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怎么没见你吐?我有装吗?表妹,你可别冤枉人啊!”
杜伊依旧不紧不慢,她就是要气死杜紫琳。她还真以为,这个杜府现在她可以横着走了?
“告诉你,这个杜府,再也不是以前的了。我奉劝你,要是想要住在这,就乖乖的夹好你的尾巴,像以前这样。否则……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别以为有表哥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别忘了,他也是我表哥。我外祖母还在,表哥做什么之前,凡事还得三思。”
“表哥撑腰,表哥撑什么腰?我们不是姐妹吗?妹妹为何说这竟是说些让人好生不明白的话。这个杜府不是以前的杜府,又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杜伊面色一变,脸上挂着浓浓地委屈之情,让杜紫琳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杜伊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表妹既然不让我回清风阁也行,我这就找叔父去,让他把我原来的院子还我!”
杜伊原来的宝伊阁,是杜伊的娘亲亲手布置的,也是整个杜府最为精致的院子。现在回来,杜伊也没急着抢回来,既然她杜紫琳现在不让她回清风阁,那她一点都不介意回宝伊阁。
“贱人,你以为你是谁,你说回去,就能回去的吗?”杜紫琳一听急了,红着眼,扬起手就准备打人。
橙萝一看不对劲,连忙拉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小姐,老爷朝这边走过来了!”
“妹妹,你怎能这样骂我?我可是你的嫡亲堂姐啊!呜呜呜……难道就是因为我爹娘走了,留下的这个府就不是以前的杜府了?妹妹,你太让姐姐伤心了,呜呜呜……你们要住进来,我也让你们住进来了,你喜欢我的院子,我也都搬离了。”
“现在我在这清风阁里住着,妹妹你也不同意。难道真的要我再次离开,才成吗?姐姐知道,你觉得我在这府里,碍了你的眼。以往你打我,我也不计较了。可现在连表哥送给我的婢女,你也没有顾虑,还要打。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们杜府哪里还有声誉可言。妹妹,就当看我求求你了好吗?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何苦还要发泄在一个丫头的身上,这让别人怎么看……”
杜衡远远地就看到杜紫琳不知道在说什么,情绪很是激动。而且拦在清风阁的门口,杜伊身后的丫头婆子身上拎着一大堆的东西,进不去。待走近一点的时候,看到杜伊满脸是泪,又听到她的话,当下也恼怒了。
“杜紫琳,你要反是不是?立刻向你伊伊姐道歉,否则家法伺候!”
杜衡气死了,他好不容易找到杜伊,现在她这做法,是想要将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弄出去吗?他现在忍不住怀疑,按照杜伊这性子,以前是不是被他们赶走的。
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这般的不懂事,连个孤女都要欺压。那可是她的嫡出堂姐,就这么一个姐姐,也不知道要疼惜。那两个丫头可是凌袁帆当着他的面送的,这其中的意义,他岂能不懂的。这个蠢丫头,凌袁帆还在这府上住着,这不是明显找事吗?
“叔父……”杜伊眼眶发红,看了看杜紫琳又看看杜衡,一副想要替她辩解,可却又被他吓着的模样。这让杜伊越发的觉得,杜伊应该和几年前一样,那刘家村的什么伊记的产业和她没关系。
虽然他杜府涉及的产业颇大,可近几年起来的这个伊记来势凶猛,在他还没注意到的时候,那个什么葡萄酒就取代了他的君子香成了贡酒。现在那个什么桃花酿,虽然还没出世,但据说比那葡萄酒更胜一筹,价格已经炒到一斤十两,还有上升的趋势。
还有那冬季出的新鲜菜,更是前所未见。那火爆的程度,着实令人眼红。这块的市场,他想横插一手都挤不进去。现在那肥皂香皂却比他的香胰子都好卖不少,那细腻的泡沫,是他这边怎么都做不到的。更别说,那什么羽绒服了。
他不是没尝试过,只是明明一样是绒毛,也是用花香熏过的。不知为何,伊记的羽绒服总是有一股花香味,而他这边做出来的,却是臭味加上花香,怪异的令人想吐,更别说穿在身上了。
夏日里出的那个冰沙和冰棍,倒也还好,只是利润很小,需要消耗的冰块却极大。本来倒也还好,可那伊记配上那什么糕点,客人自然而然都不去他杜府名下的甜品屋了。不知道那些糕点是怎么烘焙出来的,他这边做出来的,不是四不像就是味道差上一大截,更别说那卖相了。
因为这些,这几年来,他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小。更甚者,为了紧跟上伊记的脚步,花了不少的银子,还毫无结果。伊记的来势汹汹,近两年,更是开了酒楼和当铺,如今他杜府的生意有一大半都受到影响。
幸好伊记现在生产的布,都是自给自足,没有往外售卖。要是再插手这块,估计不出两年,就没有他杜府的立足之地了。原本这些,他倒也不担心,虽然生意收到挤压,但也有盈利的。只是那些人,一开口就是数万两,每年孝敬的银子,已经让他吃不消了。
再加上现在生意不好做,他有心都使不上力气。想和那伊记联系,那主人家神龙不见尾。想要找麻烦,还没行动,就先被警告一番。
能在这短短几年前迅速起来的,应该和她这个一个弱女子没有关系才是。可那伊记到底怎么解释呢?偏巧这时间上又有些吻合,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其实她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杜伊既然回来了,这杜府名义上又是她的,绝对不能再做出那种惹人诟病的事,何况这里还有两个凌袁帆的眼线。
心里七拐八弯的杜衡决定,不管如何,只要杜伊在杜府的一天,他就得好生照顾。如果她真的是商场上窜起来的新星的话,回头会看在自己还对她好的份上,拉一把手。
即便不是,他杜衡也能落得一个好的声誉。只要最后将杜伊嫁出去,那这一切的产业,理所当然的归他所有。哪怕最后养她一辈子的话,那也没所谓,只是多两张嘴罢了。何况,她一个小女子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经营,未出嫁的话,这一切他管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那孩子,等长大了,给他两个铺子就是了。说不准还会感恩戴德,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好生的照顾她,让她心存感激。
“伊伊,你不用替她说话。既然做错了,就得道歉。孰是孰非,叔父看在眼里。你才是这个府里的主人,叔父绝对不会因为她是亲生女儿就包庇她。”
杜紫琳一听她爹这么说,红了眼眶。紧咬着下唇,倔强的转过头去,坚决不道歉。
“做错了还有理是不?马管事,吩咐下去,将她给我关到祠堂里去,将女德女戒给我抄上一百遍,让她到里头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认错了,就什么时候出来。否则一辈子都给我关在里头,哼……”
杜衡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眼。真不知道她那母亲是怎么教的,怎么会交出这个的一个蠢货出来。
杜紫琳看着自己爹这次是动了真格,心中一缩,恶狠狠得瞪了杜伊一眼。
“娘亲,小帅好怕怕……”小帅仿佛被杜紫琳给吓到了一般,小身子紧紧地抱着杜伊,瑟瑟发抖。
“小帅乖啊,咱们不怕。你表姨不是在瞪你,她眼睛不舒服,不信,你问叔公是不是。”杜伊心里暗叹一声,这孩子真是成了精了,如此小的年纪,居然知道怎么演戏。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倒是很乐意配合自家的宝贝儿子。
“叔公,是真的吗?”小帅扬起那张小小的脸颊,认真地盯着杜衡,仿佛只要他一说不是,就马上哭出来的表情。
“对,你表姨只是眼睛不舒服。”杜衡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一愣,自家的女儿怎么要叫表姨?紧接着眸光一暗,指定是那杜凌氏要杜伊这么叫的吧。夫妻这么多年,他岂能不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
杜紫琳是主子,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他不好亲自押人,只得硬着头皮,道:“紫琳小姐……”
“伊伊姐,我错了。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这次!”一看马管事已经开口了,杜紫琳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率先认错。今日是她粗心大意了,无妨,来日方长。只要她爹不在府里,这个府里还不是她说了算。
“瞧妹妹说的,叔父,妹妹既然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过了吧。伊伊逛街一天,也累了,只想快点回屋歇息。如果这里不是娘亲特意为伊伊为准备,可也是伊伊的家。”
杜伊故意点出了她原先的院子,现在还被杜紫琳住着。那才是她娘亲为她准备的,才是她这个主人的院子,被杜紫琳抢走的。
杜衡听到杜伊这话,面色变了变,最后当做没听懂一般,对着杜紫琳厉声厉色道:“你且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这清风阁。若是让我发现,可不是像今日就这样算了。”
杜紫琳是来看杜伊笑话的,可没想到自己却找了一肚子的气。杜衡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昨日杜伊才回来,今日她就被训了。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小姐来日方长,不着急。老爷现在还在府里,咱们可不可能轻举妄动。老爷今日已经生气了,依奴婢之间,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先避讳一下比较好!”
橙萝看着杜紫琳的脸色不好,连忙上前,和以往一样的给她出主意。
杜紫琳心情不愉,刚路过花园,便想找人发泄。看着橙萝,想起如今也就剩下这么一个贴心的丫头,每次都是她给出谋策划的。刚才要不是她拉了一下,也许现在已经在祠堂里关紧闭了。可心中的那股怒火不发不行,否则心里憋得难受。
再转头一看,紧跟在身后的红英,眼眸一闪,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令紧跟在其身后的丫头听了,瑟瑟发抖,深怕被其怒火波及到。
那巴掌打的杜紫琳手发麻,可她丝毫没有解气。看着红英,伸手拽过她的头发,面色狰狞,恶狠狠地说道:“贱婢,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杜紫琳觉得,一起红英是她的贴身丫头,更是她的心腹,现在被降了,心存怨恨,故意站在一旁看笑话,不出声的。要不是橙萝刚好在身边,提醒了她,只怕她爹来了,这个贱婢还在一旁冷冷旁观。
红英被打蒙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杜紫琳。这让杜紫琳更为火冒三丈,以为这是红英在无声的控诉,表达她的不满。
“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押回去,本小姐今日要好好审一审!”此刻杜紫琳将在杜伊和她爹那边受得气,全都发在了红英的身上。
红英瑟瑟发抖,求救似的看向橙萝,其他对方能够救救她。如果说,在以前红英对杜紫琳还抱着最后一份忠心的话,在此刻也消磨殆尽了。
她知道,现在被杜紫琳捉回去惩罚的话,面对她的将会是什么。少则是打板子,直到最后剩下一口气吊着。重则像当初的绿柳一样,戳瞎眼睛,缝上嘴巴,卖入那种烟花之地,从此不得翻身。
橙萝才笼络了红英,怎能现在就让杜紫琳破坏了。她瞧了瞧左右,便低声对杜紫琳道:“小姐,现在还在外面,老爷估计还没走远。今日你若是处罚了红英的话,老爷一定会以为,你对他刚才的处罚不满,才发泄到这丫头身上的。现在当务之急,不能让老爷将目光再次聚焦到小姐这边了。不若对外说她粗手粗脚,烫着了小姐。之后将其关到柴房里,罚半个月的月俸,小姐以为如何?”
杜紫琳一听,有些气闷:“我惩罚一个丫头都不行?我爹不会管这些的,你且放心吧!”
“小姐,你这话可就错了。若是在平日里,一定没事。只是刚才老爷才发了怒火,小姐紧接着又重惩了红英,你让老爷如何想?”
橙萝是了解杜紫琳的,她要是惩罚红英的话,没有到对方剩下一口气,到她自己变态的觉得出了气为止,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唯今之计,只要能够保下红英,让她受点小惩罚的话,她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心。
红英地脸原本还没好透,同样一边脸,再次被杜紫琳这样狠打,疼得不行。满嘴的血腥味,脑海晕乎乎的,估计没有三五天,是好不起来了。将心情隐隐燃起的怒火压下,双手发汗地盯着眼前在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希望橙萝能够救她一命。她还年轻,不想死,更不想沦落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方去。
“既然这样,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就在快到宝伊阁的时候,杜紫琳回过头,狠狠地盯着红英,深呼吸一下后,吐出一口气道:“贱婢,看在橙萝为你求情的面子上,今日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若是再对我心存有异的话,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现在自己去柴房关上三天,月俸罚你一个月,谨以为戒。”
清风阁里,白梅和紫丁正在做饭,刘氏将今日带回来的东西,一一归位,小帅乖巧地站在杜伊的身旁,看着她娘亲在发呆。
小小的脑袋瓜子里,想着的确是他有了爹爹,他的爹爹就是紫叔叔的事情。他想开口问娘亲,为何他不能和紫叔叔一起住的事,可又怨怪,紫叔叔不跟着他和娘亲回府的事情。
“伊伊,你说二老爷是真没听懂你的话,还是故意听不懂?”刘氏一直都觉得杜衡对杜伊是好的,可这几次,却渐渐的觉得,好像她理解的有所偏差。
就拿今日的事来说,如果杜衡真的对杜伊好,在听到她话里的意思后,就应该让杜紫琳将宝伊阁还给杜伊才是。可现在他却当做听不懂,或者说没听见一般。她相信,杜衡绝对不会听不出来。
“娘,之前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这杜衡一家,都是自私的货。我瞧着杜凌氏也不是个聪明的,也许整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掌控在这杜衡的手里,他才是我最需要防的人。从今日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是知道杜紫琳的性格的。可却放任她们就这样不管,这意味着什么?也许从他接手杜府后,就开始谋划了。不,也许是更早,但愿我爹的死不是意外!”
刘氏没有想那么多,可在听到杜伊说道杜老爷的死的时候,眉眼一跳。如果说,老爷的死是人为的话,那会是二老爷吗?如果真的是二老爷的话,那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好了,咱们不想那么多。娘,你只要记住,这个府里,除了咱们自己的人外,其他人全部都不能相信。你可以利用,但绝对不能信任。”
对于柳如是,杜伊心里也存着互相利用的关系。正是因为两人都有共同的目标,所以她对柳如是倒也没有存着什么防备,可也不能全部都信任。人心难测,两年没见了,谁也不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柳如是的心里又会如何想。
倘若还是与之前一样的话,她杜伊的承诺,自然做效。她不敢将全部的赌注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好在橙萝还是可以相信,不说其他,就凭着她丫头有绿柳和刘氏的关系存在,知根知底的,足够她安心。
至于柳如是,如果她是忠心的,她杜伊能保证她的后半辈子无忧。这其中若是参杂一点其他的因素在的话,那就休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嗯,娘知道了!”刘氏这次回府,发现这一切和她之前的预料有所差距,这令她感到有些泄气。
夜幕不知何时,悄悄降临。满天的星星,以自己独特的美,点缀着深蓝的天空,使之成为一副最恬静的景图,让月下之人沉醉在唯美的遐想之中。
尽管没有了太阳,可空气中的灼热之气,并未减少。杜伊屏退众人,抱着小帅,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中,扬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一阵风拂过,带着一种某人身上独有地气味,飘入杜伊敏锐的嗅觉中。即便已察觉到来人,她却依旧扬着头,手轻拍着小帅的后背,仿若世间只剩下她们母子俩。
“伊伊!”紫弈城的声音,比白日里的时候,多了一抹激动。
“嘘!”杜伊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说话。小帅这家伙怕热,屋里太热睡不着,她只能自己哄着睡了再抱进去。
她以为这杜凌氏的手段会有多高明,看来也不过是尔尔罢了。昨日是柳如是安排的院子,冰块倒也还有,屋子也算是凉快。原本今日该送来的冰块,到此时还不见影子,差了人去索要。杜凌氏却以府中冰块已经没有了,还未来得及购买为由拒绝了。
杜伊可以自己做的,可她知道,今日紫弈城要来,她要他知道,她们母子俩在这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也想知道,他会接下来怎么做。因此晚饭过后,等小帅消食完毕,便遣退众人,抱着小帅在这院中等待。
“他的房间在哪,我来抱!”紫弈城来这里的时间有限,他不想浪费与杜伊相聚的每一刻钟。当然,现在多加了一个人,那便是他和杜伊的儿子,他们俩的儿子。
一整天,紫弈城只要一想到他有了一个儿子,还是杜伊与他的儿子,情绪就难以平静。哪怕已经到了此时此地,还缓不过劲来。
“小帅怕热,现在抱进去,肯定热醒了要哭!”
杜伊没有拒绝紫弈城伸过来的手,清冷地目光说着仿佛于自己无关的话题一般,直勾勾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紫弈城手一顿,杜伊这话,他一听便明白是什么意思,原本激动的脑子,此时冷静了下来。那杜衡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亏待他的女人和儿子,简直就是欠收拾。
“走!”紫弈城二话不说,将小帅塞到杜伊的怀里,自己抱着佳人,脚步轻轻一跃,便消失在清风阁中。
紫弈城感觉自己抱了整个世界,心底的那种满足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人生就此已经圆满。
杜伊怎么都没想到,紫弈城居然会是这个反映。怀中原本已经在睡觉的小帅,因为这个举动居然醒了。一醒过来,搓了搓眼睛,看到自己在娘亲的怀里,眼前的景象快速闪过后,便哇哇大叫:“哇,娘亲,你好厉害啊!飞咯,会飞咯,小帅飞飞!”
小家伙丝毫不感到害怕,睁大眼眸双手打拍,声音里全是喜悦之意。
“小声点,要被人捉走了!”杜伊压低声音,快速的伸手捂住他的小嘴。这个时间,杜府里很是安静。猛然响起小帅突兀的声音,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就麻烦了。
小帅打从就是白梅和紫丁等人教导武功,也被他们抱着飞来飞去,对这并不感到奇怪。只是现在是在娘亲的怀里,还在半空中,便觉得娘亲好厉害。当听到娘亲的话后,这才意识过来,现在天黑了,该睡觉了,还有娘亲并不会飞的事实。
许是在半空的因素,气温比地面上要来的凉爽许多。风,从耳边呼呼而过,还没等杜伊享受完,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到了!”
紫弈城双脚着地,放开杜伊,从她的怀里抱过正睁着眼睛,看自己的小帅。
“你该睡觉了,不许说话!”杜伊并没有看这是何处,她对紫弈城是完全的信任。看着小帅此时精神的很,便忍不住出声。
在杜伊看来,孩子就该多睡觉,这样才有利于身体发育。可小家伙在听到娘亲的话后,伸出短短的双手,紧紧的圈住紫弈城的脖子,将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甚至将头埋入他的胸前,以为这看不见娘亲就没事。
“小帅乖,要听娘亲的话,该睡觉了,爹明天陪你玩!”紫弈城除了太子,不,是现在的小皇帝外,还从未与小孩有个接触。因而在看到自家的儿子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与他接触。
而小皇帝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他能做的,只是护着小皇帝安全长大,护住紫月国这个江山,这与小帅是完全不一样的,此时哄人的法子,也显得有些拙劣。
“娘亲说,不是爹,是紫叔叔!”怀里传出小帅闷闷的声音,小家伙对于这点可是固执。只要他娘亲不认可的事,他也不会去承认。
再说小小的人儿心里,其实游戏怨怪紫弈城,为何不陪在他和娘亲的身边。
紫弈城被小帅的话一堵,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来吧!”杜伊瞧出紫弈城的窘迫,便抱过小家伙,伸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不多时,就见他的眼皮渐渐的耷拉下来。
紫弈城还没抱热乎,就被杜伊抱走了,想说话,却又不知何处说起。这会儿看着自家儿子睡了过去,恨不得抢过来,一直抱着不放。
“放屋内去!”紫弈城想要伸手从杜伊的手里接过小帅,就被她躲过了。只好摸了摸鼻子,指着左前方的一间屋子。
这里是他在凤城的别院,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往年,他一年都不见得来一次。这是他这三年来第一次跨进这里,且还是带着他的心爱之人和儿子。以往在他眼里冷冰冰的屋子,此刻却有了一股家的感觉。
当房间打开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艾草熏香的气味,杜伊知道这是驱蚊用的。视线触及之处,尽显低调奢华。将小帅反到床上后,便悄悄退了出来。
这个屋子很是凉爽,比外头还要凉爽上许多,让杜伊有那么一刻,都不想出来。只是怕两人谈话的声音,会影响到小帅的睡眠。
紫弈城牵着杜伊来到隔壁的房间,快速将门关上之后,将杜伊压在门上,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愤怒:“女人,你明知道他是我的儿子,这几年来却一直不告诉我!”
原本面上还算冷清的杜伊,一听这话,也怒了,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蹦:“需要我告诉你吗?你在我的身边安排了那么多人,还怕不知道?紫弈城,看来你做人也够失败的,那么多人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你!还有,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紫弈城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低头直视眼前的女人,两人的距离相差不到一尺:“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
他是孩子的父亲,这几年来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不该生气?
“我的孩子,与你有和关系?”
“那是我的儿子,你让我错失了几年!”
“呵呵,谁都知道我的孩子是个野种,我可是顶着被沉潭的危险生下来的。”杜伊的笑意不达眼底,这让原本还很是愤怒的紫弈城,瞬间冷静下来了。
“女人,你一定要这么说吗?”紫弈城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可他知道,这是他欠杜伊的。其实他欠的,又岂止是这一点。
“难道我说错了?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更不知道,我为何会失去清白。原本就已经走投无路了,却还要顶着未婚先孕的罪名,被万人唾骂。原本杜凌氏只是为了污蔑我,想要赶我出杜府的罪名,却让你执行的彻底,成了事实。”
“你可知道,就算我回来了,就算众人以为我杜伊是被杜凌氏陷害,可那又怎样?我终究是一个人失贞的女子。像我这样的女子,本该在失节后,就该有自知之明的自我了断的……”
虽然才回来没多久,可这凤城里,人人谈论的事情,又岂能逃离了杜伊的耳朵。以前不知道罪魁祸首也就罢了,或者说,当做不知道。可现在他反倒过来质问她,他有何资格?
“我会娶你的!”紫弈城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杜伊,最后无比真诚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娶就我算了?说句不怕你笑话的,以我杜伊如今的身价与头脑,根本就缺男人。”杜伊心里不平衡,敢情是她说了那么多,换来的只是这么一句话吗?他紫弈城把她当做什么了?
紫弈城没有想过,自己的真心求婚,会被眼前的女人所拒绝,又听她说出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霎时双眼燃起熊熊的怒火。
开着眼前女人,那一开一合的红唇,竟是说着他不爱听的话,心里极为气闷,直接低头,将原本还空出的距离,转化为零。
越吻越深,原本还平静的呼吸,渐渐的变得急促起来。杜伊从一开始的抗拒,被动,慢慢的转换为主动。她的想法很简单,主动权不能给紫弈城夺走了,她杜伊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主导者。
紫弈城的手,开始有些不安分了。等杜伊反应过来的时候,豆腐已经被吃了一半。眼前的男人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极为主动的附在她女人的骄傲之上。
意识到自己吃了太多亏的杜伊,将头往后一仰,拉开两人距离的同时,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拍向紫弈城的狼爪上:“你给我差不多点!”
对于紫弈城来说,这可是他与杜伊感情进了一大步的表现,可比之前只是摸摸腰要好上许多。对于杜伊的行为,丝毫没有感到神奇,反倒有些沾沾自喜。
“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本王的人。连孩子都给本王生了,你还能嫁给谁?”紫弈城犹如一只吃饱的猫咪,忍不住舔了舔唇,那模样尤其的勾人。
“本王?是,你厉害。如今紫月国的摄政王嘛,小女子真是好生怕怕!”杜伊面露嘲讽,说完后,还不忘怕了拍胸口。
等从紫弈城的怀里退出来的时候,面色一变:“呸,离了你,我还不能活不成?少在本小姐的面前装!”
紫弈城一看这样,就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毫无节操的他,欺身上前,将杜伊拦腰抱起,往床上走去:“我知道你的厉害,我可没说你离开我就不能活。夜深了,该睡了!”
“起开!”杜伊今天折腾了一天,也累了。不过她也知道,紫弈城连夜赶路,能撑到现在,也极为不易。今夜是不会越矩,也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可面子上还是要装一装,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伊伊,乖,困了,睡觉!”他还得赶在寅时将人送回去,现在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她就不能乖巧一点,有什么话,等明儿说吗?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杜伊以为自己累了一天,肯定着床就睡。可在躺下后,脑子却越发的清晰起来。转身看向睡在外侧的男人,感觉到他平静地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顺着他的眉眼,一路画下来。
好像,真的和小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放大版,一个是缩小版罢了。她应该生这个男人气的,他到现在都还未说,为何会让她有身孕的事情。可在看到他眼底的青黑后,不忍将他叫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杜伊的困意也上来了。伸手打了个哈欠,转了个身,面向里头睡去。待她的呼吸渐渐平静之后,原本该是熟睡中的男人,却睁开了眼睛。
紫弈城知道,有些话是该与她说的。再不说出来,只怕会增加两人的隔阂。睡吧,等醒来再告诉她。今天她的情绪,实在不适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