,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沐浴了。
“嗯。”看着她,白无夜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真是不容易,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由此看来,你应该是没受伤。没受伤就好,正好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你若真受伤了,只能找别人给你处理了。”晃悠着自己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指头,又涨又疼又热,都说十指连心,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到底是怎么伤的?看包扎这样子,不会是切掉了吧?”看着她那手指头,厚厚的都是纱布,已经看不出手指的形状了。
“就不能盼我点儿好,亏得我还担心你受伤呢。只切掉了一小块,指甲会长回来,但是别的地方就不知道了。我只顾着疼了,也没仔细看。”说着,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准备拆开纱布看看。
“手指头没切掉就行,别乱看了。咱们明日就启程回西疆,战事激烈,需尽快回去。”白无夜抓住她那只手,免得她乱动。
“明天就回去?后天行不行?林大夫还在这儿呢,他一心的想从我这儿学到更多配药炼药的方法,我也没打算私藏。明儿我就把该告诉他的毫无保留的交代一番,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孟揽月看着他,除却有些疲累之外,应当是没受什么伤。
“好。”看了她一会儿,白无夜点点头,答应了。
“谢谢啦。不过,你累不累啊?不然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儿咱们再说。”显然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这咸蛋连夜赶回来洗完澡不睡觉,居然跑到她这里来,估摸着还是不累。
“好,你睡吧,明天再说。”放开她的手,白无夜站起身,看他动作自如,好像并无大碍。
看着他离开,孟揽月始终抿着唇角,越多关注,似乎就越能发现优点。毕竟以前,在孟揽月看来,白无夜真没什么优点,而且十分嘴贱,每次听他说话,她都特别想把鞋脱了塞他嘴里。
但是现在听他说话,居然也格外的好听。
而且,回来的第一时间没有休息,居然跑到她这里来了。虽说有点扰人清梦,不过倒是让她放心了。
躺下,再次睡过去,这次孟揽月睡得更好,甚至没有做梦。
清早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听,是白无夜和上官仲勃。
上官仲勃在感谢白无夜,尽管不知因为什么感谢。
洗漱一番,她走出房间,外面只有白无夜的身影,而上官仲勃已经走了。
“真早啊,看来此行不疲累,否则五哥你应该睡得昏天黑地才是。”走过来,她满身清爽,一看就是睡得不错。
“林大夫已经等你很久了,知道我们明日要离开,他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就等你过去呢。”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白无夜眸中含笑。
观察了他一番,孟揽月也不禁弯起红唇,“真是难得看到你的笑脸,往常我要是找谁或是谁来找我,你都一副好像我去通奸的模样。”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不过笑意还留存眼中,“即便你再不挑食,林大夫这么大年纪,也吃不下。”
无言,“这话说的真难听,可别当着林大夫的面说。他就是面相老而已,人家正值壮年呢。”
闻言,白无夜倒是意外了下,毕竟那林大夫看起来真的好像五六十岁了。
“我得先换药,这手指头肿胀的难受,不行的话,我还得口服些药才行。”切药的刀并不干净,她也担心会感染。
走进厨房,林大夫站起身,“听说孟大夫明日就会离开,但有很多我还是不懂,今日就得多多耽搁孟大夫的时间了。”说着,林大夫拱手作揖,十分诚恳。
“林大夫快别客气了,哪有什么耽搁不耽搁的,咱们互相交流罢了。再说,我在你这儿也受益匪浅啊。”坐下,孟揽月把受伤的手托起来,准备换药。
“孟大夫才是谦虚,那日师父临走时还说,要我多多学习孟大夫的谦虚精神。”林大夫在对面坐下,边说着边动手给孟揽月解纱布。
“代我向栾先生告别,若是下次有机会再来天闸关,我肯定会去大营和他再叙。”栾大夫虽然是个老古板,但是经验丰富。
“好。”林大夫点点头,相信栾大夫会很欢迎孟揽月去的。
小心的一层层解开纱布,最后一层已经和伤口粘在了一起。林大夫以稀释过的清酒沾湿纱布,最后将它撤了下来。
手指头露出来,孟揽月也不由得皱眉,真是惨,肿的像胡萝卜。
白无夜不知何时站在了孟揽月身后,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她的手指,随后道:“放心吧,不会有缺陷的,都会重新长出来。”受的伤多了,如今看见了心里也有底了。
扭头看了他一眼,孟揽月点点头,“借五哥吉言,只是这段时间这只手什么都做不了了。幸亏是左手,要是右手,又吃不上饭了。”
“那就专门调派一个人过来给你喂饭。”白无夜微微摇头道。
“不是五哥说没闲人嘛,眼下你伤也好了,你也不是闲人,那就真没人照顾我了。”如此说着,面上却是笑意不减,俨然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想要指挥我就直说,无需拐弯抹角的。”她的画外音,白无夜一听一个准儿。
笑出声,孟揽月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怕你到时管我要钱。我呢,要色有,钱可没有。”
无语,白无夜抬手在她肩背上拍了拍。
“这么拍我是什么意思?鼓励么?”知道他是无话可说了,毕竟眼前还有个林大夫,他们俩再说下去可就少儿不宜了。
“就当是鼓励吧。”白无夜的确无言以对,她说起这些东西来,绝不会脸红。
重新上了药,又包扎起来,林大夫的手法很熟练专业。毕竟行医多年,处理过无数这样的伤,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完成。
不过片刻,早饭送上来,孟揽月与林大夫边用早饭,边讨论着配药炼药的事儿。一些可能记不住的,林大夫就立即放下手里的筷子提笔记下来,认真的如同一个刚入行的小学徒。
孟揽月也没有私藏,虽说这都来源于杜先生,但依据杜先生的品性,他也会毫无保留。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大夫显然还意犹未尽,但是这一整天,白无夜都杵在这儿,眼见天色暗下来,他也向孟揽月告辞了。
看得出林大夫是还想询问,孟揽月表示定会再来。只要来了,就一定去大营见他们,算是给了一个保证。
晚膳丰富,似乎都知道他们明日就走了,今晚火头兵也做了不少拿手菜。
“今天也没时间询问,你在大周都做了什么?有没有遇到高卫。”看着对面的人,孟揽月问道。
“没有,他在边关。”淡淡回答,他一边瞧着孟揽月伸长的筷子,随后把那盘菜推到她面前。
“这么说,西疆打得挺厉害啊。是不是高斐还在跟着浑水摸鱼呢?要不然只靠咱们的话,我觉得不会有那么顺利。”二对一,高卫得对付两方,有他忙活的。
“尽管高斐有些碍事,但是当下的情形让高卫手忙脚乱,暂时就由着他吧。”虽是这么说,但眼下的情况,白无夜显然是满意的。
闻言,孟揽月不禁笑,“边关乱成一锅粥,连你潜入大周,这高卫都没时间回来对付你,可见他是分身乏术。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以为他能杀的了你,却不知,反而惹祸上身。”
“所以,我需要尽快返回西疆。”边关战事紧,白无夜十分心急。
“那不知草流城怎么样了?”白天齐已经和白天世翻脸了,而且上官仲勃也和她说过,帝都派来了禁军,也不知交战几次了。
“目前已攻下了枝州的三城,南下之路还很遥远,需要时间。”不过俨然他顾不上白天齐,西疆对于他来说更重要。
内乱时时有,但若边关失守,损失却是不可估量。
“这么快?”孟揽月一诧,白天齐很有速度嘛。
“钱到位了,招兵买马就不算难事儿。”白无夜放下筷子,边说边倒茶。
“说的是,庄小姐把钱给了三哥,所谓有钱好办事儿。你那时说过,庄家有倾国之财,能这么说,显然这钱堪比国库了。既然如此,在这财力上,三哥和白天世也就难分高下了。那么接下来,就只能看谁更兵强马壮了。还有,就是老天是什么意思,毕竟老天才说的算。”拿起白无夜倒好的茶,孟揽月喝了一口,然后放在自己面前。
倒好的茶被抢走,白无夜只得再次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白无夜把她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以前吧,我倒真的不太相信天意什么的,但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我就信了。”诸如她会来到这个世界,可不就是天意嘛。
看着她那略悠远的视线,白无夜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又想到什么了?”
“在想有没有可能回去。”小声的说着,孟揽月不禁回想以前的那个世界,不过太遥远了,尤其现在想想,更是遥不可及。
“你要去哪儿?”她小声的说,不代表白无夜听不到,他耳朵好用着呢。
回神儿,孟揽月看向他,眨了眨眼,她蓦地一笑,“哪儿也不去,说着玩儿的。”话落,继续吃饭。
看着她,白无夜可不认为她刚刚说的是真话,对于她所隐藏的事儿,他是越来越想知道了。只不过,她不说,他又实在不能逼问她。
一夜过去,队伍也启程,上官仲勃一大早的来给他们送行。他身上沾着露水,显然这一夜都没有休息。
上马,孟揽月自是与白无夜同乘一骑,没有庄姒在,就没有马车。若不然,她还能赖在马车里偷偷懒。
与上官仲勃说了几句话,白无夜就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上官仲勃一眼,他抖了抖缰绳,离开天闸关。
孟揽月歪头朝着上官仲勃挥了挥手,要说白无夜还真是没看错人,上官仲勃这人的确很够朋友。
“看路。”她一直歪着身子往后看,白无夜不禁轻嗤。
“走路的是马又不是我,看不看路又有什么所谓。”收回视线,孟揽月看向他,这人绷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像谁欠他钱似得。
垂眸看向身前的人,白无夜几不可微的发出轻哼,“手指不疼了是不是?”
“你要不说还真不疼。”他说起这个,孟揽月也想起自己手指头还没恢复,抬起来看了看,依旧用纱布包裹着,但是已经没那种肿胀的感觉了。
“什么时候换药?”看了一眼她的手指,白无夜问道。
“明天换就行。”不肿胀了,就说明它正在快速的恢复。
“抓稳了。”马儿跑起来,身前的人扭着身子,很是危险。
闻言,孟揽月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住白无夜的手臂,拽着他她就不怕了,若是真跌下马,她也得把他拽下去。
任她抓着自己,白无夜不时的垂眸看她一眼,漆黑的眸子好似因为天上的太阳而泛着光波。
白无夜焦急,所以自是日夜赶路,终于在天亮时抵达了驿站,队伍直接进入驿站,用饭,换马。
颠簸的屁股疼,孟揽月坐在椅子上也几分不自在。对面,白无夜则正在把纱布从她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来,要给她换药。
“把手伸过来。”将要用的东西准备好,白无夜准备给她拆纱布。
“你轻点儿啊,虽然已经在愈合了,但是也疼。”把手伸过去,孟揽月几分不信任。
看了她一眼,白无夜动手,修长的手指充满力量,但动作倒是很轻。
最后一层纱布又和手指粘在了一起,白无夜用一块纱布沾着稀释的酒擦拭,程序和林大夫一样。
“我就说五哥有做护工的潜质,看林大夫做过一次,你就都记住了,做的还挺好。”她没觉得疼,也完全能感受到白无夜的轻手轻脚。
“闭嘴。”说他是护工,自是不爱听。
抿嘴笑,孟揽月不再说话,看着他将纱布撤下来,自己的手指头也进入了视线当中。
白无夜观察了一下,随后开始给她上药。
“轻点儿,疼。”皱起眉头,其实她知道疼是因为药,并非是因为白无夜。
手上动作一顿,白无夜看了她一眼,之后的动作果然更轻更仔细了。
擦过药,白无夜拿起干净的纱布包扎,方式亦是与林大夫一样,他确实是仔细认真的观察学习了。
包扎好,孟揽月看了看,“包的不错,谢谢五哥了。”
将用过的纱布收拾好,白无夜看了她一眼,“一会儿吃饭,你若是想解决什么,就尽快去。”
点点头,孟揽月起身,就去了后院。
待得她再回来时,白无夜坐在大厅的主座上,脸色不是很好。一封信已拆开就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不知是哪儿送来的。
“怎么了?”瞧他这脸色,莫不是西疆的战事败了?
看向她,白无夜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些,“高斐。”
“他又怎么了?”走到他身边坐下,孟揽月盯着他。
“也不知他怎么找到了从大周返回西疆的杨坚,软磨硬泡的把一个女人塞进了装货的车里。眼下杨坚返回了大营,那女人也在。”白无夜缓缓道,显然对高斐极其不满。
“女人?做什么的?再说高斐不是在边关嘛,什么时候跑大周去了?”孟揽月挑眉,不知高斐这小子在做什么。
“他行踪不定,正好现在大军都在大周境内,不知何时跑到了大周皇都。”高斐在做什么白无夜调查的并不清楚,毕竟他们现在也不是仇敌关系。
“那那个女人是谁?做什么的?”大老远的弄一个女人回来,想来身份不简单,否则他干嘛费那么大的劲儿。
“据杨坚所说,这个女人是高卫的一个姬妾,但家中却是有万贯财产。似乎是这个女人犯了什么错,高卫要这女人的父亲交钱将人接回去。这女人寻死,被高斐救了。”这种说法,白无夜是不信的,糊弄鬼呢。
听着,孟揽月倒是寻思了一会儿这其中关系,随后不禁冷哼,“要人家家人把姑娘接回去,他还得要一笔钱?这高卫真是不要脸,他得赔人家磨损费知道么!”
白无夜缓缓看向她,入鬓的眉也缓缓扬起,“磨损费?”磨损哪个地方的费用?
四目相对,孟揽月哽了哽,然后忍不住轻咳一声,“口误,青春损失费。”
“补救也来不及了,我都听到了。”白无夜自动屏蔽她更改过的回答,她说的就是磨损费。
“你要觉得不好听可以自动过滤掉啊!我就说的磨损费怎么了?本来就是嘛,人家好好一个姑娘白白跟着他了,还要人家拿钱,天下就没这个道理。吃软饭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儿,说来说去高卫就是个人渣。”她的确就是那个意思,这年头去妓院睡个妓女还得给钱呢,更何况人家好人家的姑娘。
看她那义愤填膺的模样,白无夜不禁扬起唇角,“说的没错,但有些词汇的确应该更改一下。在我这儿说可以原谅你,但是不许出去胡说八道。”
“想笑就笑,又没拦着你。再言我说的话就那么好笑么?难道不是这个道理么?”扬起下颌盯着他,她也不禁想咬舌头,跟个古人说什么磨损。
“总是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脑子里也不知都装了些什么。”白无夜缓缓摇头,说她肚子里没墨水吧,但有时说的又很准确,尽管用词很荤。
孟揽月无声的哼了哼,她脑子里装的东西多着呢。要是都说给他听,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