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袁华,许久没看到过张杨了,想着两人先才的话,又看了看袁大平,好奇道:“张杨这小子在镇上做什么工了!如今倒是看着比前头出息了些,说话也有条有顺了样,在外头跑过的就是不一样啊。”
宋秋当然不能说洪五爷什么的,只也不知详情的道:“说是在码头做什么工了,比从前跟二混子混是好了不少。”
袁华听着点头,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一路到了长河边,早就等的心焦的老袁氏见人回来了,立马迎上来问情况。
宋秋将人没大事的话都说了,老袁氏才放了心,看着袁华道:“那你们赶紧回去,家里指定也担心呢,你娘是个急脾气,这会儿怕是也急的不行,赶紧回去告诉她去,让人别担心。”
袁华点点头,抽回先前的板车,推着就带着袁大平大步流星往家赶。
……
今儿下了场大雨,茶棚的生意不怎么好,到宋秋回来,再摆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开始收摊了。
今儿西瓜只卖出去一个,凉虾和绿豆汤这些都还有的剩,为了不浪费,拉回家去,少不得分了旁边张家几人都吃上一吃。
回家时,正碰着章老头从上房出来,他是来看张老豆的,听着他出来的话,宋秋他们才知道今儿张老豆上山去了,遇着雨还摔了一跤。
老袁氏让宋秋给章老头也端了一碗凉虾吃,站在院子里,见老邓氏从上房出来,就道:“今儿收摊收的早些,你不是说一起去梅福那里找两只鸭苗子回来养着好下鸭蛋?现儿就去去?”
梅福养鸡养的好,这是村里都知道的,一个鸡园子如今起码有二三十来只鸡的。
她养得得心应手了,年上就开始买了鸭苗回来养,如今鸭子长成卖了的有,专孵了蛋弄出小鸭仔来接着养也有。
这一批鸭仔子听说还不少,就放了话来,问村里有谁想养鸭的,只管上她那儿捉去。
老邓氏早就念着喂两只鸭的了,她不爱吃鸡蛋,就爱吃鸭蛋,养两只每天有的蛋下,正好。
鸡喂不活,这鸭子比鸡好养活,总该喂得出来的。
“行,现下去吧。”老邓氏说着走下来,不忘让回来的张梨花看着眼小灶上坐着的药汤,晚上还是接着给张老豆喝得,可别熬干了去。
说罢,老袁氏和老邓氏两人就一起结伴下了缓坡,往村尾去。
这两天不少想养鸭的都往梅福家去捉了,这会儿梅福家没捉鸭仔的了,倒是有坐那摆闲的。
见老邓氏两个一起来了,忙招呼两人一起去说话摆闲。
老袁氏这些日子常忙着呢,村里人想找她摆闲都找不成,这正等着呢。
于是乎,几个婆子就在梅福家的院子里坐着摆起闲来。
梅福也是个大方好客的,端了今年刚出的南瓜子来给大家伴嘴吃。
老袁氏见了就道:“我家院子里的老南瓜都堆了好些了,还没来得及弄呢,梅福你这是连南瓜子都炒出来了,可是快当。”
梅福笑,“我这一天就在家里里里外外忙活的,哪顾得上弄这个呀,这都是红枣捣腾的。”
婆子们就都夸起来,“红枣是个勤快的。”
“按说咱们村这些丫子啊,那都是勤快姑娘,一个顶一个的好,这不,亲事也都定得好呢!”章婆子道。
“梨花定了咱们自家村里的石头,这就不说了,其他的,差不多年纪的,春香桃枝这些,听说都定下了好人家,红枣这里,梅福你也心里有数了吧?听说你娘家嫂嫂都上门来了呢!”
说起儿女亲事,总是一群妇人们最有话说的。
梅福笑着应了,“是有谱了,到时候啊,还要多劳烦几位婶婶帮衬一二呢。”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咱们村可不见外!”
说到高兴,章婆子这嘴一秃噜,忍不住多了一嘴:“阿秋这丫子也是勤快能干的,瞧这茶棚做的多红火,听说早就有人上门想提亲来了,就是袁婆子你想着要留丫子招赘,要不然,这亲事指定一等一的好啊!”
说完了,被王屠户的婆子拉了一把,她才回过神来,忙补漏道:“不过招赘也是好的,像阿秋这丫子,又勤快,人模样也不错,指定也能招个好女婿上门来的。”
只是这招赘有多不好招,大家都是知道的,这才不怪乎她秃噜了一句呢。
老袁氏自个却没什么,当下笑着接话道:“这种事就是看缘分嘛,该是正缘,跑不了的,也不急,阿秋下个月也才十四呢。”
章婆子就点头附和,要招赘,确实不用急,十六七岁招也是没问题的。
不过她却是不知道的,只要宋秋点头,他们这就有一个现成的等着招赘呢。
老邓氏和老袁氏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王婆子见这事继续说也是不好,忙转了话头来跳过这一茬。
“哎,你们听说了没?程大地主的六十大寿本也是要摆酒大办的,如今却是不办了呢!”
果然,章婆子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注意力,“不办了?咋不办了?我还想着去吃流水席沾福气呢!上回程家老太太的大寿,那流水席吃了回来,我家的鸡都连着几天多下了蛋呢!”
“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他每天到处买猪杀的,也是听别人说的,如今应该是没传开来的。
说是程家那小公子上个月起就病了,病得可是不好,听说连府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瞧了,如今都没能起床呢,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年头呢!”王婆子道。
众人听这么回事,都惊了。
“说的是程大地主那宝贝金孙?不是才十六岁吗?这是得的什么病,怎么就挨不过了,这么严重吗?”
“是啊,程家这一辈,嫡支里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怎么就得了病?程家大善,老天爷还这样作弄人呀?”
“得的是什么病啊?竟是连府城的大夫都没办法?”
也就是比众人多知道这么一点的王婆子被问得也是难住了,“我也不知道什么病,只知道就是病得都起不来了,连进食都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就靠汤药吊着命呢,听说程大地主的女婿有门通,已经亲自往哪里去请什么宫里告老出来的太医去了。”
“人能不能好也是不知道呢,如今程家一片愁绪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办什么大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