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这次添人,是为空着的农庄添置的。
田地先不用管,农庄却要有人打理的。
总管农庄的要有一个,得识字会写,农庄的杂事总是也要记个账的。
另外能干活的得两个,打理山头啊,喂些鸡鸭这些啊,还有那荷塘,她打算清了专门改成鱼塘来喂鱼,到时候供应鱼其实也比那松山河里打捞方便些的。
那有这三个人了,至少还得有个会做饭的厨娘吧?
宋秋心里早有盘算,当下就将要求给曾牙婆说了。
曾牙婆跟她打了两回交道了,也算是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人的,那必须要踏踏实实做事情的啊。
好在她手里的人,都没有那偷奸耍滑拿不出手的。
很快,曾牙婆就挑了十几个人带进来,让宋秋掌眼挑选。
宋秋看了一圈,最后挑出了四个人来。
其中一对中年夫妇,男人姓林,名德生,妇人娘家姓马。
原先是自个做小本生意的,可突逢幼子染了急病,花用了全部积蓄,当了铺子房子,跑遍了许多地方求医,最后依旧没有治好,就这么没了。
夫妇俩伤心过度,心灰意冷,就自卖自身给幼子操办了后事。
做过生意的,林德生识字,也会写,马氏做饭也是没问题的。
宋秋仔细观察了两人,又问了些话,最后定下了他们。
另外两个,一个叫王贵庄,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双手满是茧子,是做惯农活的,原也是个农户,可惜家乡遭了灾,亲人一个都不剩了,流离进荆州府,最后没有办法,才把自己卖了的。
剩下一个三十岁出头,名叫田平,原是大户人家的花匠,伺候些花花草草的,人老实,手也巧。
宋秋挑出这四个人来,看了又看,也是挺满意的。
曾牙婆见她一下子又照顾她四个人的生意,算起来,可是在她这里买了不少了,她相信,这可不是最后一次。
所以,乐得交好,四个能做事的大人,她也没有收多的,只收了二十两银子。
宋秋痛快给了银子,带着新添的四个人,让杜传福直奔牲口集市。
这牲口集市上回买骡车是周五斤带着来的,不过来了一次嘛,她也算是熟了。
这回有杜传福在一路,再加上那新买的王贵庄从前家里养过骡子的,他懂相骡子,所以宋秋就不担心了。
让他们掌眼看,她只管看好了给银子就成。
王贵庄话不多,让相骡子就相骡子,看得很认真,一进集市眼睛就放在了那几处专卖骡子的。
宋秋本来想买辆马车的,但一匹马,最差的也要十几两银子,再配上相配的车厢,那价钱可不小。
这牲口集市也没几匹好马,上回来看,周五斤就给她说过了的。
要买马,还是去县城的好。
想想还是先添骡子,后头再想马车的事吧。
王贵庄看得很仔细,把几个卖骡子的都看高了,最后才指着一头骡子道:“姑娘,这头骡子还不错,很健壮,看牙口年纪正好,有耐力,用来拉车至少能用二十几年呢!”买着不亏!
宋秋听了,当即就跟那卖骡子的人问价。
卖家把自家的骡子吹嘘了好一番,也不忘夸宋秋有眼光云云的,然后比了个数,道:“四两银子,不二价!”
宋秋一听,上回她的小黑才三两半银子呢,这头骡子,看着跟她的小黑差不多,要多半两?
当下就摇头,作势往别的摊前去。
那卖家一看,忙喊道:“哎!小姑娘,咱们价钱好商量,别走啊!”
宋秋顿住脚,看他:“大叔说个诚心价吧,你诚心卖我也诚心买。”
卖家看她虽然是小姑娘,但后头跟着五个大人呢,虽然大人都不说话,让她个小姑娘来说。
想了想,做出一副亏本卖了的表情来,“罢了罢了,看在姑娘你真心买的份上,我就给你便宜点,三两九钱好了!”
“三两半!”宋秋道。
“三两半?那我可亏大了啊!”卖家叫出来。
“三两半我就买,多了我就看别家的,反正也不差你这头。”宋秋道。
卖家咬咬牙,仿佛亏大发了一样,“小姑娘可真是会讲价啊!行吧,我也是急着卖完了回家去,要不然这个价可是买不到的。”
宋秋可不相信他亏本了,给了银子,让王贵庄将骡子牵上,出了集市,就在集市口,上回买板车的地方,买了个车篷。
板车的有了,这个骡子还是配个车篷,下雨天好使。
这车篷比不得车厢,但比板车又要贵些,花了一百个大钱。
这骡车上好,六个人分两辆骡车坐了,宋秋又去买了些米面粮油和布料棉花的,就吆喝着回家。
刚走到进松山村的小道,遇上张地瓜赶着骡车从村里出来,骡车上还坐着张胡瓜。
“这不是地瓜叔吗?你今儿又回村了?咦,还有胡瓜叔,你们这是上镇上有事?”她先打招呼道。
张地瓜有些尴尬,没想到走出村子就碰上了宋秋,当下打哈哈:“有点事要去镇上办呢。”
张胡瓜看着宋秋,下意识就有些心虚,怕宋秋会多想,忙道:“阿秋啊,我跟袁婶告假了,今儿不上工,明儿再去。”
宋秋点点头,笑道:“没事没事,胡瓜叔你有事就去办吧。”
骡车错开,张胡瓜还回头望了望。
张地瓜笑着他,“这不告了假的嘛,咱就是去镇上听个说书而已,下晌我就租个车送你回来。”
张胡瓜抿着唇,没说话。
骡车一路往镇上去,到了镇上,刚近午时,张地瓜一点没耽搁,先带着张胡瓜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饭馆子吃中饭,点了四菜一汤,还要了壶酒。
那可真是拿出了好哥哥的架势正儿八经的体贴招待弟弟的。
张胡瓜也不跟他客气,有肉就吃,有酒就喝,反正来都来了,别亏待自己。
吃过中饭,张地瓜又马不停蹄的带着张胡瓜去了说的那家茶楼,还特意要了楼上的雅间,点了茶点,听楼下的说书。
张胡瓜许久没来过了,听蒋先生说的新故事,他从没听过的,一下子就听得入了迷。
张地瓜也不出声打扰,反倒是跟着一起听得有滋有味得紧。
时候不早了,说书散了场。
张地瓜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结了账带着张胡瓜出了茶楼,“四弟我说了吧,蒋先生这新故事还真是有趣,听得叫人入迷,我还想听明儿的后续呢。”
张胡瓜心里也是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