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脸上都是对这样的事十分不耻的。
黄菜花更来劲,她一直就看不惯冯氏的,当初他们差不多的时候嫁进松山村来,那时候冯氏新婚,还在村里住了几天才跟着张南瓜去镇上的。
当时她想着都是新嫁来的媳妇,有话说,就巴巴跑到张家找她摆摆闲。
哪知冯氏穿着光鲜,一脸傲慢,根本不乐意跟她交谈的。
后头这么些年吧,每回年节冯氏回村,都是那抬着下巴看人的样子。
她真是早就看不惯她了!
可看不惯也没办法,谁叫人家男人是童生,儿子读书又出息呢!
现下可好,这出息的儿子竟然跟个寡妇勾搭在一起,哎哟哟!
黄菜花心里都笑开了花,她两个儿子,虽然读书不成,但跟着老子做木工活,可是一把好手,又踏实老实,可不会做那跟寡妇勾搭在一起的事!
“那被未来老丈人逮了个正着,这门亲事怕是就不成了吧?那可是秀才老爷,能容忍未来女婿做下这样的丑事?”
云贵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在传张松睡寡妇被寡妇姘头打的事,倒是没传葛家那边啥热闹,听说有人还跑到南瓜他们在云山巷的住处去看热闹呢,不过他家大门紧闭着,都没人出来。”
“这哪有脸出来?这么丢脸的事,怕是张松以后都没脸去镇学读书了吧!这样的读书人,哪个学堂敢收?”黄菜花啧啧道。
……
虽然松山村向来团结,家家户户关系都挺好,从不吵嘴争打,你看我笑话我说你闲话的。
但实在是张南瓜打小就去了镇上读书,跟村里他们这些人统共都没说过多少话,说实话并不熟。
这样的大热闹,又有先前羡慕张南瓜是童生,儿子读书也出息在前,实在是忍不住不说啊!
反正他们又不出村去说,就自个村里头说一说呗!
当下黄菜花跑得最快,离了王猎户家就飞快往旁的人家跑去了。
云贵也没闲着,继续转移下一个说热闹得地方。
因此,不过一会儿功夫,满村人都知道张松睡寡妇还被寡妇姘头打成猪头又被未来老丈人抓个正着的事了。
众人说归说,但没敢往张家那边去说。
老邓氏会知道这事,还是收拾好了被张老豆折腾的屋子来村里准备去村长家说一声明儿的事,正好听到黄菜花在村长家隔壁刘家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事呢!
刘家院子里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几人看到老邓氏,都是一脸尴尬,赶紧找借口各自忙活散了个精光。
老邓氏抿了抿唇,差点以为自己耳背听茬了。
张松睡了个寡妇?
她虽然看不得这孩子仗着读书好就心高气傲拿鼻子看人的,但那孩子读书的确是不错的,要不然,秀才老爷也不会看中他做女婿。
她也嫌弃大儿子读书读了二十几年全是读白书,没有一点大用,但对于张老豆常说大孙子将来肯定会读出路的话,在心里也是有点认同的。
就算不能当官啥的,但应该是要比他老子能耐,至少考中个秀才以后当个教书先生也行的啊!
可这好好的孩子,这脑子进水了还是被猪油给蒙了心咋的?
竟然跟个寡妇勾搭在一起,咋这么想不开不要脸不洁身自好呢!
还真是歹竹长不出好笋来,这话顶顶的没错了。
老邓氏不禁笑话,自己也占了一半的歹竹咯。
摇摇头,抬步继续往村长家院里去。
唐老爷子和村长就在堂屋里烤着火,一边听着亮堂的东厢房里唐明德教唐文认药材的声音。
早也听到了村里人说热闹,说张松这事,也正摇头感叹呢,好好的一个读书苗子,怎么走了这么一步棋?
读书人,名声可是最重要的,如今传得这么热闹,那是压也压不下去的了,满镇上人都知道了的事,能轻易就被淡忘了去?
张松往后不再走科举这条路还好,被人说说就说说,顶多就是丢丢脸而已。
但倘若张松接着走这条路,往后不管是中了童生还是秀才,只要别人一说起他,都会有人唱起这曾经发生过的事的。
想做官,那是要先经过清查的,查祖籍查过往,问询乡邻此人自小到大的事。
到时候,有少时跟寡妇勾搭在一起的这个名声,那可是叫人诟病的。
这人呐!
村长忍不住摇头,就看见老邓氏进了院来。
老伴和儿媳在厢房做绣活,村长便忙起身来招呼人进屋去烤火。
老邓氏进去,先喊了一声唐老爷子,才就着小板凳坐下。
村长以为她是为张松的事来的,正要说这就出去吆喝一声,让村里人都收口,别说这个事了,到底是一个村的,没有说自村人的笑话的理。
老邓氏却先一步开口,“大友叔,村长老哥,我来是有个事想麻烦你们二位的。
我一共四个儿子,满村里也没有我家儿子多的,这些年,大房三房都在镇上,说是没分家,其实也跟分家了差不多。
眼下老豆中风瘫着,有些儿子,有也跟没有一样的,我就想着,趁着我身体还利索,把这个家给分了,就定在明儿,我也知会他们了,还请明儿大友叔和村长老哥一起去我家,做个见证。”
分家?
村长父子俩听着,不由对视一眼,琢磨着老邓氏这话,想着张老豆瘫了,大房三房也很少回来关心看望的事,也是真的。
还有今儿张老豆屋子里烧着了被子,村里人去帮着扑了火,回来说的,张老豆瘫着,老邓氏每天经由着弄屎弄尿的也是辛苦。
儿子多了大了,分家也是正常,这都是人自家的事,外人管不着。
唐老爷子也没多说,就道:“行,明儿我们来就是。”
老邓氏听着,点点头,也没有多坐就起身离去了。
待老邓氏走了,村长拿着火钳子拢着木炭,嘴里一边道:“分家了也好,早就该分家的。”
“谁能做张老豆的主?”唐老爷子就说了一句。
村长顿了顿,“也是,要不是他瘫了说不得了,估计这家,也还分不了的,不过弟妹这心思也是琢磨不透啊,早先使劲磋磨老二的也是她,她能想着老二来分这个家?怎么看也不对,估摸着看老豆瘫了大房三房都不回来管,所以要趁着分家摊个着落,好给个安排?”
“你也当了二十年的村长了,咋看事还看不明白呢。”唐老爷子睨了他一眼,却也不打算多说。
只道:“明儿看吧,村里指定热闹着呢。”
想着张杨那小子,唐老爷子啧了一声嘴,看着火盆里的火星子,忽而就笑了笑。