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鱼小虾实在太多,纵然一簸箕没堵住多少,但多堵几回,木桶里也已经有小半桶了。
宋秋就不打算再捞了,这些尽够了,再要吃后头又来就是,这么近不是?
便往上游走了些,弯腰去搬开水里的半大石头,看看下头有没有小螃蟹。
也不是每个石头搬开都能看到小螃蟹爬出来的。
宋秋一连搬了好几个石头,才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两三只小螃蟹,丢进岸上的木桶里,让它们打架去,也没多得东西来装了。
累得直起腰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就听见背后有人喊。
她回过头去,见张梨花背着背篓正从山上下来,忙朝她挥手,“梨花,来搬螃蟹啊!”
张梨花人已经大步往坡下跑过来了,到了近前,一把放下了背篓,就开始脱起了鞋袜,“好你个阿秋,来玩水也不等我。”
“我可不是玩水,我抓它们,今晚也弄一碗菜呀!”宋秋在水里笑,见张梨花着急忙慌的,不由喊她道:“你可慢点,当心一别踉到河里来摔个马大哈!”
“你当我头回玩水啊?咱跟这河沟里长大的,还能在它跟前摔了去?我说你弄什么菜?这小螃蟹有什么吃场?还有这小鱼,都没肉,虾子还卡喉咙管儿。”张梨花也看到了一旁木桶里游着的小鱼小虾,嘴里一边碎碎叨叨着,麻溜的卷了裤腿就下了水来。
顿时脸上露出舒坦的神情来,“今年这还是头一遭玩水呢,这水,可真是清凉叫人舒服哇。”
“等我弄了你可别连着舌头吃了。”宋秋笑话她一句,也不管她了,接着弯腰搬起石头来。
张梨花想着阿秋不说假话,说不得还真能弄出好吃的来?
可以往也没见阿秋弄出过啊。
她心里疑惑,但眼下也没有再说,搬螃蟹就是图个好玩,那就搬呗。
便即就跟着淌过来搬起石头来。
还惦记着往年玩水的乐趣儿,没搬两个就往宋秋这头泼起水来。
“好你个梨花!”宋秋嗔了一句,顿时也回泼了去。
两个人顿时玩成了一团,水花满天飞,跟下了一场小雨似的。
直到缓坡上老袁氏喊起话来,“阿秋!”
两人这才停下,大中午的,该回家吃饭了,可螃蟹还没搬几个呢。
赶紧的,应了一句话,两个人认真起来,抓紧搬起螃蟹来。
不多会儿,搬到了三十来只的样子,这才收了手。
两个人上岸囫囵的穿好了鞋袜,放下了裤腿裙摆,提着木桶拿着簸箕背着背篓的高高兴兴的往家回。
中午简简单单的弄了点吃的,宋秋也没消停,跟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老袁氏在灶屋里跟着帮忙,还没开始呢,张梨花也兴冲冲的过来了,“袁奶奶,我奶让我过来帮忙烧火呢!”
老袁氏早晌已经跟张家这里和周家都去说了,今晚请他们两家吃饭,可都不要推辞。
老邓氏本是要过来帮忙弄饭的,但知道今儿掌勺的是宋秋,也就不来了,他们老人家做的那套,跟宋秋显然不一样。
就说那不放油干煸着呛出来的辣椒,他们就没想到过呢。
所以,自己不来,干脆喊了孙女梨花来跟前帮着烧个火什么。
张梨花心里可巴不得呢。
宋秋见她来了,点头道:“现下不慌烧火,咱先将小鱼小虾的处理出来。”
“这玩意儿怎么做呢,专门请人吃饭,弄这小菜充一盘,不好看啊。”老袁氏禁不住道,她刚就想说的,专门请人家吃一顿饭,孙女倒是买了三斤肉,还算像样。
可除了三斤肉,别的啥也没有,乱七八糟费钱的调料买了一堆,还买了不少臭烘烘的猪肠子。
连条鱼也没买,倒是去捉了这不少的小鱼虾子还有硬邦邦的螃蟹,这怎么招呼客?
这年头,要招待别人吃饭,多的没有,可不就是肉跟鱼起码的要有吧。
老袁氏想着张家和周家都不是外人,这些年也帮了他们不少忙,真要认认真真的请他们吃一顿饭,这么小气可还行?
宋秋听着便道:“奶你别急啊,我保证今儿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色,让大家吃得满意又满意。”
老袁氏听着,知道孙女手艺好,可没东西,能弄出什么好菜来,她总是不相信孙女能将这他们都弄过不好吃也没个肉的小鱼虾子弄出好菜色来的。
见她奶脸色还是有些发愁,宋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人程家流水席还用猪大肠做了一道菜呢,猪大肠也是好菜啊。
行吧行吧,奶你觉得菜色不好看,现下还早呢,要不然去梅福婶子那里买一只鸡?”
虽说她定的菜色也丰富了,但她奶觉得不够,行呗,那就再整一只鸡,左右几十文的事,她舍得。
她这里觉得好的菜她奶觉得不好,也能理解,毕竟猪肠子这东西,爱的人爱,不爱的人就觉得它臭呗。
还有这小鱼虾子,也是一样嘛。
所以,再买一只鸡,也行。
老袁氏一听,还真点了头,“诶!我这就去你梅福婶子家逮鸡去!”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去了,真是生怕客人来了没吃着大菜招待不周似的。
张梨花看着就笑,“袁奶奶大方好客,那是没得说的。”
这语气,显然她也不认为这小鱼虾子能弄出什么好菜来。
“你等会可别夹第二筷子。”宋秋现下也不解释了,只道:“喏,快帮我处理小鱼。”
小鱼就手指长短一条一条的,身子扁长扁长的,肉倒是没多少,宋秋直接教张梨花用手指挤了鱼肚子里的内脏,再在水里淌干净血水,这样就行了。
大概也就三斤左右的小鱼,只挤掉内脏就行,还是挺快的,主要是宋秋顺手的,一息间就能挤出一条的。
所以,等老袁氏提着一只大肥鸡回来,小鱼差不多也都处理出来了。
张梨花就去帮忙烧火杀鸡去了,宋秋则接着迅速将小虾和小螃蟹都处理出来,放在一边备用。
锅里的水烧开了,老袁氏就捉了鸡来,准备杀鸡。
宋秋看着,忙道:“等一等!”然后赶紧的进灶屋用大土碗装了水,再掺了适量的盐巴在里头搅匀,端出来道:“喏,鸡血接这里面,可别浪费咯。”
鸡血要着干什么?
老袁氏嘀咕了一句,倒也没反对,将鸡头别在鸡翅膀里,让张梨花使劲抓住鸡爪子,手起刀落,利落的割破了鸡脖子,那鸡血就顺着流到了土碗里,混着里头一半的水,接住了满满一大碗。
等血放完,这肥鸡也不扑腾了,老袁氏进灶屋去将烧开的水用木桶提出来,就将鸡提着鸡爪整个的没入开水里烫。
几上几下那鸡毛就烫得湿软了,老袁氏估计差不多了,将鸡放在簸箕里,开始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