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冥啊,你老师我对天书的看法有些离经叛道。所以如今讲与你和温丫头听听,但是切莫外传,切记。”
上官鸿听说温如月打算来找古一冥一同去观看天书,便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带着古一冥一同回到了小院之中。坐下来,打算给这两个孩子讲讲自己对天书的感受。
“你们听好了,关于这天书,你们从我这听到的东西可是如今大陆之上都少有人能够知晓的说法。
这天书并非是如那书中记载的那般源自天外,是什么上天所赐等等。据我所知,这都是后人刻意杜撰出来的一种说辞,并流传至今。具体是何人或者何方势力因为什么原因要这么做,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我非常肯定的是,这天书绝对是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于此,久经风霜亦不曾有丝毫的损坏。并非是只有千年历史这么简单。”
上官鸿说到这里,温如月的脸色就是一变,这信息可是已经完全违背了大陆这么多年的历史沿革。但是转头再看看古一冥,却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好像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般。
“一冥,你之前就知道吗?”
温如月好奇的问道。
“没有,老师之前也没与我讲过。只是我与云轩之前就对这大陆历史有过些许的猜测,因此之前对这千年历史的记载就有过大致的一个判断。”
古一冥当着这两人的面,倒是也未有任何的隐瞒。
“哦?你们是怎么猜测的?”
上官鸿对此倒是来了兴趣。
“老师,我和云轩之前就现今江湖的武法之争本就有着不一样的感受。我们觉得千年之前的大陆之上应该是不分武道法家两种修行法门的,都云轩更是有着许多的证据证明,我们现在的证道方式有着很大的问题。”
古一冥很相信上官鸿和温如月,这两人都曾救过自己的性命,因此也并没有隐瞒这本来在大陆之上算是最大禁忌的话题。
“一冥啊,这些话你可要记住,今后只能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可是千万莫要在他人面前提起分毫。想必你也知晓其中的利害。”
上官鸿着重提醒了一句,这个话题显然是极其危险的。
“其实你们小哥俩的猜测应该已经很接近现实了,这大陆千年之前确实应该是不分家的。而修行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飞升成仙,跳出轮回得道永生。但是如今这千年之内,各大门派,甚至整个江湖之上已经很少再有人提起这个了。如今的修行,为的只是能如你老师我这般多活些年月,实力高超一些罢了。”
说到这里,上官鸿的语气中充满了沧桑和些许的无奈。
“这天书也是,在千年之前,还有人能知道他真正的意义和用法。但是如今则是只能用来给修行之人朝拜,更多的作用也只是去感悟一下功法。除此之外那真正的作用却应该已经完全失传了,所以我才要与你两人说清楚。这次去观阅天书,千万莫要设定任何特定的目的,就直接用心去感受。莫要被现有的条框限制住你们的五感,我希望你们能完全放开自己的身心,去真切的感受天书的真意。这也是我为你们去全力争取这两次机会的原因。
温丫头,我知道你的老师清栾是想让你通过观阅天书的契机,去触摸那大成的门槛,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尝试冲击一下。对你来书,这确实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给你一些建议,希望能得到你的采纳,这也同样是我对一冥的要求。我希望能让他在去观阅天书的时候真正通过天书去感受天地至理,真正的去领会大道的真谛。在如今的江湖和大陆之上,这样的机会本就已经少之又少,珍惜机会吧。”
上官鸿说出了自己的建议,这也是他的感悟。
“老师,我不是很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一冥一时间有些糊涂,这关于武法之争的猜测和纷争他倒是能够理解。但是这件事情会与千年前事情有什么关系呢?又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人类主动放弃了上古的文明,延续下来的却只是这残缺不全的江湖和寻道之根本呢?
“传言有很多种,众说纷纭。时间又是这世间最神奇的东西。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隐瞒,就得到了如今的结局。这么多年,其实我也在追寻最终的真相。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别的,这可能就是一个暮年老人最后的追求罢了。
如今我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在这环珠峰都算是老得不能再老的人物了。但是我仍然未能寻找到那最后的契机,没办法见到那真正的天道真容,这也是我毕生的遗憾。所有能够走到我这一步的人类也好,异族修士也好,都已经不再追寻所谓的实力。
真实的天地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最后留给我们的只剩下思考和迷茫。一冥啊,你的身体情况其实之前当我查看你的伤势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了解了。你也不必惊讶,境界到了我这一步,还没有什么事情是看不清楚的。你体内没有真气,也没有元气。却有着一种全新的内息。这种内息存储与你的中丹田,这也有可能就是你的心脉在受到那么重的伤势之下也能坚持到如月将你治好的原因。
若是旁人,怕不是就要即刻丧命了。所以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好事也说不准。身为你的老师,我对你的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偏见,这点你大可放心。在你老师我这个层次上,最起码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流派,什么法门。在我看来,你能很好的继承我的衣钵,努力修行下去,去追寻最后的真谛,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自从古一冥跟随上官鸿修行以来,这是老先生第一次这么恳切的给古一冥讲述一些东西。并在其中透露出一些属于老先生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这让古一冥对这天书以及江湖上的一些隐秘之事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我明白了老师,我和如月一定会去用心感悟的。”
古一冥对自己这老师确实一直都是很信服的。
“但是老师,我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教您,老师您说,我这内息既不是真气也非元气,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您老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来确认自己这内息到底是何属性呢?再有就是,今后我该主要往哪个方向去修行呢?既然上古的修行方式才有可能是得窥大道的途径,那我今后是不是应该武法双修?”
古一冥面对着上官鸿到底是问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和烦恼。
“我的看法其实很简单,内息就是内息。经过这么多年来的比较和探索,我逐渐认识到,无论是法家的真气,还是武道的元气,在本质上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区别。只是外部的显现上在功法端有着诸多的变化。如此就算是推演到你的身上,这奇怪的内息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斗都不过是一种内息罢了。至于配套功法,你也并不用纠结到底是法家还是武道,只要是适合你的,都可以去尝试,最后逐渐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子。
举个例子,就看你老师我,本质上是修行法家出身。但是如今的功法却又偏偏走了刀道。你又能说我到底是法家还是武道呢?只不过因为我到了这个位置,再加上我始终隐匿在这环珠,很少参与江湖之事。所以也就没人来指摘我的不是了。所以你也就不必去纠结什么,大胆的去往前走,不论什么法武,尽皆丢掉,只走适合你的单独道路即可。”
老爷子一番话讲了出来,算是震古烁今了。在如今的江湖上来说,这番言论若是被任何人听到,都会觉得这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谬论。但是也就是这老爷子敢说,古一冥这特殊的状态敢做。这一对儿师徒可真都算是离经叛道的异类了。
“你们,你们真是。。。。。。”
温如月在一边听着这一番言论,一边差点没被吓死。这都是什么人啊,敢在这法家圣地坦然聊这些,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了。
“你们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我这,我这从小接受的理念实在是没办法接受啊。”
温如月被吓得脸色都发白了,都已经这么公开了吗?
“温丫头啊,我们这话也就是在这小院儿里说说,既然没瞒着你,就是希望能让你的眼界也能打开。从内心当中不要被现有的思维局限住,这对你今后的修行之路可是大有好处的。我这走了这么多年的弯路,可不希望你们再走一遍,到时候到了我这等地步再来后悔。”
上官鸿对于温如月的状态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这个时代,不管是哪一个门派培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认知当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概念。从始至终都被无论是法家也好,武道也好培养出来的观念就是如此,或以法为祖,或以武为祖。又受到这么多年两大派别相互之间明争暗斗的影响。哪里会有人有着超出这般范围的认知。
“这就是认知的偏差,从小到大都是被这般的理论和要求包围。你怎么可能会接受如此可怕的论调。但是你若是能放下之前的观念,再重新换个角度去想想,这未尝就不是一条全新的道路。你又怎么能说这就不合理呢?若是能始终如此思考问题,你就会发现,你对这个世界,对所有的事物的想法和认知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上官鸿循循善诱,不断的讲解。从这点上看,不只是对古一冥,老爷子对温如月也是一样的喜爱和关心。很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有出息。
“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俩弄晚饭,温丫头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吧。”
上官鸿觉得话应该已经说得深浅合适了,再往深了说也没有必要,还有可能起到反作用。便就此作罢,起身去准备晚饭了。
“一冥,老师的意思我已经听懂了,也差不多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有些地方还不大能马上转过来弯儿。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什么时间去申请观阅天书合适哦。”
随着上官鸿的离开,温如月也是从震惊中平静了下来。
“这样吧,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这边关于这劈柴的练习老师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去,怎么样?”
“好,我听你的。”
温如月开心了,本次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既然可以跟一冥同去观天书,那么其他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我们去帮老师的忙。”
“好啊!”
夕阳西下,一抹金色笼罩整个膳舍的小院儿,三人有说有笑,仿佛置身世外桃源,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
十天之后,古一冥的刀法修行终于初步达到了上官鸿的要求,可以算是结束了一个阶段。这也终于让古一冥腾出了时间,去内院寻了温如月,共同前往了天书阁,按照自己的权限,报上了名。按照安排,第二日,他们二人将被安排前往封顶的天书洞,共同观阅天书。
由于兴奋,古一冥一晚上都没睡好,这天书被传得神乎其神,不得不让人心驰神往。
翌日清晨,古一冥早早来到月阁门口等待。不大会儿就有专人来将他引了进去,并在半路之上会合了温如月,然后三人便是一路向着峰顶而去。
一路之上,云雾缭绕,景致竟比那外院更加的仙幻。加之内院本来人就稀少,又是在这直奔山巅的路上,更是连半个人影都不曾得见。满山之上除却郁郁葱葱的珍稀植被以外,就只剩下那蜿蜒向上的小路。数不尽的奇珍异兽生活在此,不管是不是有人经过,都不会在意。显然这里更像是他们的家,而非环珠峰内院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